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街邊有些短打裝束的漢子慢慢地近身過來,手中拿著各式肉搏兵器,當然最顯眼的還是手中的斧頭。

“斧頭幫!”老李低聲說道。

“大家小心些,拿出手段,讓他們看看我們的厲害!”馬曉光對兩位弟兄說道。

話音剛落,一柄利斧就直劈面門而來,馬曉光略一側身,斧頭劈了個空,執斧那人招式用老未能收住,一下露出了身側空當。

馬曉光見機,豈能放過這一擊必殺之機,他也不用兵器,揮起拳頭,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一下便擊中那人腦袋,對方連哼都沒哼一聲便“咚”地一下倒在地上。

斧頭幫眾人原本以為自己幾十號人肯定能三下五除二制住這三人,沒想到一來就被對方給弄了一個下馬威。

領頭的漢子是個三十來歲的青年,見對手殊是不弱,大聲喊道:“弟兄們,點子扎手,大家併肩子上!”

斧頭幫眾人聞言,立馬打起精神。抄起傢伙,併肩子一擁而上。

這邊的老李在馬曉光一拳擊倒那位斧手之時,也是一把奪過一柄短刀,看著圍攏來的三名斧頭幫眾,氣力灌注於刀上,奮起神威,也沒有用花巧的招式,只見只是雷霆萬鈞的一刀,只聽得“鐺啷啷”幾聲脆響,對方的武器便已盡數被斬斷!

這一刀端的是霸氣十足,宛如天神下凡,將圍上來的眾人震得是一愣。

那邊的胖子可沒有馬長官和老李這種硬橋硬馬的真功夫,他是速成的特工,短時間也修煉不出來絕世武功啊。

但是胖子勝在街頭臨敵經驗豐富。

只見他雖然身材胖大,卻極其靈活,左圖右閃,幾個刀手拿他硬是沒有一點辦法。

刀光閃處這位胖爺愣是一點油皮都沒事,反而被他利用地形繞得對方七葷八素,反而削減了不少戰鬥力。

和在滬市潛伏的時候不同,馬曉光這次是公開身份,沒必要藏著掖著。

雖然和王幫主有協議,但是這次他不打算驚動他老人家,有些事情心照就是,沒必要弄得眾人皆知,這樣反而不好。

正是因為如此設想,馬曉光奮起神威,也是來一個打一個,來兩個打一雙,戰鬥力爆表!

沒幾下只見他的身前就是一空,斧頭幫好幾名幫眾倒在腳下,已經彎成了蝦米狀。

不過這些人確頗為硬氣,即使被打得滿地找牙,也沒有求饒。

領頭的青年見對手竟然如此強悍,一咬牙,從懷裡掏出了一隻煙花,很快地點燃,煙花飛上空中,炸出一朵奪目的焰火。

焰火閃過之後,只見附近開始傳來紛亂地腳步聲……

“兄弟幾個,不要再打了,趕緊跑路,對方人太多了!到指定地方會合就是。”

馬曉光低聲對兩位兄弟說道。

對方顯然早有預謀,在附近的街巷中又埋伏了約兩百多的人手。

只見眼前黑壓壓一片都是人頭,有的拿著斧頭,有的手持短刀,有的拿著鐵棍……也有拿著古惑仔制式兵器——西瓜刀的。

這場面可比後世馬曉光看的洪興社砍人震撼多了!

對方一個個面露兇光殺氣騰騰,雖說不怕他們,但雙拳難敵四手,自己就算全身是鐵,也頂不住這樣打一架,到時候沒被打死,倒是給累死了。

“跑!”

馬長官一聲令下,大家都撒開腿朝不同的三個方向跑去。

胖子雖然胖,但是他跑路的速度卻是最快的,只見他腳步如飛東挪西閃,讓後面追殺的刀手們急得哇哇怪叫。

胖子可不只是悶頭跑路,他早就注意到了旁邊街區的雙層叮叮車(雙層電車),只見他幾個閃身,先避過背後的刀鋒,又是一通狂奔,離叮叮車的車站距離是越來越近。

算好了提前量,等叮叮車剛剛起步的時候,胖子一個騰躍,飛身跳上了叮叮車。

身後的刀手們沒想到這看似狼夯的胖兄如此靈活,又如此機警,只能眼睜睜看著胖子在叮叮車上漸行漸遠……

老李沒有胖子的急智,但是他勝在刀法霸道,只見他且戰且退,身邊基本沒有一合之敵,很快身邊的追兵便慢慢地少了。

老李沿著疏利士巴利道跑一段,便又回身和刀手們拼殺一陣,既是他沒有胖子跑路的本事,更是他沒忘記自己還是一名黨國軍人,雖然長官下令轉進,但是可不能一窩蜂。

總得有個殿後的,要不就真成了古惑仔了。

老李吸引了大部分的追兵,邊打邊撤,很快來到了天星碼頭。

此時一艘開往中環的輪渡已經拔錨起航,駛離岸邊約一丈來遠。

老李也只是沉吟了一下,扔掉了手中短刀,轉身抄起旁邊堆放的毛竹,毛竹近兩丈長。

只見老李奮起神威,將毛竹橫於身前,來了一招少林風火棍中的蓮花舞,毛竹舞成一朵蓮花,讓刀手們一時近身不得。

說時遲那時快,見追兵們留出空當,老李也沒再猶豫,毛竹一點便是一個飛身,跳上了輪渡!

這一手可驚得輪渡上一眾乘客驚叫不已,也只剩下一幫刀手氣急敗壞地在碼頭上氣得跳腳。

與此同時,還在彌敦道上的馬曉光還東一下西一下的和一些刀斧手們在周旋,他倒不是沒想到撤退的方法,而是在等待一個時機。

他也是且戰且走,沒過多久,時機便到來了,一輛計程車這時正好駛來,馬曉光閃身站在路邊,也沒有伸手攔車,這樣不符合他一貫的風格。

只見他先是輕巧地避過了幾下劈砍,待到刀斧手們衝到路中剛好擋住計程車的去路,計程車連忙慢了下來。

那年頭汽車還沒裝配後世的中控門鎖系統,只見馬曉光一伸手便拉開了左邊副駕駛的車門,一個閃身便坐進了汽車。

“開車,去深水埗……開快點,我給雙倍車錢!”馬長官吩咐司機道。

司機聞言也顧不得其它規矩,更不管有人擋道,長按著喇叭,重重地踩下油門,汽車留下一股焦臭飛馳而去……

這符合馬長官一貫動作要快、姿勢要帥的宗旨,他沒太多興趣和斧頭幫的幫眾們火併。

麻蛋,打來打去都是自己人,有個毛線的意思。

今天已經讓斧頭幫和王幫主見識到自己的超強戰鬥力,這便行了,再打下去要是收不住,弄出人命怕是真的要去摩星嶺和戴處長作伴了。

第二天,好多報紙都報道了前一天斧頭幫砍人的新聞。

半島酒店房間裡,三位黨國的精英正在埋頭看報。

“我說老闆,我覺得我沒這麼神勇啊?你看這寫得,說我一個人砍五百多個……這全部人也沒這麼多啊?”

老李拿著一份報紙嘴上謙虛著,臉上卻是自得之色。

“麻蛋,這些報紙都特麼不好好寫,居然說胖爺我褲子都跑掉了……”胖子一拍桌子狠狠地說道。

“老李把報紙留幾份,帶回金陵好好展示一下,讓兄弟們見識見識你的手段,胖子這段嘛簡單,用剪刀裁了。”

馬曉光一邊抽著哈德門一邊饒有興趣地看著報紙,喝了口咖啡嬉笑道。

“少爺你別笑我,你這段是最離譜的,什麼紅衣少女飛車救英雄……我得留著給MISS柳看!”胖子恨恨地說道。

“這段,就不要給她看了吧,特工最重要的還是要低調。”馬曉光聞言連忙說道。

正說著話,房間裡的電話響了。

對方是個年輕男子,電話裡雲山霧罩地說了一通,讓馬長官整個人都有些暈了,掛了電話連忙叫上兩員大將到了酒店大堂。

能夠讓馬長官頭暈的東西不很多,但洪門切口肯定算其中之一。

大堂內有三名衣著整齊的青年,為首一人眼神精光外露,一看就是精明強幹的角色,一見到馬曉光便過來施禮道:“馬先生好,我家坐館誠邀馬先生一同飲茶,時間倉促沒有來得及提前通知馬先生,還請海涵。”

馬曉光聞言,也未置評,淡淡問道:“唔,國語說得不錯,未請教?”

“在下是和勝和的程子安。”青年恭聲道。

馬曉光聞言道:“哦,算起來你們也是洪門一脈,那就煩請程兄帶路吧。”

當地洪門原本出發前就託人帶了信準備會面的,希望能在這些地頭蛇手上找到門路撈人,現在人家相邀馬老闆自然得給面子,洪門切口再燒腦也得走這一遭。

一番輾轉,三人跟著程子安來到了深水埗的一間麻將館——這裡就是和勝和的堂口,穿過前廳,很快來到後堂。

只見堂上端坐一人,面色黝黑,約五十多歲年紀,眼神中不時射出精芒。

“稟龍頭,馬老闆來了。”程子安恭聲通稟道。

龍頭聞言立馬起身拱手道:“馬老闆威名如雷貫耳,久仰,久仰!”

見對方並未像滬市洪門一樣對切口,馬老闆三人頓時鬆了一口氣,看樣子陣勢不大,應該不會再像上次一樣再打一番,不過今天有老李在要是打架,自己倒不用出手。

雙方寒暄一番後,分主次坐下,龍頭自我介紹道:“在下洪勝,江湖人稱黑骨紅……”

一聽這位一介紹,馬曉光心下了然,原來這位“黑骨紅”便是後世港島三大幫派之一的和勝和創始人,他找自己應該是接到了洪門的訊息。

“不知龍頭前輩,找在下等有什麼吩咐?”馬曉光好整以暇地問道。

“哦,上月滬上李老大來信,說和天馬洋行的生意做得風生水起,我和勝和也想在港島……”黑骨紅沉聲問道。

“哦,這事好說,下來我讓滬市安排,在港島也成立一個分行,和貴幫對接此事,不過貴幫是幫會,我這是公司,大家做生意可得先小人後君子。”馬曉光字斟句酌地說道。

“哦,這是理所當然的……我們已經議過了,這就成立一個公司,專門負責和洋行合作此時,除此外幫會其它人不得插手……公司由子安負責,他是幫裡的白紙扇。”黑骨紅沉聲說道。

“哈哈,那便好說了,子安兄定能打理好此事,讓大家大發利市!”馬曉光聞言朗聲說道。

意向達成,便是程子安日後負責與天馬洋行派到港島的人對接此時,大家都是江湖兒女講究一個“信”字,自然不用簽署什麼意向書之類。

見氣氛頗為融洽,馬曉光便向地頭蛇黑骨紅和程子安打聽港島警務處的情況,希望能過找到撈出戴老闆的門路。

聽馬老闆一說,黑骨紅和程子安臉上都浮現出尷尬之色,面面相覷,卻半天沒敢吱聲。

還是程子安到底年輕,沒有繃住,看了一眼老臉微紅的黑骨紅,轉頭向馬老闆稟告道:“其實前幾日,接到電報,鄙幫也在廣找門路,但是一番打探之後,發現這其中大有隱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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