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餅乾

憋著一股氣吃完飯後，謝鳴想到了一個懲治妹妹和高佳慧的好辦法。

他延續從小到大的狂野吃飯法，七八口吃完了，三大碗雜菜湯泡著的米飯就往外跑。

去到高家時，高家也剛吃過飯，高佳慧在廚房洗碗，他把高佳明喊了出來。

高佳明今年十三歲，但看起來一點少年人的朝氣都沒有，老是一副世界與我無關，我與世界也無關的脫離俗世模樣。

他跟了謝鳴來到大門外，也不先開口問謝鳴找他什麼事兒，只呆呆地看著鉛灰色的天空上，各種小鳥兒飛來飛去的，心想真奇怪，為什麼鳥兒只在早上嘰嘰喳喳地叫，傍晚就變得非常安靜了。

“佳明我跟你說，你妹妹可了不得，都敢偷餅乾出來給謝么她們吃了，你最好管管她。”

高佳明把話聽在了耳朵裡，卻沒聽在心裡，家裡放了些餅乾他是知道的。

奶奶常會偷偷拿些出來給他吃，但都是揹著妹妹的時候，不過謝鳴好像誤會了，他並不在意妹妹拿餅乾吃，甚至分給外人吃這件事。

他能投注關心的事很少，寧願多看一會兒，天空中飛著的鳥，地上恣意生長的各類植物，也沒空關心別的。

謝鳴很少和高佳明來往，準確來說是高佳明太獨了，他好像要一個人孤立整個小溝山的人似的。

但謝鳴總以為，他說了餅乾的事，高佳明是一定和他站在同一戰線，肯定會收拾高佳慧的。

可惜他看了半晌，也沒在高佳明臉上，看到任何生氣憤怒的表情，可以想見他回去以後，也不會收拾高佳慧的。

這讓謝鳴心裡很不舒服，好像被人打了個耳光似的沒面子，他又道：“你聽見我說什麼了嗎？記得回去收拾她。”

高佳明什麼也沒回答，轉身直直地往家門走去。

謝鳴看著高佳明的背影，覺得自己這趟白來了，怎麼會有高佳明這種不知道怎麼形容的人。

佳慧剛從廚房出來，看到哥哥從門外回來，便喊了聲哥哥，哥哥也小小的應答了一聲，然後回到自己屋子，關上門在裡面無聲無息的了。

從前哥哥這樣，佳慧會以為是哥哥不喜歡自己，所以懶得搭理自己，可自從她去么么家住了一段時間後，並且有了謝鳴那個壞胚做對比。

他發現哥哥並沒有不喜歡自己，他就是純粹不喜歡和人交流，他和家裡人，能勉強應答幾句，可能都是因為同住一個屋簷下不得已的，至於對外人，他更是恨不得能隱身起來，這樣就可以不和外人做任何溝通交流。

爺爺奶奶看自己大孫，自然無處不好，外人就不這麼覺得了，有時也會和爺奶說她家孩子看起來怪怪的，是不是有什麼毛病。

爺爺奶奶這時候，就會縱起八丈高和人理論，不許外人亂說自家孫子，久而久之外人也只敢背後悄悄議論，不敢再去找高家人當面說了。

其實就算謝鳴沒來告狀，今天本來被爺奶安排去幫家裡好幾片田澆水的佳慧，因為跟著謝么去找路，已經被狠狠罵了一頓。

“你才在謝家住了幾天，心就野成這樣了，那謝么一來你就跟著她跑了，再敢這樣我拿藤條打你，”佳慧奶奶道。

佳慧不發一言，任由奶奶罵著。

但她決定明天還是要跟著么么去，只找一天就放棄，那今天不就白去了嗎？

她們三個今天在山裡的時候就商量好了，最多找三天，要三天都找不到，那就算了。

關唯回去後，也被苗繡追著問，“找到路沒有，肯定沒有，就說是那謝么騙你的，你就不該去。”

關唯心想，奶奶這自問自答的本領真厲害。

“明天我們還要去。”

“什麼還要去，你們約著去偷懶，不想幹家裡的活是吧！”

“奶奶我們不是這個意思，家裡的山貨攢的多了，找到路，拿去賣了不是挺好的嗎？”

“索道壞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修好，您也想早點把家裡的山貨賣了不是嗎？”

“話是這麼說，但真能找到嗎？”苗繡嘟嘟囔囔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