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莉沒有直接前往綠獸人小孩兒的夢境,去察看那裡發生了什麼,而是先嚐試著,讓已經破碎不堪的夢境,不再繼續消散。

很可惜,片刻後,茉莉發現,哈特的夢境,沒有隨著她的想法與干預,而停止崩潰。

在茉莉自己的夢境世界內,她的存在、她的權能,與神明沒有什麼區別了。

因此,哈特的夢境之所以會破碎,且沒有隨著茉莉的想法而停止消散,絕對不可能是因為……哈特對“須臾與光明之源”的信仰崩塌了。

僅是信仰崩潰,還逃脫不了茉莉的“約束”,夢境更不可能會崩壞、消散。

種種跡象無疑不說明了一件事,那名綠獸人小孩兒出事兒了。

更準確與糟糕的說,哈特很有可能已經死了。

算上茉莉自己的“分身”,她目前一共只有七名信徒,分別是:人類阿貝絲、魅魔白玫瑰、綠獸人哈特、吸血鬼始祖莉莉絲,以及那對已成為了吸血鬼的雙胞胎血族,蒂芙妮與莎妮。

信徒本來就少,如今又有一名出事兒了……

還是年紀最小的那名信徒出事兒了。

思及於此,茉莉決定去哈特的夢境世界內看看,即使她很有可能拯救不了對方的生命,最起碼也要弄明白髮生了什麼。

茉莉分割出了一絲絲意識,只有一絲絲,這點意識少得可憐,在這裡都無法被“塑造”成一個人形態。

她把這一絲意識“捏”成了一顆像橘子般大小的光球,光球散發出的光芒溫暖且柔和,一點都不刺眼。

隨著茉莉的想法,光球以一種看似緩慢,實則一秒不知跨越了多遠距離的速度,飄向了哈特的夢境。

其實,僅在眨眼間,光球就出現在了哈特的夢境世界內。

茉莉之所以沒有親身去探明真相,主要是考慮到了兩個原因。

其一,哈特的夢境此刻太脆弱了,很有可能承受不住她的親身降臨。

如果她的本體出現在了那裡,那麼有極大的機率會加速夢境的消亡。

其二,茉莉不確定眼前的情況,是不是有人透過哈特、給她設的局,親身前往存在著一定的未知性與危險性。

而那一絲微乎其微的意識,即使深陷在危險之中了,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茉莉可以隨時讓它消散,不要了。

它也可以自行消散,不會對茉莉造成多大的傷害。

此時,正在崩壞的夢境世界內一片黑暗,除了一顆光球以外,沒有一絲光亮。

夢境的“中心”,一個綠獸人小孩兒正癱坐在這裡,他的眼神呆滯,連絕望都已然消失。

不過他的口中,依舊在喃喃低語,在向“須臾與光明之源”祈禱。

祈禱詞,翻來覆去的也只有兩句話:

請救救我們,我和爸爸、媽媽沒有幹過任何壞事,請救救我們。

請幫我們報仇,我和爸爸、媽媽願意付出一切代價。

小孩兒的眉心與胸前,各有一個漆黑的大洞,似乎是被利器釘出來的,卻沒有往外滲血。

茉莉來到這裡的意識,基本能確定了,哈特已經死了。

因為面前的綠獸人小孩兒,並不是靈魂或意識,而是一道脆弱的執念。

也正是這道脆弱的執念,在維繫著這個逐漸崩壞的夢境世界。

看到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的光球,執念仍然沒有任何反應,眼神依舊空洞。

他沒有智慧,無法進行思考,只能依靠死前的心願、本能的祈禱。

或許,他都不知道,自己是在向“須臾與光明之源”祈禱。

“……”

茉莉猶豫了片刻,沒有試圖與那道已無法溝通的執念溝通,而是把光球收了回來,然後製造出了一個夢境,扔在了哈特的夢境世界內,以當作“座標”。

隨後,她前往了自己的夢境深處,來到了“分身”的面前。

動作利落地幫“分身”戴好面紗,換上了那套類似於“夏貴服”的奇怪服飾後,茉莉抽出了一部分意識,投進了“分身”中。

“分身”睜開了似紅寶石般的雙眼,接過“本體”遞來“虛界”後,趁著哈特的夢境還沒有完全消散,透過留在他夢境中的“夢境座標”,前往了哈特所在的現實世界的「虛界」。

而“本體”則閉上了雙眼,靜靜地躺在了床上,陷入了沉睡。

控制著一具身體,肯定比同時控制著兩具身體輕鬆。

茉莉沒有親自去探查真相,原因有兩點:

其一,現在還在她的禁足期間內,是不能離開永恆之地的,不到萬不得已,茉莉還不打算違反這個規定,省得被誰知道了,延長禁足時間。

永恆之地的大佬太多,各種手段更是神秘莫測,說不定她的“本體”前腳剛到綠獸人部落,後腳就有人知道了。

其二,還是考慮到了前往那裡的危險性與未知性。

儘管她在外面有橫著走的實力,不怕陷阱,且有“無敵”護身符保護,但還是謹慎一點為好。

轉念之間,拎著“虛界利刃”、黑髮赤瞳的茉莉,出現在了一個陌生的房間。

房間很空曠,最惹人矚目的是,位於“中心”處的一個巨大的土火爐。

這裡的佈置非常粗獷、簡陋,連地板都沒有,只有被壓得厚實、平坦,不起灰塵的土地,傢俱多為石質和木質的,沒有鐵質的器具。

最起碼茉莉沒有看到鐵器,可能是被人搶走了。

這裡,是哈特的家。

此時,房屋內很亂,各種器具被砸得亂七八糟的,碎片散落了一地。

而哈特,則仰躺在了火爐旁,睜著空洞的雙眼,他的眉心與胸口,被戳出了一個大洞,好像是某種類似於三稜刮刀一般的利器戳的。

哈特的身旁,躺著一位成年的男性獸人,他的身高大概在兩米七八左右,也睜著雙眼,且面目猙獰。

與哈特相比,這位男性獸人身上的傷口更多,似乎是生前與人發生了激烈的戰鬥。

其中,最致命的傷口在脖子上,他的脖子被某種利器砍進去了一半,腦袋呈一種讓人不舒服的角度掛在了身體上。

他大機率是哈特的父親。

房間內遍佈都是鮮血,血液滲透了土地與牆壁,以及哈特和他父親的衣服。

茉莉聞不到血腥味兒,因為此時的她,還在「虛界」內。

透過簡單的觀察,與對綠獸人身體特徵的瞭解,茉莉大致推算了一下,哈特和他父親的死亡時間,應該是在一小時五十分鐘左右,最多不會超過兩個小時。

哈特的母親不知道去哪兒了,並不在房間內。

“……”

心情沉重地嘆了一口氣,茉莉找到了一處沒有被血液濺到的牆壁,“穿”了出去,走出了這個圓形尖頂的房子。

房間外,是一片廣袤無垠的大草原,天空碧藍如洗,白雲悠閒,微風和煦。

看太陽所在的方位,此時的這裡,還是上午時分。

收回目光,茉莉緩緩閉上了雙眼,霎時間,一股恐怖到令人心驚肉跳的精神力,以她為中心,像海嘯一般,向四周擴散開來。

片刻後,得到結果的茉莉,收回了精神力,睜開了雙眼。

這不是一個局,最起碼附近沒有專門針對她的陷阱。

哈特一家人,只是遇害了。

一揮手中的“虛界利刃”,茉莉從「虛界」內,回到了現實世界,隨後,她向東南方向,漫步走了過去。

目標明確。

茉莉的步調不緊不慢,但走得卻很快,似乎一步能夠跨越很遠的距離。

僅過了幾秒,她的身影,便出現在了一群綠獸人與一群豺狼人的面前。

這裡的血腥味兒很重,連微風都吹不散,比哈特和他父親,所死在的房屋內的血腥味兒,還要濃重很多。

宛如一個屠宰場。

哈特的母親沒有死,她被綁在了牛棚上,正在被幾名綠獸人折磨、欺凌。

她的氣息微弱,聲音已經嘶啞,卻仍然在怒吼、漫罵。

而那群綠獸人,對此倒也不在意,還在狂笑。

不,不能說不在意,應該說……哈特的母親越憤怒、越掙扎、辱罵的聲音越大,他們越高興。

豺狼人自然沒有資格加入綠獸人們的“狂歡”,他們正在幹著苦力,在把一頭頭已經被他們屠殺的家畜,往三輛大卡車上搬運。

看這群綠獸人與豺狼人的衣著打扮、與武器裝備,他們很有可能是綠獸人部落計程車兵。

看他們分工明確且熟練的行為,與毫不愧疚的神色,這種事情他們可能常幹,最起碼不是第一次幹。

看到突然出現的神秘人,綠獸人與豺狼人們很明顯被嚇了一跳,緊接著,幾名綠獸人匆匆忙忙地拿起了丟在地上的簡陋步槍,槍口指向了茉莉。

面對身材高大的哈特一家人時,他們都沒有使用槍械,而是使用了他們更喜歡的冷兵器。

之所以更喜歡冷兵器,是因為在他們的眼中,槍械沒有意思,一扣動扳機,人就死了,他們體會不到樂趣。

但是在面對茉莉時,他們不得不拿起槍械,因為他們害怕了。

這群士兵只是壞,只是沒有人性,而不是蠢。

他們不會因為敵人的身材,比綠獸人瘦弱,就輕視敵人。

茉莉的氣質與衣著打扮,很明顯不是一般人,非富即貴。

而從茉莉忽然出現的方式來看,她不可能是任人宰割的弱者。

“您是誰?!有什麼事情嗎?!”領頭的綠獸人走上前來,大聲吼道。

他的聲音很大,似乎是為了掩蓋緊張。

他可能是髒話說習慣了,冷不丁說出一句比較有禮貌的話時,看上去有一點不太適應。

在他們看來,能不和茉莉起衝突,就不要起衝突。

他們明白自己有幾斤幾兩,這個世界上的強者太多了,槍械並不能給他們帶來足夠的安全感。

茉莉並沒有搭理他們,她看了一眼哈特的母親“阿默”,綁在阿默身上的繩索隨之斷開了。

解除束縛、倒地後,阿默並沒有試圖去攻擊身旁的綠獸人士兵,而是匍匐著爬向了茉莉。

此時的她,不在乎茉莉是好人還是壞人,只要能幫助阿默一家人報仇,茉莉就是阿默家的救世主。

為此,她要抓住一切機會。

“請幫我報仇,大人!我願意奉獻出自己所有的家產與一切!”

被折磨時,阿默強忍住了,沒哭,因為她明白,若是看到自己哭了,這群畜生們只會更加興奮。

但此時,她卻痛哭流涕了,因為她看到了復仇的希望。

精神的崩潰,有時只在一瞬之間。

這時,一位綠獸人士兵可能是受不了了,他大罵了一聲,向茉莉扣動了扳機。

“砰!”

子彈出膛,卻沒有打向茉莉,而是打穿了他自己的腦袋。

綠獸人應聲倒地。

見到這一幕,綠獸人與豺狼人們,本想扔下自己手中的東西,四散而逃,但是,他們卻驚恐的發現,自己動不了了,也說不了話了。

“你叫什麼名字?”茉莉用流利的綠獸人語言問道。

她儘量讓自己的聲音溫柔了些。

她用魔法之手把對方扶起。

阿默身上的強勢不算太過嚴重,能救回來。

“阿默……”

看到有人對自己如此溫柔,阿默的眼淚更加止不住了,此時,她感覺茉莉就是這個世界上最神聖的人。

“這裡發生了什麼?”

“他們!”

阿默沒敢上前,她感覺自己現在很髒,不想玷汙“救世主”,更害怕惹到對方不高興。

她又跪在了地上,指向了身後計程車兵,語無倫次地大哭道:“他們殺害了我的丈夫和孩子!他們看中了我們所養的牛羊,他們想掠奪,把我們辛辛苦苦所養的牛羊變為口糧!

“要和莫蘭格帝國打仗了,部落需要食物。但是他們不願意給錢,只想掠奪!把我們一家人全部殺害,就沒人知道這一切了!他們還能貪一大筆錢!”

“請大人為我們一家人報仇!我願意奉獻出所有的家產!”阿默又狠狠地磕了幾個頭。

茉莉看了一眼被搬到大卡車上、無數已經死去的家畜,柔聲說道:“放心,我會讓惡人們得到惡報的,不過,我不要你的家產,我可以幫你把它們換成錢,你拿著錢,好好的活下去吧。

“如果你願意活下去,那麼我能幫助你到其他的國家,一個生活環境更好的國家,一個沒人認識你的地方,一個沒人歧視你的地方,讓你能夠重新開始新的生活……”

茉莉抿了抿嘴唇,沒有再勸太多,因為她看到阿默的眼神就知道了,可能再多的勸解都沒有用了。

一個真正心存死志的人,她攔不住。

就像水晶蘭前輩想死,連女王大人都攔不住一樣。

“活下去?”阿默微微一怔,木然地點了點頭,“好的,我聽大人的。”

說著,她撿起了地上的長矛,用長矛支撐起身子,然後轉過身,怒吼著向領頭的綠獸人士兵衝了過去。

長矛直接扎穿了這名士兵的脖子,鮮血濺了阿默一臉,與淚水混合在了一起。

看到士兵眼中的驚恐與畏懼,阿默並沒有暢快地放聲大笑,而是神色木然地抽出長矛,對準了自己的胸前。

阿默轉回身,再一次向茉莉跪了下去,用充滿了絕望的聲音說道:“對不起……大人,我活不下去了。

“請尊貴、善良、神聖的您,再幫助卑微的我一次,讓我死後,能夠腐爛在丈夫與孩子的身旁。

“我……愛他們,不能沒有他們。”

阿默突然笑了,微笑著把長矛刺進了自己的胸膛。

片刻後,茉莉走上前,幫阿默把長矛拔出,仔細地幫她穿好衣服、整理好遺容遺表,最後帶著她,回到了她自己家。

這一天,哈特家的附近,下了一場金色的雨。

雨水並沒有沖淡血腥味兒,反而讓其更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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