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延一個晚上都是睜著眼過的,她不相信趙高就這麼讓人害了。

天還未亮,虞延就起了。

“皇上。”周武沉著聲,“內侍都審了一遍,他們說在宮道上看到了趙高,他當時往宣德殿的方向走。”

“然後呢。”虞延的聲音聽不出情緒。

周武搖頭,那之後,沒人知道趙高去了哪,也沒再瞧見。

“皇上,海公公希望你能厚葬趙校尉,為他立碑。”一個小太監走到虞延跟前,小心翼翼開口。

虞延瞬間怒了,“立什麼碑,人只是一時失蹤了!”

“周武,朕要你嚴查。”

“別放過任何一個有嫌疑的。”

“是。”周武再憨,也不會這個時候忤逆虞延。

不斷有內侍被抓去刑房,拷打之下,還真有幾個不對的。

但他們的目標是虞延,不是趙高。

而這個答案顯然沒讓虞延滿意,一時間,宮裡人人自危。

“皇上對趙高,未免過於重視了。”

茶樓裡,吏部郎中蹙眉道,他對面是通政司參議。

“那閹人雖卑賤,但幫皇上出了不少主意,深受皇上信任,在宮裡被人害了,皇上能不生氣。”

“就是不為趙高,他也得大怒一場,讓人知道帝王是不可冒犯的。”通政司參議淡淡出聲。

“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殺人,連半點痕跡都沒留,趙王手段如此之強,皇上是對手嗎?”吏部郎中有些不安的開口。

通政司參議望了他一眼,“別小瞧皇上,他雖年輕,剛親政,但鋒芒已顯,不是庸碌之人。”

“再行錯,他不會寬容。”

吏部郎中神情一暗,像這種帝位之爭,是最難押注的。

“但也不用太憂慮,多往世家走走。”通政司參議提點了一句。

吏部郎中眸色一亮,是了,不管皇上和趙王誰贏,世家的地位,都是不動的。

和他們一隊,也就不怕被清理出局了。

宮裡黑雲壓頂,外面暗潮湧動,每個人都做著自己的打算。

“皇上,斷氣了。”

周武收回手,朝虞延道。

虞延面色難看,吐出兩個字,“繼續。”

隨著周武揮手,又一個滿身血跡的內侍被押了進來。

看了眼地上太監的慘狀,內侍撲通跪下,頭磕的嘭嘭響,“皇上,奴才只是記錄了你每天的膳食,真沒謀害趙校尉。”

“奴才錯了,奴才不該財迷心竅!皇上,饒命啊!”內侍眼淚鼻涕糊了一臉,連聲求饒。

虞延眸色沒有絲毫波動,周武抓起內侍,把他丟向木架。

“皇上,饒命啊!”

“奴才再也不敢了!”

不斷落下的鞭子,逐漸掩蓋內侍的慘叫。

“皇上,昏死過去了。”

侍衛探了探內侍的鼻息,朝虞延道。

虞延不說話,刑房頓時一片寂靜,眾人大氣不敢出。

自皇上登基,刑房還是第一次充斥如此濃郁的血腥味。

周武看了看虞延,大著膽子開口,“皇上,看他的樣子,應沒有說謊,他的身板,也制不住趙高。”

“從趙高的外傷看,那人的身手極好,以至於趙高毫無反擊之力……”

“朕再說一遍,趙高還活著。”虞延目光凜冽的看周武,刑房的氣壓瞬間下降了幾個度。

周武低了頭,“是臣失言。”

虞延移開目光,很快下一個人被押了進來。

刑房的慘叫聲,沒有一刻停歇,留在宮裡伺候的內侍,都是身體素質不達標,無法參與操練的。

酷刑之下,連自己一天如廁了多少次都招了。

小板子木著臉,手寫的飛快,將內侍的話一字不漏的記錄下來。

顛簸的馬車裡,趙高眼皮顫了顫,擰著眉,他手按上腦袋,艱難的睜開了眼。

環視四周,短暫的迷茫後,趙高一把掀開車簾。

馬車速度不慢,兩旁的樹不斷遠去。

“醒了。”

車伕丟給趙高一個小包袱,“裡頭都是吃的。”

“停車。”

趙高面色沉冷。

“你睡了快兩天。”車伕不急不慢的開口,“我們已經出了豐城,沒錢沒糧,你是打算靠兩條腿走回去?”

“宮裡前日死了個太監,撈起來的時候,身體都泡漲了,極是可怖。”

趙高臉色難看,海進做事比他利落,直接絕了他回去的路。

封建大家長,真是叫人惱,總是喜歡替人做決定。

離了宮,他事業愛情全沒了,黑魂校尉會換人,可哪個將領,會真正將閹人當一回事。

他們大機率會被強推上戰場,沒人希望看到一支惹眼的太監隊伍,武將們會像抹去恥辱一樣抹掉他們。

趙高手指攥緊,給人光明,再將其打入更深的深淵,這是趙高最痛恨的行為。

“停車!”趙高一字一句,不容商量。

見車伕不僅不停,反而加快了速度,趙高嘴角緊抿,他返身回了車廂,開啟小包袱,沉默的進食。

一連半個小時,趙高都沒有動靜,車伕覺得他認清了現狀,不會折騰,速度緩了下來。

放下車幔,趙高眉心緊擰,跟他聽到的一樣,一共四匹馬,海進這是鐵了心將他送走。

活動了下肩背,趙高試了試手上的力氣,海進給他下的藥極猛,他現在的狀態,就像耕耘了幾晚,被掏空了。

別說後面跟著的四個人,他連車伕都打不過。

心裡再焦急,趙高也只能按捺自己,要沒跑成功,為了防止他再逃,這些人指不定給他喂藥。

昏睡個十天八天,黑魂的屍骨他都見不到。

短短兩天,虞延瘦了一圈,她屏退翎衛,目光直直看著底下的海進。

“海公公。”她輕喚了聲,從上面走了下來,“趙高失蹤那天,你支走了下房的太監。”

“皇上。”海進閉了閉眼,沒有去辯解,他低估了趙高在虞延心裡的份量,任何一個可能點,她都沒放過。

倒泔水的太監,身上沒一塊好肉,怕是招了。

“奴才領罰。”海進跪了下去。

虞延眼尾紅了,“朕!”

虞延銀牙緊咬,面容無法保持平靜,“這麼多年,海公公終是沒將朕放過心上。”

“人在哪。”虞延眸色一分一分淡下去。

都市小說相關閱讀More+

校園大摸底,你把校長送進去了?

猴子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