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李長生跟張家林兩人有說有笑，大多數是張家林在跟李長生這個久不下山的小道士說一些山下的趣事。
李長生沒有半點不耐煩的模樣，反而還聽的津津有味。
這如果讓熟悉李長生的人知道，絕對會驚掉大牙。
堂堂長生觀觀主，動輒定氣運斬龍脈的存在，竟然對民間趣事這麼感興趣。
從張家林的口中不難聽出，長生山附近最近一段時間，發生了不少讓人覺得詭異的事情。
大晚上的，黑狗不叫公雞鳴。
大白天突然間野貓齊動，但卻沒有搗亂，而是朝著一個方向，如同軍隊一樣訓練有素，猶如朝聖一般的離開村子。
李長生抿了抿嘴唇，沒有在這件事情上多發言。
在看到紅霞西來的時候，這些事情就已經在預料之中。
“哎，都不知道最近怎麼回事，什麼亂七八糟的都出來了。”
張家林一邊走一邊感嘆。
他雖然住在城裡，但老家在山腳這邊，而且因為長生觀的關係，時不時的跑過來一趟，倒是能夠聽聞到許多事情。
李長生點了點頭，他也有些奇怪，最近的麻煩事情一件接著一件。
只是天機混沌，演算不出什麼有用的東西。
但有一點可以肯定，絕對跟紅霞有關係。
就是不知道調研局那邊的事情處理的怎麼樣。
也就在這個時候，路邊的灌木閃過一陣動靜，一個影子從灌木裡面跳了出來，跑到了路中間。
李長生跟張家林兩人同時停下腳步，有些奇怪的看著眼前的動物。
什麼東西，大白天的跑到大路中間，也不怕被踩死。
現在雖然已經是黃昏時刻，但一般來說，沒有什麼小動物會傻乎乎的在白天跑到路中間來。
嗯？黃鼠狼？
李長生的臉色有些怪異，黃昏時刻，黃鼠狼攔路。
啊，這……
好像，有什麼奇奇怪怪的事情要發生了。
而接下來所發生的一幕，證明了李長生心中所想。
黃鼠狼人立而起，雙爪合十作揖。
“老鄉老鄉，有個事情拜託您，您看我是像人還是像神？”
那一刻，張家林魂飛魄散，整個人痴痴呆呆。
黃皮子討封口。
這是黃皮子討封口啊。
生長在農村，誰還沒聽說過黃皮子討封口的事蹟了？
以前張家林都是當做趣聞在聽，認為是無中生有的迷信傳播。
現在倒好，直接出現在他面前，往他臉上啪啪啪的抽巴掌。
不說其他，就單單一隻黃鼠狼人力而起，還口吐人言，都足以嚇死一個人。
尼瑪，要死，要死。
張家林額頭冷汗瞬間冒出，被嚇的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如果不是旁邊有李長生這個道長在，估計這會兒，張家林已經被嚇暈過去。
李長生臉上露出一絲感興趣的模樣。
好傢伙，這黃皮子，勇氣可嘉，當著他這個道士的面，問這樣的問題，這都已經不是皮癢了的問題，而是嫌活的太久。
所謂討口封，其實不過是一些心術不正的精怪所想要走的捷徑。
他們會在修煉到一定境界的時候，尋找一些路人賦予對方一定的能力，詢問問題。
這個能力，不是路人本來就有，而是黃皮子這些精怪給予路人的。
這個時候，路人如果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回答問題，那麼精怪則會如同被敕令一般，修為大漲，直接化去百年甚至千年的苦修，一步登天，化形成為人。
如果路人口嗨一下，說是神。
那黃皮子則是直接得到飛昇。
至於被詢問的人，下場一般都十分淒涼。
不管你回答像人還是像神，這個因果，都必須你來背。
等於是將黃皮子修煉成人或者修煉成神的這一段因果，轉嫁在路人的身上。
代價小的，折損陽壽，如同李長生之前動用天心算算龍脈的時候，都是以陽壽為代價。
代價大的，一命嗚呼都算輕，累及子孫後代才是最為嚴重的。
成神的代價，別說一個普通人了，一個真神來了，都扛不住。
一般來說，黃皮子討口封所謂的都是一個問題：你看我像不像人。
像今天這隻一開口就是像人還是像神，絲毫不給人一點退路的，李長生是第一次見。
張家林哪裡敢回答這樣的問題。
他戰戰兢兢的轉頭望向李長生，只希望李長生能夠拿出一個解決的辦法來。
像人？折損幾十年壽命。
像神？祖宗十八代都要代著受罪，特麼的連下輩子都得當畜生來償還。
李長生溫和的朝著張家林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說話。
黃皮子似乎也看出來李長生才是那個能夠抓主意的人，立馬轉頭，望向李長生。
“老鄉老鄉，你說，我像人還是像神啊？”
它現在迫不及待的想要討得封口，只有這樣，它才能夠免去畜生道的輪迴之苦。
“無量天尊，小道我看你啊，像鼬鼠肉。”
李長生做了一個稽首，瞬間出手，一把將黃皮子直接抓在手裡。
在他李長生面前耍嘴皮子，好傢伙，你特麼的是真的不知道死活啊。
小道連黒江水域九宮八卦陣的因果算計都破了，你一隻小小黃皮子竟然敢來算計小道。
黃皮子：鼬鼠肉？我竟然是一味藥？
“放……”
黃皮子大急，尖叫一聲，當即想要施展術法。
敢抓自己的人類，他還是第一次見。
以前見他口吐人言的那些人類，不是被嚇暈就是被嚇傻。
眼前這個王八蛋是第一個敢對他出手的。
“孽畜，還敢反抗。”
李長生低聲呵斥，同時一指頭點在黃皮子的眉心中。
五雷正法：風雷指。
轟隆……
空中雷聲乍現，一道指頭大小的雷霆瞬間沒入黃皮子眉心。
眨眼之間，這只不知道修煉的多少個念頭的黃皮子瞬間變成一隻普通黃鼠狼，因為雷電的原因，早就已經一命嗚呼。
“無量天尊，討口封不留餘地，將人往死裡的逼，那今天小道拿你來救人，也算是了卻這段因果。”
李長生轉頭望向張家林，發現張家林眉心中間的死氣已經消失不見，中間的裂痕也已經合攏。
原來張家林的死劫是這隻黃皮子。
李長生若有所想，隨後笑道：“張居士，我看你氣色不大對，應該是肝部有問題，這一隻黃皮子剛好可以治療你的肝病，也算是因果業報了。”
“啊？啥？小李道長，您……您說啥？”
張家林差點沒被嚇暈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