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閃著幽光的勃朗寧M1911,胖子嚇得臉色一變,連忙上前一步擋在了梁爽前面。

“長官,小梁這次是中了圈套,他絕不會是奸細的!”

胖子急切地對眼神冷冽的馬曉光說道。

由不得胖子不急,因為他每次看到這種目光,都會日諜倒黴。

現在這雙冷冽的目光對著的是曾經的兄弟梁爽。

“咔嚓”,勃朗寧M1911保險開啟,頂火上膛。

“長官,這次就算是你我去,也未必能躲開這個圈套,你看前幾天醫院那次……”

胖子一看這情形,更加急了,連忙拿出一個活生生的現例項子。

誰知馬曉光聽到醫院的事情,好像老虎被摸了屁股,更加急眼,槍口直接指著梁爽的腦門。

“別勸了,老子必須得有個交代!”

馬曉光舉著槍,衝胖子吼道。

“胖爺,不要勸了,是我壞了事,還被曝了光,特別行動組,特務處都不能呆了……”

梁爽推開胖子,腦子直接頂在了馬曉光的槍口上。

“兄弟!別開玩笑,這腦袋可不是韭菜,割了可不能長,也不是南瓜,豁了口還能長起來!”

胖子見狀急的滿頭大汗,連忙勸道。

“胖爺,別勸了,家法兄弟們都知道!”

梁爽突然雙目圓睜,朗聲衝胖子說道。

說話間,梁爽突然出手如電左手握住槍管,右手握住了馬曉光右手扣著扳機的食指,猛然地一使勁。

“不要!”

胖子大喊一聲,聲音都有些變調了。

“咔嗒,咔嗒”

傳來的是兩聲撞針的空響。

“小子,身手有長進,膽量也不錯,你可以走了!”

馬曉光突然聲音一變,用了一種陰晴莫測的語氣說道,接著手腕一抖,雙手鬼魅般地從梁爽雙手間抽了出來。

只剩下梁爽怔怔地捧著勃朗寧M1911手槍呆在那裡

這一說,胖子有些愣神了,這又是什麼一種操作?

“長官,那我就走了……你們二位保重!”

梁爽也是臉色一變,一邊將空槍揣入懷裡,一邊衝馬曉光和胖子說道。

說罷,梁爽便轉身疾走,很快消失在了夜色裡。

過了良久。

“長官,時候不早了,是不是先回去?”

胖子有些猶疑地輕聲向馬曉光問道。

“再待一會兒吧……這次你說小梁是不是替我背鍋了?”

馬曉光突然眼光又是一變,衝胖子問道。

“也不能這麼說,小夥是有點大意了,但是我們的行動計劃也好像有些問題……”

胖子有些吞吞吐吐地說道。

“好了,不要幫我掩飾,我承認,這次是計劃和行動佈置上出了問題,責任在我!”

“要說執行家法,該被執行家法的是我!”

馬曉光語氣有些低沉地對胖子說道。

“不至於,不至於,誰也不能說每次都百戰百勝啊……老廚子還有時候被菜刀切到手呢……”

胖子見馬曉光的神色,不禁有些擔心地勸諫道。

他可生怕這位腦子突然哪根筋不對,又出什麼狀況,雖然不至於自裁,但是誰知道他老人家會不會又進特殊醫院呢?

“不用勸我了,我知道這次必須有人擔責,但絕對不應該是小梁,我會給處座報告,自請處分。”

馬曉光又突然換上了一種雲淡風輕地語氣對胖子說道。

那語氣就像處分是抽哈德門一樣,隨隨便便就是一包。

“那……小梁?”

聽到馬曉光一瞬間變換了數種語氣和表情,胖子好像一下想到了什麼,悄聲問道。

“小梁?以後沒有這個人了!”

馬曉光的語氣平靜而低沉。

“明白了!”

胖子聞言,一下明白了過來,沒有再多嘴問下去。

第二天任務繼續,馬曉光和胖子繼續去淞滬特別市政府大樓幹文抄公。

弄了一整天,兩人就呆在檔案室和小辦公室,沒有去任何地方。

儘管頭昏腦漲,好幾次都想抓狂橫跳,但是胖子還是生生忍住了。

好不容易到了下班,走出大樓門口,馬曉光突然對胖子一笑問道:“是不是一個腦袋三個大?”

“唉!我算是領教了,這活得讓人來幹,一家之主不容易!”胖子甩了甩頭連忙說道。

“以後怕是想幹都不一定有機會了……不說這個了,今晚好好放鬆一下,有人請客!”

馬曉光拍著胖子厚實地肩膀笑著說道。

正說著,大樓臺階下面停著的一輛轎車突然響起了“嘀嘀”兩聲喇叭。

車上下來的正是岑風。

“快上車,咱們兄弟去好好聚一下。”

岑風滿臉堆笑熱情地招呼道。

上了車,岑風先給馬曉光和胖子正式介紹了昨天那位短髮青年——方樂生。

一路上大家都談笑風生,卻又好像很有默契地沒有隻詞片語提及昨天的事情。

車開了半個多小時,到了廣西路小花園口一家菜館。

看到門口的“聚豐園”三個字,馬曉光不禁笑了,胖子也對岑風的安排頗為佩服。

這人可是心思剔透之輩,居然還記得馬長官喜歡吃川菜。

岑風顯然是誠心請客,一到大堂夥計就熱情上前,將四人引到了早已收拾好的雅間。

“有勞師傅,按預定的單子上菜吧,多謝。”

方樂生彬彬有禮地對夥計輕聲吩咐道。

菜很快端上來,宮保雞丁,四川臘肉,鍋燒羊肉,火腿燉冬筍,菊花鍋……

這些都是冬季的筵席川菜,和馬曉光平時給大家做的家常川菜有所不同,而且口味大多是鹹鮮口,不是傳統川菜的麻辣。

就看這點菜功夫,心思細緻、考慮周全,胖子對上海區兩位同行的認識又上了一層。

酒喝的也是川酒——瀘州老窖,瓶子一開啟芬芳濃郁酒香立刻飄散出來,喝了一口酒味柔和純正,清冽甘爽。

“好酒!好酒!岑兄費心了,算起來咱們有一年多沒見了吧……”

馬曉光放下酒杯,頗有些感慨地對岑風說道。

“是啊!我和其他兩位兄弟倒是不時聯絡,你馬長官可是神龍見首不見尾,好幾次打長途電話都沒人。”

“有次,是去年十月份吧,我去金陵出差,特意去了二廳,都沒見著你的金面……哈哈哈。”

岑風也是一邊用公筷布著菜,一邊半開玩笑地對馬曉光感嘆道。

由於特別行動組情況特殊,不可能像其他單位一樣頻繁地橫向聯絡。

加上馬長官平時刻意地低調和保密,所以進了特別行動組的人,和外界公開的真正聯絡就少了。

即便聯絡都是用的其他身份和名義。

“咳咳,這不情況特殊嘛……岑兄贖罪,兄弟我自罰三杯!”馬曉光聞言也是連忙端起酒杯說道。

“理解,理解!哈哈,兄弟太見外了。”

“這一年多,老闆的生意大了不少,伯韜和明皓也都各自有了發展……你老弟是紅人,說不定今後能有機會見面。”

岑風還是和在培訓班一樣,見面就是三分笑。

這倒是和滬市的好多同僚的做派不同,言辭間也在允許範圍內簡單介紹了另外兩名室友季明皓和程伯韜的情況。

方樂生一邊應和著岑風的說話,一邊禮貌而不失熱情地招呼著胖子,讓胖子頗有一種賓至如歸的感覺。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四人閒扯一陣,岑風話鋒一轉,壓低聲音說道:“馬兄弟,哥哥我今後要和你常來常往了!”

“哦?那岑兄你可要受累!”

馬曉光聞言,略有些詫異地答話道。

“兄弟不要奇怪,本來你們特別行動組是特別保密的,所以和各個區站橫向聯絡不多,但是也不能老死不相往來不是?”

岑風似乎話裡有話地說道。

“一切不都得聽從上峰的安排嘛……”

馬曉光老臉微紅說道。

“那是自然,這次可是戴老闆和周區長親自安排的……周區長命令由我和你單線聯絡,不再有其他渠道,以策安全!”

“下來會派發專用的呼叫頻率和密電碼,不會有問題!”

岑風點了點頭,悄聲說出了下文,倒是很快化解了那一絲尷尬。

“那感情好,以後在滬市咱們也不是寡婦死了丈夫沒了兒——孤家寡人了!”

胖子聞言,打趣地說道。

此言一出,眾人都是哈哈一樂,雅間裡的氣氛頓時又活躍不少。

久違的兄弟聚會持續了兩個多小時。

大家都不是初出茅廬的新丁,知道過猶不及,吃完飯就惜別之後便各自散去。

“聚豐園”離四明邨不遠,馬曉光和胖子安步當車,步行慢慢地往安全屋方向走去。

“這位老岑還是個有趣的人。”

胖子一邊走一邊對前面的馬曉光說道。

“這回可算是找對人了,上峰怕別的人我不放心,所以才讓老岑居中聯絡……”

馬曉光轉頭對胖子笑道。

“那今後我們和那邊……”

胖子有些猶疑問道,他的意思是和滬市區的聯絡和合作,馬長官到底是什麼指示。

“老岑做事倒是很穩妥的,那個小方也不錯,倒是可以和他們放心聯絡……但是其他人就不一定了!”

馬曉光鄭重地對胖子說道。

“那肯定!不過現在有了滬市區幫忙,咱們要不要動一動?”

胖子突然眨巴著眼睛,壞笑著向馬曉光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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