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馬曉光和胖子就來到了張府園。

特務處甲地看守所審訊室。

宗端本很疲憊,背靠著審訊椅眼睛都沒抬一下。

“那誰,老田,今天不用刑訊,你不用辛苦了……”

馬長官放下手裡的一堆檔案,衝門外喊道。

胖子聞言,便拿起桌上還沒開封的一包哈德門出去,一邊把煙塞到田老么手裡,一邊笑道:“今天就是和修養人核對一下資料,不需要刑訊,田兄辛苦。”。

田老么拿著煙,一副我懂的神情,樂顛顛地走了。

胖子則沒有進去,關好門,警覺地站在門外。

“好了,今天大家直接點,放心這個刑訊室沒有旁聽或者竊聽,現在這裡只有我們兩人。”

馬曉光一邊翻開檔案袋一邊說著。

宗端本還是一臉的木然,沒有任何表情,任何動作。

馬曉光也沒說話,將檔案資料袋裡一沓資料和照片放到和宗端本的面前。

“特務處的資料上寫的你是泉城人,我不知道你是哪裡人?但是我絕對不相信你是霓虹人!”

“至於你姓什麼?叫什麼?我也不知道,可能這些資料裡會找出答案,但是我還在考慮需不需要找……”

馬曉光輕聲對宗端本說道。

看著眼前的資料,聽著馬曉光的說話,宗端本眉梢一挑。

馬曉光一看,心裡也是一動,繼續說道:“抽菸吧?放鬆一下,前輩,你這根弦繃得太緊了,太久了!”

一邊說,馬曉光一邊點好哈德門,塞到宗端本手裡。

宗端本抽著煙,看著審訊椅小桌板上的資料,目光開始變得銳利,慢慢地好像有兩團火在眼裡燃燒著。

“咳咳!”

也許是情緒有些激動,呼吸不勻,宗端本被煙嗆了一下,咳嗽起來。

“前輩,怎麼樣?”

“你是怎麼知道的?”

“我不是知道,是猜到的!以前輩的水準,要消失的無影無蹤根本就是小事一樁,也許整個特務處也只有一個人能找到你……”

馬曉光一邊說著,一邊端了一把椅子,坐到了宗端本的對面,悄聲對他說道,雙目卻毫不閃躲,直視宗端本。

哪怕對方的雙眼像要冒出火來!

“說罷,前輩,一個人把事情放到心裡太久,會受不了的,今天你不說,也許這一輩子沒有機會了!”

馬曉光一字一句輕聲說道,語氣卻有些沉重。

“聞超群果然收了個好徒弟!”

宗端本聞言,突然一笑說道。

他看著馬曉光,眼神一緩,雙手一掃,資料都掉到了地上。

“給你說個故事吧,民國三年,歐戰開始的時候,霓虹國鬼子就佔了琴島,琴島旁邊遠郊有個許家莊,全莊一百二十五戶,七百六十三口人,只僥倖活了一名男孩……”

“那是因為,那孩子頑皮,打破了家中祖傳的琉璃花瓶,跑出去躲避……”

宗端本喃喃地說道,一邊說著,兩行清淚從眼角流了下來。

“後來那個孩子一直在外流浪,直到兩年後一天,機緣巧合之下認識了一個高人,高人教了他很多,更讓他永遠記住許家莊的七百六十三口人!”

“跟著高人,孩子學了很多本事,開槍、拳腳、跟蹤、追擊、甚至還有霓虹語和英語,跟著師傅孩子闖蕩了很多地方……後來,他和師父輾轉去了津門。”

“突然有一天,師傅給了他一個霓虹國青年人的身份證明,這個人叫木戶永泰……”

“後來這個木戶永泰又考入了津門警察教練所……”

說完這些,宗端本已經淚流滿面。

對面的馬曉光沒有說話,他只能靜靜地看著對面的宗端本。

“接下來需要我怎麼做?”馬曉光突然問道。

也許已經習慣了馬曉光這種東一下西一下的行事風格。

宗端本笑了笑,說道:“什麼也不用做,你該做的都做完了。作為霓虹國陸軍情報機關的資深情報員,會有人救我出去的。”

“笑面虎這個王八蛋,好算計!”

馬曉光突然啐道。

“不是他的主意,是我自己的主意,大戰在即,對於民國來說,木戶永泰回到霓虹國陸軍,作用遠比警察局的連宗望會大得多!”宗端本沉聲對馬曉光說道。

“前輩此去怕是……”

“怕是一去無回?日諜?漢奸?罵名?都無所謂了。”

宗端本嘆了口氣,平靜地說道。

“前輩姓名可否告知?”

“許國。”

馬曉光聽了什麼也沒說,卻從身上另摸出一包918香菸,拿出一支點燃塞到了許國嘴裡。

“山高路險,此去珍重!”

“男兒許國,不必相送!”

許國深深地吸了一口煙,如釋重負地對馬曉光說道。

馬曉光也沒再說話,仔細地把地上的資料和照片拾起,鄭重地放回了檔案袋。

“胖子!讓老田回來,帶這個木戶永泰回去!”

馬曉光衝門外胖子大聲喊道。

人很快就被帶走了,胖子和馬曉光離開了張府園。

“你老人家又猜中了?”

胖子一邊開車,一邊忍不住向副駕駛座的馬曉光問道。

“這事就到此為止吧,特麼好算計,特別行動組馬王爺親手抓住的日諜鐮鼬,如假包換!”

馬曉光有些自嘲地說道。

胖子用眼睛的餘光瞥了馬曉光一眼,搖了搖頭,也沒有繼續說話,專心致志地開著車。

回到雞鵝巷,大辦公室的兄弟們陸續都回來了。

“小陸,結案!”

馬曉光把連宗望的案件輕輕地放在了小陸桌上,吩咐道。

放下案卷,馬曉光回到了自己辦公室,劃亮火柴,把早上那個檔案袋慢慢點燃,燒掉了……

許國,不,連宗望的案子就這麼結案了。

又過了一個多星期,夫人也恢復得差不多了,沒有繼續住院,特別行動組的保護工作也就結束了。

人員都撤回來了,大辦公室又恢復了原來的忙亂。

大傢伙手裡可不止一個案子,還有好些諸如可疑人員日常監控,情報的定期整理分析,還有就是行動戰術訓練……

總之大家都很忙碌——除了馬長官和胖子兩個閒人。

但是,馬長官想趁機摸魚混到過年,不是那麼容易的。

“老闆,天馬洋行凱文董事長來電,說那邊新年事情頗多,希望您能過去……”

老劉有些焦急地對馬長官說道。

“我說老劉,都是一起的老人了,淡定一點,放輕鬆。”

馬長官遞了根菸給老劉,舒緩一下他的情緒。

“不是,滬市怕是真的忙不過來,凱文董事長都催了幾次了,去年自打您從西北迴來,大事就是一樁接一樁,前一段不是又有重大任務嗎?大夥氣都還沒喘勻呢……”

“你是擔心我?沒事,訂晚上的火車票,我們抓緊時間。”

“咳咳,票……其實已經訂好了,兩張,中午的。”

老劉聞言,有些訕訕地說道。

馬長官一聽,原來大傢伙早有預謀,見不得自己和胖子游手好閒,給自己安排活呢。

既然都安排好了,就得去了,馬長官是個隨和的人,倒不會因為這點小事和大家計較,叫上胖子回湖北路收拾好了行李,便去了下關車站。

第二天一大早,馬長官便變身馬老闆,西裝革履、人五人六地去字林大樓上班了。

胖子被派了其他的活,大活,接觸一個假洋鬼子軍火掮客,弄些裝備。

到了天馬洋行,但見裡面確實是一片繁忙景象,除了盧安妮給馬老闆泡了一杯咖啡,其他人都沒空搭理馬老闆。

一時間,馬老闆有種走錯地方的趕腳,這還是自家的企業嗎?

“哦!森坡少爺!我的上帝!”

正在一愣神的剎那,身後傳來了娜塔莎的驚歎。

“娜塔莎,你好啊。”馬老闆笑著轉頭說道。

“森坡少爺,你終於回來了,我還以為見不到你了……”

娜塔莎的語氣裡有一種莫名的喜悅,還有驚奇。

“不至於,不至於,你哥哥還好吧?”

“不要提那個酒鬼,這一年了,他就寫了兩封信。”

娜塔莎有些幽怨地說道。

“男人嘛,總是很忙的……”

馬長官老著臉皮幫東北的鮑老闆解釋道,順便也給自己經常神出鬼沒找個理由。

“唉,你們這些男人……不說這個了,凱文接了筆大生意,一早去了漢斯國禮和洋行。”

娜塔莎語氣鄭重地低聲說道。

馬老闆聞言,沒動聲色,眼神示意了一下,讓娜塔莎去自己辦公室細說。

“禮和洋行這次的單子是軍火,另外我們還直接從大漂亮國也進了一批,為了掩人耳目也準備打禮和洋行的旗號。”

到了辦公室,娜塔莎繼續給馬老闆彙報詳細情況。

馬老闆心裡是瞭然的,這些軍火是他特意購置的,發了幾筆洋財之後,他就已經訂下了兩批軍火。

這是未雨綢繆,為即將到來的戰爭做準備。

軍火不像其他的產品,從下訂單到交貨,是有一個很長的週期的。

去年上半年下的單子,這時候才陸續到貨,這已經很快了。

凱文主要是和禮和洋行落實交貨和尾款支付的事宜。

剛聽完娜塔莎的彙報,辦公桌上電話響了。

“傑克!果然是你,我有一個好訊息和一個壞訊息要告訴你!”

凱文有些急切地在電話那頭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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