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中了!我中了!!!”

烈焰的笑容如同午後的陽光一般燦爛、熱情,洋溢著歡樂與活力。

火辣的短袖襯衫後,是同樣火辣卻冷意刺骨的身影,泠霜像個跟屁蟲一樣,隨著烈焰跨過了門檻,回到了家中。

飄蕩在前院的小提琴曲戛然而止。

穿著一襲清純的白色連衣裙,正在開著“演唱會”,為小夥伴和附近的鳥兒們演奏著音樂的茉莉,停止了獨奏,拎著小提琴迎了過去。

看到熟悉且討厭的身影后,停留在院子內的鳥兒們一鬨而散,有幾隻膽大的小鳥還飛到了烈焰的頭頂,拉了一泡。

池中的金魚一同向烈焰的方向吐著泡泡,彷彿在說著不文明的話語。

趴在花店內的小白扭過了頭,不再看向多了一抹煩人色彩的前院……

烈焰對小動物們的反應沒有介意,她早就習慣了,任由鳥糞落在了自己火紅的秀髮上,然後才使用“清潔術”清理乾淨。

鳥兒們見狀更氣了,你竟然把我們辛辛苦苦憋了這麼久的“饋贈”,如此簡單的抹除了?這個紅毛魔女真是越來越討厭了!

很多鳥兒憋不住鳥糞,這幾隻能憋住的,在鳥中的地位可不低。

“我中了!我中了!!!”眉飛色舞的烈焰又大呼小叫地強調了一遍。

她似乎想讓全世界都知道,她中了。

“您中邪了?”躺在樹蔭下,睡著午覺的松枝,拿掉了蓋在自己雙眼上的兩片樹葉,起身發出了不滿的聲音。

這兩片樹葉是貼心的茉莉為她蓋上去的,茉莉認為睡覺時應該蓋好被子。

“去,別胡說八道,本姑娘中獎了!”烈焰得意洋洋地把一個飲料瓶蓋,展現給走過來的茉莉看。

“您也好意思說自己是‘本姑娘’?您要是姑娘,我就是幼童。”松枝吐槽了一句,好奇地問道,“您中什麼了?”

“再來一瓶。”已看清瓶蓋上字跡的茉莉,替烈焰回答。

“您至於這麼高興嗎?”松枝有些不理解。

智慧不是萬能的,松枝偶爾也會懷疑自己的智慧,比如說此時此刻。

烈焰前輩果然是一位難以捉摸的魔女。

“你不懂,我已經將近三十年沒中過‘再來一瓶’了,我要把這份喜悅分享給你們。”

“怎麼分享?我能喝到您中的飲料嗎?”茉莉眨了下清澈純潔的大眼睛。

“當然……不能,我要把這個瓶蓋收藏起來,不過你們能吃到大餐!”烈焰拍了拍胸脯,說道,“今天晚上我請客!我現在去海鮮市場整點‘狠貨’!你們想吃什麼?”

“北極皇龍蝦,活的。”松枝所說的蝦,聽名字就不便宜,畢竟,永恆之地所在的緯度為0度。

“小意思,還有嗎?”烈焰都沒猶豫,就答應了下來,能看出她是真的特別高興。

聽到烈焰答應得這麼痛快,松枝反而不好意思了,她知道,茉莉的錢不等於是烈焰的錢,烈焰的賺錢方式和大多數普通人一樣,是透過付出辛勤的勞動,一鐵幣、一鐵幣賺來的,而茉莉的錢卻是靠“想象”賺來的。

昨天晚上,烈焰才把欠茉莉的錢全部還完,她現在應該沒有多少存款。

“剛才跟您開個玩笑,冰凍的北極甜蝦就行,我就喜歡吃那種蝦。”松枝說道。

冰凍的北極甜蝦很便宜,一、兩銀幣就能買一大箱。

“什麼開玩笑?兩種蝦都買!我不差錢!”烈焰擺了擺手。

您不是不差錢,您是不在乎錢,因為您沒錢。松枝心想。

“你想吃什麼?我可愛的小公主。”烈焰看向了茉莉。

“您為什麼要把瓶蓋收藏起來呢?我認為應該去兌換飲料,萬一又中了呢?”茉莉更想喝烈焰前輩中的飲料。

“嗯?!有道理!不愧是我家的茉莉!就是比別的魔女聰明!”火紅色的眼眸一亮,烈焰壓抑住即刻去兌換飲料的慾望,看向了小空,“你呢?小丫頭,你想吃什麼?”

“……”

小空忸忸怩怩、猶猶豫豫了片刻,什麼都沒有說出來。

小丫頭不知道各種海鮮的品種與名字,她就知道大魚、小魚、大螃蟹、小螃蟹、大蝦、小蝦、大貝殼、小貝殼……

烈焰自然也想到了這一點,她一把抱起了小空,風風火火地走出了家門:“到時候你指什麼,我就買什麼。”

“……”

小空一臉不情願的模樣,她不想離開家門,她想呆在家裡和老師一起玩兒。

可惜,烈焰的腦子裡只有“再中一瓶”,沒有注意到小丫頭的神色。

小茉莉和戴著墨鏡的小天秤對視了一眼,追了出去,她們還沒有說自己想吃什麼呢!

待似火焰般熱情耀眼的身影離去後,院落中又清靜了下來,這時,思維混亂的茉莉才想到了一件事情:既然烈焰前輩和泠霜前輩回來了,那麼現在,是誰在警署忙活,為亡靈們更新資訊呢?

算了,不重要,烈焰前輩肯定能把事情辦得妥妥當當。

不稍片刻,優美動聽的小提琴曲再次響起,鳥兒們聞聲飛回到了院落中,伴著音樂歡呼喝彩。

……

當挾著小提琴曲的晚風,吹在了映著黃昏的街頭,泠霜領著三個可愛的小傢伙兒回到了家中。

晚風也隨之變成了“海風”,多了一絲淡淡的腥味。

放下小提琴,抬頭注視著身高將近兩米五的八臂娜迦,茉莉問出了心頭的疑惑:“我們怎麼吃她?”

茉莉沒有吃過八臂娜迦,也沒聽說誰吃過、烹飪過。

不愧是烈焰前輩,真的弄來了“狠貨”!

胸肌發達、猙獰中透著一絲美感、鹹腥中帶著一絲鮮甜氣息的“狠貨”,友好地笑了笑,對於茉莉的話沒有介意,她以為面前的小魔女在和自己開玩笑。

“諾拉不是海鮮,她是賣海鮮的老闆,是烈焰大人的朋友,應邀赴宴的。”小茉莉急忙解釋道,“她給烈焰大人打七折了呢!”

“哦……”茉莉放下了小提琴的琴弓,眼中閃過了一絲失望。

幸好小茉莉解釋得快,她差點用琴弓給面前的八臂娜迦放血。

“烈焰前輩呢?”茉莉把小提琴放進了空間戒指裡。

“去北極撈皇龍蝦了,海鮮市場沒有活的。”泠霜淡淡地說道。

“什麼沒有活的?是她買不起,只要是海里的東西,你們想要什麼,我都能給你們弄到。”不知道自己差點斃命的諾拉,用流利的魔女語說道。

“我想要娜迦女王,您能幫我弄到嗎?”茉莉眨了眨大眼睛。

“……不能。”看到如此純粹乾淨的眼神,諾拉感到了一絲尷尬。

“那人魚女王呢?”

“……也不能。”

“哦……”茉莉沒有再說什麼,她明白了,諾拉和烈焰前輩一樣,都愛吹牛。

怪不得能成為烈焰前輩的好朋友。

嗯……不對呀,我們都是烈焰前輩的好朋友,但是我們不愛吹牛啊!茉莉的思維愈發混亂。

陸地上的氣溫有些炎熱,諾拉這時用水系魔法給自己衝了一個涼。

茉莉見狀,收回了思緒,看向了泠霜,問道:“烈焰前輩又中獎了嗎?”

“沒有,兌獎的有效期過了,烈焰大人沒有兌到飲料。”小茉莉說道,“不過她又買了一瓶兌獎日期沒過的飲料。”

“又中了?”

“沒有,不過我們一起把那瓶飲料喝了。”

“……”茉莉想了想,說道,“海鮮共花了多少錢?今晚我請客吧。”

“不用,中沒中獎對於烈焰而言不重要,不耽誤她高興,因為她認為自己中獎了。就像買不買得起北極皇龍蝦,對於她而言也不重要,買不起,她也可以享受撈魚的樂趣,如果能撈到別的魚,有意外收穫,那麼她還會認為自己賺到了錢。”泠霜替烈焰回絕了茉莉的好意。

“哎……我突然感覺烈焰大人比我聰明,她活得比我灑脫多了。”不遠處的松枝感慨了一句,再一次質疑起了自己的智慧。

“您也挺灑脫的,摸了一天的‘魚’。”茉莉微微側目。

“工作時偷懶跟灑脫不一樣。”松枝擺了擺手,“還有,你別看我,每次你看我,我都感覺瘮得慌。”

群星點亮了星空,燈火照亮了夜晚。

晚上八點鐘左右,黑夜帶著暴君、七絕詩和黑桃王后離去了,而烈焰則舉著一大堆活潑亂跳的海鮮回來了。

手中滿滿的收穫,讓烈焰認為自己今天賺了大錢,由此而變得更加愉悅了,可以預見到,她今晚會吹一些平時不敢吹的牛。

米娜、艾微安和款冬她們也應邀參加了宴席,看守著傳送門的緹娜和蒂芙尼今天放假,錯過了本次晚宴。

身為一位八臂娜迦,諾拉無疑是非常會吃海貨的,並且跟城內的其他海鮮老闆不一樣,她吃不膩。

諾拉帶來了不少好東西,能夠看出,她給烈焰打的不僅僅是七折而已,以烈焰和泠霜的存款,三四折都未必買得起這些好東西。

她的存在,也讓眾女感受到了一種大海的氣息,就好像,她們不是在院中,而是在海邊或甲板上吃飯一樣。

“禁忌博物館還沒有開業呢,您就打算辭職不幹了?”捧著兩個西瓜回來的天秤,聽到烈焰的話語後,驚訝地問道。

雪兒也捧著一個西瓜,跟在了天秤的身後。

天秤剛才去了一趟蒲公英旅館,沒有把老師邀請過來,倒是帶回來了三個西瓜。

銀杏瘋了的訊息,連艾微安和米娜都不知道,有外人在,蒲公英不可能讓銀杏來赴宴,所以她也只好在家陪著大姐了,免得大姐孤獨。

銀杏相當有耐心,還在扮演粽子,企圖進化為香粽,並且看上去樂此不疲。

“嗯,反正茉莉已經找到解決員工短缺的辦法了,我就不在那裡幫忙了。”烈焰打了一個酒嗝,嘮嘮叨叨地說道,“等幫你把警署的事情忙活完,我和泠霜去一趟落日帝國,祭奠一下好友,給她掃掃墓。回來後,再找點別的事情做。也不知道落日帝國會不會亂?我估計不會太亂,死了一批高層而已,頂多上面亂了,好人有的是,有能力的人也有的是……不過這玩意也說不準,但準不準又跟我的自身安全沒有啥太大的關係……”

“您在落日帝國還有好友?”茉莉好奇地問道。

她沒有試圖挽留,因為茉莉瞭解烈焰前輩的性格。

如果烈焰喜歡穩定的工作,那麼她早就成為魔女一族的長老了。

“我的好友多了去了,不全是長生種。”

“您祭奠的是誰?”天秤問道。

“蕾雅莎蒙,落日帝國的長公主,昨天晚上死的。那孩子小的時候,我和她見過一面,在她家住了幾天。那時候,她長得老可愛了,心思也單純,我還送給了她一個巨龍玩具呢,也不知道她留沒留著。誰能想到長大後……嘖……”烈焰又喝了一口酒,沒有再說什麼。

“您經常會祭奠朋友嗎?”天秤的心情有些複雜,蕾雅莎蒙和她爹,就是她們昨天審判的。

“也不是經常,偶爾吧,這就是朋友多的壞處,我總得幫她們掃墓。當我有一天把她們遺忘了,她們留下的痕跡也就徹底消失了。”烈焰頓了一下,說道,“不過也不一定,我的不少朋友,會在史書上留下痕跡。”

“你沒有想過賦予她們長生嗎?”天秤問道,她知道烈焰有這個能力。

“想過,應該想過吧,不過沒去做,嗯……也有可能做過,幫誰變成過長生種,但是記不太清了,她們自己可能都記不清了。”

烈焰給茉莉倒了一杯酒,毫不在意地說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軌跡,即使是朋友,最好也不要去幹涉。而且,我交朋友的目的很純粹,我的朋友們就不定了,我儘量保持著我的這份純粹。

“如果誰特別想活下來,找到了我,那麼我是否會幫她們這個忙……也說不準,這玩意得看具體情況。其實,時間能輕易地改變很多東西,有的友情,走著走著就散了,無關誰對誰錯,是吧,款冬?”

“嗯,有的大魔法師,越活越弱,現在的知識儲備量都快不如一名資深的魔法學徒了。”款冬面無表情地說道。

“實力的強弱不重要,重要的是曾經輝煌過,有資格吹噓,更重要的是活得快樂。假如某一天,我真的發生了意外,有個朋友能給我掃墓,我就沒白活。雖說都是我給別人掃墓。”烈焰咧嘴笑道,“你們不會以為,我說的話都是在吹噓吧?我牛逼過!”

“您會給烈焰掃墓嗎?”天秤看向了泠霜。

“不會,我只會死在她的前面,每次都是。”泠霜看了一眼茉莉,清冷地說道,“談論這個話題沒有意義,以後想死越來越困難了,我和烈焰死過幾次,但又都活了過來。”

“什麼意思?”天秤愣了一下。

“……”泠霜沒有解釋。

“您年前的時侯,不是說要管管烈焰嗎?她始終都沒有改變啊。”秋笑眯眯地問道。

“說說而已。”泠霜和烈焰碰了一下杯,道,“她想做什麼,我不會管。”

“那我今晚不想回房睡覺了,行不?”烈焰小心翼翼地試探道。

“不行,不睡覺不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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