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成平昨天是歇在王姨娘屋裡的。

王姨娘早早落了鑰,今天早上起來才聽到陸川送來的訊息。

雖然姬成平和這兩個女兒相處的時間極短,平時也不見的關心她們。

可是這兩個女兒畢竟都是他的孩子。聽說出了這樣的事情,多少他還是有些擔心的。

看到他們進來,姬清慈就想坐起來。

小寧氏趕緊按住她:“阿慈,快別起來,好好躺著。”

說著她的眼圈就有些泛紅:“昨天晚上聽婉兒和海兒一說,我嚇得夠嗆,這是怎麼回事?怎麼好好地出去放個河燈,還能出現驚馬的事情。”

姬成平的眼睛就盯著姬清慈蒼白的臉,看著她頭上包著的布巾。

他的臉上看不出表情,但是口氣還算溫和:“除了頭上有傷,還傷到其它的地方了嗎?”

姬清慈就做出了一個笑容:“女兒不孝,讓父親母親跟著操心了。就是頭上被撞破了。”

姬成平就微不可見地眯了眯眼說:“那你就好好休息一段時間,想吃什麼就跟你母親說。”

小寧氏也說:“是啊,阿慈,這樣吧,想吃什麼可以讓大廚房去做,如果覺得大廚房做的不合心意,就在這院裡的小廚房做。食材之類的可以直接去大廚房拿。”

姬成平聽了小寧氏的話,滿意地看了她一眼說:“夫人說得是。另外庫裡還有百年的人參,拿出來給阿慈補補身體吧,這身板也太瘦弱了。”

小寧氏趕緊應下:“伯爺說得是,一會妾身就吩咐人去拿。”

夫妻倆又坐了一會,大多是小寧氏在說話,多是關心的囑咐。

姬成平就說了那兩句後就再也沒有話說。

姬清慈倒並不在意,父女間的情分本來就淡薄得很。

他今天能踏進浣花院來看自己,已經讓她感到意外了。

可見上次的見面和自己給他做的那件衣服,還是在這個父親的心裡多少刻下了一些她這個女兒的影子吧。

姬成平離了浣花院後就回了弛驛館,他就看到兒子姬清帆正在書房門口等著他。

姬清帆給父親行了禮,跟著父親進了書房。

姬清帆並沒有說他已經知道了大哥的訊息,而是先拿出了一根箭遞給他:“父親,您看這支箭,昨天有人把這箭射到了馬身上,馬才負痛受了驚。”

姬成平一聽,不由地直起身子:“阿帆你的意思,這不是個意外?”

姬清帆點點頭。

姬成平驚怒地拿過箭仔細看了一下,這就是一把極其普通的箭。

對於驚馬事件,姬成平本就有些懷疑,不然好好的馬怎麼就能受驚了呢?

現在又聽到兒子這樣說,而且還有眼前的物證。

姬成平突然意識到了這件事情的嚴重性:是什麼人要下這樣的黑手,要置一個柔弱的女孩子於死地呢?

姬成平臉色怒色未消,他看著那支箭皺緊了眉頭,陷入了深思。

過了一會他說:“你大姐只是一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閨閣小姐,哪裡會有什麼仇人?“

姬清帆也疑惑不解,是啊,大姐這麼多年一直就在後院孤獨度日,這才剛出來多久,怎麼可能得罪人呢?

姬成平腦中一閃,他遲疑地說:“也許他們的目標不是你大姐呢?也許是為父得罪了什麼人,讓他們把主意打到了你的身上。”

姬清帆瞪大眼睛看向父親:“即便如此,他們拿一個女子開刀又意欲何為?”

姬成平點點頭:“現在朝廷局勢越來越不明朗,父親也有自己的政敵,至於為什麼拿我們伯府的嫡長女下手,我們且小心往後看吧。”

姬清帆想了想,覺得父親說得也很有道理,但又覺得哪裡不對。

他疑惑地說:“父親,也許您想多了,沒準這人真就是衝大姐去的呢?”

可是他又覺得這想法不對,長姐畢竟只是個女流之輩。

姬成平看看兒子,沒有回答,是啊,這也說不通啊。阿慈又不是府裡的嫡長子,阿雲才是伯府的未來繼承人。他們害阿慈做什麼?

父子倆都陷入沉思。

姬清帆總覺得還是不對勁,說不通啊,還是說不通,他搖搖頭。

昨天又是傍晚,他們雖然手裡有照明的火把,但是路邊要是埋伏個人還是很容易的。

事情發生時都沒抓到人,事後想要查也更沒有那麼容易了。畢竟昨天路上也不只有他們一家人。

況且昨天那人射箭時自己都沒發現這支冷箭。

要不是嶽凌霄,自己可能都不知道馬是負了疼才受驚的。

姬成平也在排除可能性,這次事情是衝著他的兒女來的,但到底是他的兒子還是女兒?這事情就有些撲朔迷離了。

最後他只能先告訴兒子:“以後出去多帶些護衛吧。”

姬清帆說:“是,父親,兒子知道了。父親也要注意安全。”

姬清帆又說:“父親,你不知道,昨天要不是靖遠侯府的嶽大將軍制服了那一匹驚馬,還不知道大姐會什麼事情呢。”

姬成平眼睛盯著自己的二兒子:“你是說昨天救你姐姐的人是嶽凌霄。”

姬清帆點點頭又興奮起來:“父親,我有大哥的訊息了。”

姬清平猛地抬頭:“你說什麼?”

兒子阿雲去了邊關,卻一直沒傳回來任何訊息。

姬清帆繼續說:“嶽將軍說大哥和他在一起呢。”

姬成平:“也就是說你大哥的訊息是嶽凌霄告訴你的?”

要是嶽凌霄知道兒子的訊息,那就說得通了,他畢竟是邊關的少帥。

姬清帆說:“嶽將軍說大哥當年就是和他一起走的。嶽將軍說我大哥可勇敢了。”

姬清帆的臉上全是對自己大哥的崇拜。

想到當年的事情,姬成平不禁有些黯然,想必雲兒還是怨自己的吧。

阿雲沒有了親孃,自己這個親爹又把他打得那樣重,致使他離家上了戰場。

姬清帆向來就是個心思細膩的少年,他看到父親的表情有些疑惑地說:“父親,知道了大哥的訊息,您不高興嗎?”

姬成平回過神來:“我哪能不高興,只是你大哥從來就沒有給為父來過一封信,看樣他是怨怪為父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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