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地傾聽著黯長老所講述的故事,關於艾茜的身世與種種經歷的故事,越聽、小空對“大怪獸”越瞭解,越覺得內疚與不安。
剛才我發出的尖叫聲,與表現出的害怕,一定很傷啦啦的心吧?!
啦啦那麼可憐,我還傷了她的心,我真是一個壞孩子……
還有……是我把大家吵醒的,是我讓大家擔憂與操心了,我……是做錯了嗎?嗯……是的,我犯了錯。
可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也不想丟人的喊出聲,更不想打擾到大家的休息……
我……不是故意的……
不!錯了就是錯了。
老師以前好像說過,做錯了事情,要勇於承認,要及時改正,還有、還有……哦,對了!若是能夠彌補的話,還要儘量彌補。
可是……我該怎麼做呢?
懂得道理與會不會說話做事還是不一樣的。小空明顯是不會。
剛才,她被嚇得小臉煞白,卻強忍住了、沒被嚇哭,但此時,小丫頭卻由於內心的愧疚與不知所措,而差點被急哭了。
小茉莉沒心沒肺慣了,水靈靈的大眼睛,既好奇、又有些心疼的看著艾茜,沒有注意到小空的異樣。
但是其他人卻不同,哪怕她們正在傾聽著黯長老所講述的資訊,沒有把主要的注意力放在小空的身上,卻也都察覺到了小丫頭神色間的內疚、不安與焦急。
小天秤看了一眼,裝作了什麼都不知道、傻樂的烈焰,糾結、猶豫了片刻,最終決定還是幫助小空一把。
我才不是心疼這個小丫頭呢!只是、只是……嗯,對!沒錯!孤是為了幫助弱者!
哎……真是個愚蠢的小孩兒,還得靠偉大的孤,為汝指明道路!小天秤很快就說服了自己。
“孤”其實是一種謙稱,但是給人的感覺卻很狂,小天秤很喜歡這種自稱為“孤”的感覺,無法自拔。
就在她戀戀不捨地、想要放下“酷酷”的姿態,趴在小空的耳邊,告訴小丫頭應該怎麼做時,小天秤突然靈光一現,想到了一個更“好”的解決辦法。
她不打算用音系魔法,把自己的話傳到小空的耳中,因為她考慮到了,突如其來的聲音,可能會嚇到驚魂未定的小丫頭。
在小天秤看來,小空哪裡都好,又善良、又可愛、又聰明、又懂事,還能陪她一起玩兒……唯一的缺點就是膽子太小了,一遇到事情就“懵”了。
這種不勇敢的小傢伙,可不配成為她的屬下,所以小空只配成為她的朋友。
小天秤倒是很想讓小茉莉,成為她的屬下兼好朋友,但是很顯然,小茉莉並不服她,並且,她也沒有什麼辦法讓小茉莉對她心服口服。
小天秤明白,武力往往只會帶來反抗,是無法讓人屈服的。
她也不敢對小茉莉使用武力,因為她害怕,這會成為大茉莉手中的把柄。
如果她敢對小茉莉使用武力,那麼茉莉絕對敢拿著這個把柄,對天秤使用“武力”,到時候吃虧的還是“她自己”。
小天秤就是有點“中二”,腦回路偶爾和正常人不太一樣,但她不是傻,事實上,她可能比天秤還要聰明一點。
其實這點也沒什麼的,在小天秤看來,好朋友的關係也挺好的,是不是屬下更不重要,可是,她最近發現,小茉莉越來越不把她的話當回事兒了。
這可不行!那些裝逼之語……那些“至理名言”,都是經過孤的苦思冥想,才想到的,你怎麼能當個“屁”呢?還越來越當“屁”了!
不行!孤要報復你!孤要懲罰你!孤要利用你這個小傻子一次!
小天秤覺得,自己是比小茉莉聰明一點的。
思及於此,說服了自己的小天秤,思索了片刻,用音系魔法,傳給了小茉莉一句話:
“你覺得,讓小空成為‘鱷龍騎士’怎麼樣?”
小天秤怕“傳音”會嚇到小空,可是她不怕嚇到小茉莉,小茉莉的膽子很大。
所以,她可以把小茉莉的注意力,引到小空的身上,讓小茉莉察覺到小空此時的狀態,以此去指引小空應該怎麼去做。
這樣,自己既不會放下“酷酷”的姿態,小空又得到了幫助,一舉兩得!
孤真是太有智慧了!
沒錯,在小天秤看來,自己的這種行為,就是報復、懲罰、利用了小茉莉!讓身為老闆的小茉莉,為她和小空白“打工”了一次!
哼!遭罪了吧?!看你以後還敢不敢無視我、惹孤不高興?!
小茉莉本想再次無視她的,可是小天秤的話,很難讓人無視。
什麼“鱷龍騎士”?你這傢伙的“病”越來越嚴重了?
人家啦啦本來就不太聰明,身世與經歷賊坎坷、可憐,你還打算讓人家當小空的坐騎?怎麼想的?
再說,小空敢坐在啦啦的身上嗎?她很怕啦啦的。
而且,啦啦身上的鱗片參差不齊,有的地方跟刺蝟似的、很尖銳,這要是坐下去了……小空的小屁屁還要不要了?
你為什麼想折磨小空和啦啦?
小茉莉當然不知道小天秤的所思所想,更不知道那句話的內容其實不重要,只是為了吸引她的注意力而已。
小天秤就是再不靠譜,也不可能讓小空當什麼“鱷龍騎士”。
小茉莉扭過頭,瞪了小天秤一眼,小模樣很可愛,就在她打算“傳音”訓斥對方時,下意識地看了小空一眼。
一眼下去,小茉莉便把小天秤的話拋在了腦後,注意力放在了小空的身上。
小天秤見狀,心情大好,不禁有些飄飄然了。
孤果然很有智慧!把傻傻的小茉莉玩弄於掌股之中!
對於小天秤而言,她的智商高不高、其實不重要,只要比小空和小茉莉高就行。
有的時候,她也挺憂慮的,她不知道什麼時候,小空的智商會超過自己,對此,她沒有什麼自信。
到那時,小空若是像小茉莉一樣,不崇拜她了,該怎麼辦呢?
由於小空藏不住心思,所以僅思索了片刻,小茉莉便猜到了小丫頭的心中所想。
相處了這麼久,她很瞭解小空的性格,小空有一點太為別人著想、太過於在意別人的感受了。
想了想,小茉莉落在了小空的肩膀上,趴在她的耳邊,小聲嘀咕了幾句話。
聽完後,小空的情緒明顯沒有那麼焦急了,最起碼,她知道該如何彌補“錯誤”了。
其實,在場的人都不覺得小空做了多大的錯事,甚至都不覺得她犯了錯,只有她自己覺得,自己犯錯了。
小孩子被嚇到時,不由自主地發出了一聲驚呼很正常。除此外,小空也沒幹過什麼。
猶豫了片刻,小空伸出了小手,輕輕地拽了一下烈焰身披的毛毯。
“怎麼了?”烈焰收回了目光,明知故問道。
“對不起,烈焰大人,我打擾到您的休息了。”小空的聲音像蚊子一樣。
“嗨!沒事,向我道什麼歉呢?你又沒犯啥錯。”烈焰輕輕搖晃了一下小空。
“把我放下來吧,烈焰大人。”
“哦?!”烈焰稍感意外,卻還是蹲下了身子,把小丫頭放在了地上。
她猜到小空接下來想幹什麼了,所以對小空的勇氣,產生了一絲期待。
站穩後,小空看向了艾茜,卻遲遲沒有向前邁出第一步。
在心中暗自下定了決心、鼓起了勇氣,與敢不敢行動,是兩回事兒。
對於小空而言,艾茜的外表還是太過於可怕了,那張大嘴都能把自己吞下吧?
如果啦啦突然攻擊自己,那麼老師她們一定會懲罰啦啦吧?小空不想看到可憐的啦啦被傷害,更不想看到她由於自己的“過錯”而受到傷害。
見小空猶豫不決,咧嘴傻笑的烈焰,拍了拍她的小屁股,似乎在給她鼓勵,小茉莉也在她的耳邊說了一聲“加油”。
屋內不知何時安靜了下來,眾女把目光都聚焦在了小空的身上。
這也讓小空在畏懼不前的同時,感到了一絲壓力與緊張。
下意識地看向了茉莉,小空發現,老師此時的目光相當柔和,多了一種少見的溫度,似乎即使自己“失敗”了、放棄了,老師也不會感到失望,更不會責怪於她。
不過,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小空好像在老師和艾忒爾媽媽的眼中,看到了期待。
大機率是錯覺,因為茉莉和艾忒爾把這種期待隱藏得很好,她們不想給小丫頭過多的壓力。
她們也知道嚴厲或許對小空的成長更好,但實在是忍不下那個心。
老師和媽媽……還有大家,可能也希望我能鼓起勇氣,戰勝恐懼,我……不能讓大家失望。小空又在心中給自己加了一把勁兒。
又過了五六秒鐘,小空攥起了小拳頭,咬著牙,終於邁著有點抖、有點飄的步伐,顫顫巍巍地向啦啦邁出了第一步。
此時,啦啦一臉懵逼,因為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看這小孩兒的架勢,對方好像要打自己一樣。
啦啦不知道自己犯了什麼錯,對方為什麼要打她,她感覺很委屈。
由於黯是用魔女語,講述的她的身世與經歷,所以從剛才開始,啦啦啥都沒聽懂,也不知道她們在“嘰哩呱啦”的說些什麼,更不知道小空的內心想法與發生了什麼。
她本就不太聰明。
哎……算了,打一下就打一下吧……那對小拳頭那麼柔軟、可愛,看起來……就是被打了也不疼……我要是反抗的話,肯定會傷到她的……艾茜委委屈屈的想道。
她沒有想過自己要怎麼表現、要故意怎麼做,才能討到這一家人的歡心,因為以她的智商,還想不到這一點。
然而,漸漸的,艾茜又疑惑了,因為她看到小空哭了。
小空是由於太過於害怕而哭出來的,其實她都沒意識到自己哭了。
艾茜的體型與外貌給她的心理壓力太大了,她頭一次感覺到,向前走這麼艱難。
你要打我,為什麼你哭了呢?是因為身體不舒服嗎?
啦啦看到小空那顫顫巍巍、慢慢騰騰的步伐,以為這孩子和自己一樣,天生有缺陷呢!
想到這裡,由於感同身受,艾茜突然對小空產生了一種惻隱之心。
哎……算了,讓你用力地打幾下吧,誰讓我長得醜、剛才嚇到你了呢?!
小空的幾步路,讓眾女感覺時間過得無比漫長,片刻後,當她終於走到了啦啦的面前時,小空用帶著哭腔的聲音,怯生生地說道:“我能和你做朋友嗎?”
隨著小空說出這句話,茉莉等女不自覺地鬆了一口氣,隨即感到了非常高興。
小空成長了!
哪怕只是一點微不足道的成長,只做成了一件不起眼的小事,卻也是成長。
敢於向前邁出第一步,以後的步伐,也會變得輕鬆、容易不少。
當“步伐”多了,小空也會在不知不覺間,成長到不可思議、能夠獨當一面的地步。
這與實力無關,卻比實力更為重要。
而且,小空是靠著自己的勇氣,向前邁出的第一步,而不是聽從茉莉的命令被迫向前的,這兩者之間有很大的差別。
然而,此時的啦啦,卻是一副無動於衷的模樣,因為她沒聽懂小空在說什麼。
她現在只感覺奇怪,奇怪這孩子為什麼沒打自己。
這孩子是什麼意思?要幹啥?
小空見狀,以為啦啦沒有原諒自己,於是,她又猶豫了片刻,再一次鼓起了勇氣,強忍著恐懼不安,怯生生地向前伸出了小手,摸了摸啦啦的臉頰。
啦啦身上的鱗片冰冷而堅硬。
此時的小空心跳賊快,快被嚇死了,她生怕一動不動的啦啦會一口把自己吃掉。
有很多動物在突然發起攻擊前,是一動不動的。
“對……對不起,我……我能和你做朋友嗎?”小空結結巴巴地說道。
啦啦仍然是一副懵圈的模樣,眼神充滿了“智慧”。
“喂,這丫頭說,她能不能和你做朋友?她叫空。”身後的烈焰,用精靈語幫小空解釋了一遍。
說著,她笑眯眯地用光系魔法,把這一幕錄了下來。
聽到烈焰的翻譯,啦啦愣了許久,隨後心中產生了狂喜與不敢置信,她張開了大嘴巴,“嗚啦啦、嗚啦啦”地說了一堆話。
從來沒有人和她說過,我能和你做朋友嗎?她也沒有過朋友。
啦啦剛張開大嘴時,小空被嚇得呆住了,但接著,她感到了如釋重負與開心,因為她能夠感覺到對方的喜悅。
雖然語言不通,但情緒是能夠傳遞的。
“帶我一個、帶我一個!我是小空的好朋友,以後也是你的好朋友,我可以給你們做翻譯,教你們精靈語和魔女語,我可是很有學問噠!”小茉莉用不流利的精靈語說道。
她和茉莉一樣,雖然聽不懂啦啦在說什麼,但是能夠理解對方表達的是什麼。
小茉莉的大眼睛,笑得眯成了一道縫兒,她興奮地圍著小空和啦啦轉了幾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