申寒隱沒在黑暗中,心中甚是疑惑:這女人怎麼會在父皇的寢宮裡?她怎麼隨便翻弄父皇的書籍?

申寒繞過書房,徑直走向龍榻。遠遠看見帷幔中躺著一個人。

“原來父皇睡著了。”申寒這樣想。

沿著牆壁邊緣慢慢靠近龍榻,申寒將自己儘量隱沒在黑暗中。挑開帷幔,驚見露出的床單上有點點鮮紅。

“父皇!”申寒儘量壓低聲音。

見沒反應,申寒不由慌張起來。

輕輕拽了一下被角,又喊了兩聲,還是沒反應。申寒徹底慌了,他要去喊侍衛。正欲轉身,忽聽得書房方向傳來腳步聲。喊侍衛怕是來不及了,申寒頭一低,迅速鑽入床底。

墨桑在書房翻了半天,總算找到了一張皇宮地圖。心中甚是高興。但仔細一想,又高興不起來。畢竟皇宮大內,守衛森嚴,莫說一個人,便是一隻鳥想要飛走,也得看看禁軍手中的羽箭是否答應。

何況,她還是個鮮卑女子。

墨桑一籌莫展,心知一旦天亮,宮人必然來寢宮伺候皇帝更衣洗漱,到了那時,便是她的死期。

其實,墨桑未免太過天真。

依大秦定製,天子卯時便要上朝。寅時一刻,宮人便得伺候皇帝更衣洗漱,加上出恭以及用早膳的時間,共須花費大半個時辰。也就是說,五更天的時候,天色根本沒亮的情況下,如果墨桑沒有離開皇宮,那麼,她就只有死路一條。

墨桑在床前踱著步子,一籌莫展。

她也想過一死了之,但她深愛蒙哥,也捨不得自己的父王。所以她想努力活下去。但問題是,自己身陷深宮,根本就是插翅難逃。

床前不遠處是一面落地銅鏡,墨桑望著鏡中自己絕美的容顏,一時竟有些迷離。忽然,像是被點穴一般,墨桑呆立不動。背後冷汗涔涔。她分明看見,床底下赫然趴著一個人。

墨桑的頭腦經過了短暫的空白以後,恢復了正常思考。

她感覺,那個人似乎並沒發現自己已經被發現。墨桑強作鎮定,故意對著銅鏡捋了捋自己的頭髮,又整理了衣服。實際上,她在觀察床下之人。

終於,她發現,躺在床下的竟然只是個少年。這一發現令墨桑頓時大喜:自己功夫雖然一般,但對付一個少年卻是綽綽有餘。

墨桑緩步走到床前,突然蹲下,將申寒硬拉了出來。

申寒正欲大叫,墨桑一隻手捂住他的嘴巴,另一隻手握著一把匕首架在了申寒的脖子上:“想活命嗎?”

申寒趕緊用力點了點頭。

“想活命就得聽話。”墨桑冷眼看著申寒。

墨桑將申寒挾持到最裡面的書房。

將門插上以後,方才鬆開了捂住申寒嘴巴的左手。但匕首一直架在申寒的脖子上。“你是誰?”墨桑問道。

“我是禮部尚書張華安的兒子張寒。”申寒略一思索便回道。

“胡說八道!皇宮大內,豈是一個區區尚書的兒子能夠隨意出入的?!”墨桑說話的時候,目光愈冷。

申寒心中一凜,大呼不妙,面上卻強自鎮定:“我和晉王同在宮中國子監唸書,今日先生所留課業較多,我便差人回府,說今日不回家了,暫留國子監借宿一晚。我也是第一回在宮裡過夜,心中好奇,便四處溜達,不想卻誤闖皇帝寢宮。信與不信,全憑你罷。”

墨桑見申寒對答如流,思路清晰,心中早已信了八分。剛才也只是唬他一下,若是撒謊,她自信看得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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