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還未亮,虞延就睜開了眼,少了個貼身的人,許多事辦起來極為不便。

若一直那麼下去,沉淪的不是趙高,是她。

纏好紗布,虞延將衣物穿上。

羽坤宮,林可兒坐在梳妝檯前,任由宮女替自己裝扮,今日的祭天極為重要,她就是不良於行,也得參與。

趙高打了個哈欠,翻坐起來,拍了拍臉,趙高下了榻。

老實說,他沒睡好,由奢入儉難啊。

活動了下筋骨,趙高開始洗漱。

顧文穗推開房門,取了把刀,徑直往外走,祭天儀式不容出意外,顧文穗一個能打十,虞延自不會放她在家睡大覺。

百官也都早早起來,在宮門口等候。

“來了。”虞延看著趙高。

“皇上今日格外威嚴。”趙高擦了擦嘴,大早上的,都沒吃飯,讓人瞧見他嘴邊的糕點末,多少有那麼點不好。

“開啟看看。”虞延把桌上的聖旨給趙高。

趙高瞟了她兩眼,聖旨不是隨便下的,像內侍,壓根沒接到聖旨的機會,賞罰就是一句話的事。

“校尉?!”趙高驚愣抬眸。

“天子近軍會多加一支,那些人和入伍的兵士同等待遇,能走到哪一步,就看你這個校尉了。”

虞延不急不緩的啟唇,趙高既有這個心,她自不會攔他。

門給他們開啟了,至於其他的,就要他們自己去拼。

天子的獎賞,也要有緣由,能堵住悠悠眾口,若只是她的偏寵,那內侍就越發叫人瞧不起。

“多謝皇上。”趙高行了一禮。

校尉?身份層次一下子不同了,在天子身邊,再有能力,人家也只當你馬屁拍得好,不會真正放眼裡。

校尉就不同了,手底下可是實實在在的兵。

逼急了,真可以衝上門宰人。

大虞建國以來,這還是第一次讓太監走向外廷。

深吸口氣,趙高看著虞延,嘴唇蠕動了兩下,“雖然很感動,但要是刺客的劍殺到了龍輦上,我還是會跑的。”

“……”

“放心,朕沒指望你。”虞延斜了眼趙高,越過他往外走。

林可兒已經到了,帝后對視一眼,攜手上了龍輦。

趙高視線在林可兒腿上停了停,再瞥了瞥她的面色,高門貴女就是不一般,腿傷未愈,還能保持住一國之後的威儀,每一步走的端重又從容。

要不是眉宇輕皺,趙高都懷疑她壓根不疼。

扶林可兒坐好,虞延看向周武,示意可以走了。

龍輦當即動了起來,速度並不快,兩側是內侍和宮女,外圍則是翎衛,三千禁軍和百官一起在宮門口等候。

見龍輦出來,百官躬身行禮,隨後自覺的去隊伍後方,禁軍則提著槍在最外圍防守。

“起!”

隨著禮部尚書高喊,早就準備的舞隊開始跳了起來,他們在最前面領路。

臉上都抹了東西,五顏六色的,大晚上要瞧見,能嚇哭大人。

趙高在龍輦左側,隨著眾人往前。

虞延握了握林可兒的手,祭天要站許久,步驟極為繁瑣,虞延實在憂心林可兒的腿。

林可兒反握虞延,這人真是不知道關切自己,她的傷可不會致命。

一對璧人。

趙高靜靜注視虞延和林可兒,在心裡讚道。

瞧瞧,多恩愛的夫妻,眼裡只看得到彼此。

怕他產生不該有的想法,怎麼就不防林可兒!

趙高眼皮子上掀,女帝就是想開百合!

虞延朝外看,趙高的視線實在不隱蔽,讓人想忽視都難。

“為啥我不能騎馬!”

趙高嘴巴張合,無聲控訴。

此次祭天放在香合寺,為的就是讓百姓觀看,將聲勢擴大。

香合寺雖在豐城,但離皇宮屬實不近,趙高最少得走一個來時辰。

想到趙高的馬,虞延默默移了目光,他要騎紅翎,絕對是隊伍的焦點。

今兒不是讓他出“風頭”的。

居然無視他!

輕哼了哼,趙高偏了頭,真就仗著他現在不勤去宣德殿,沒法將她的吃食收刮乾淨!

“快看,皇上來了!”

等候的人群收回伸長的脖子高聲喊。

“瞧見了!”

踏在同伴肩上的人一臉激動。

“皇上是什麼模樣?之前聽人說極俊美。”議論聲響起。

“俊,比林御史都好看。”被抱起的男子漲紅著臉喊。

天子十年不見得能見一次,能看到真人,誰還保持的了平靜,下意識往前擠。

嘖嘖,古代這些人怎麼也跟迷妹一樣。

趙高快走兩步,靠近周武,“注意些,別發生人踩人的事。”

“今兒祭天,絕不能出現這種傷亡。”

“皇上一早囑咐過,衛兵盯著呢。”因著現場吵雜,周武聲音微揚。

“嗯。”趙高正準備退回去。

就在這時,數十支羽箭飛射而來。

大部分是衝龍輦,但有幾支明顯關照趙高。

周武眸子一凝,提刀揮砍。

翎衛迅速將龍輦團團圍住,不給賊子可趁之機。

禁軍提刀衝向箭矢射來的方向,人群被這變故驚的尖叫,混亂成一團。

周武把趙高丟向龍輦,目光銳利的掃視人群。

很快,禁軍就回了來,從人堆裡抓刺客,實非易事,他們還沒過去,人就不見了。

“查。”虞延聲音凜冽。

百官抬了抬頭,心裡都清楚是誰的手筆。

“皇上,可要另換日子?”禮部尚書到龍輦旁請示。

“繼續往前,別誤了時辰。”虞延冷聲吐字,要一場箭雨,她就怕了,還如何凝聚民心。

車軲轆再次轉動起來,近千衛兵守在原地,沒有隨行,混亂中,傷了不少人,他們得安撫好。

“有傷著?”走了段路,虞延看向趙高,問道。

趙高吐了口氣,“好歹是在中心,哪那麼容易中箭,換地方,不去香合寺。”趙高凝聲道。

他一直沒說話,就是覺得不對,射場箭雨算怎麼回事,趙王那個陰貨,會就這麼簡單搗亂?

開胃菜罷了。

後面絕對還有更狠的等著他們。

再就是趙高不信任身邊人,趙王十幾年前就開始佈局,埋幾個翎衛很難?

安插幾十個禁軍,很難?

官員裡,也難辨忠奸。

精心密謀下,女帝未必應付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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