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的談話引起了旁邊病友的注意,大家紛紛要來報紙看。

他們兩個年輕,但是病房裡有年紀大的,就白世波旁邊那個大伯,當年還扛槍打過小日子。

他深深嘆息一聲:“哎。”

有特務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和平年代竟然也有漢奸。

放以前,還能說是為了活命討口吃的,現在那不就是純純的軟骨頭嗎?

前幾年打壓了多少好人,怎麼就讓這種人給逃過去了呢。

“帝國主義亡我之心不死。”

這條新聞,不只是白嬌嬌重點關注,也引起了社會各界的轟動,甚至那些媒體還要求當眾處決,不過被駁回了。

“行了,別說這個了,三哥,咱姐給寄了一點海帶過來,我和著土豆燉了點小雞,你趕緊吃吧。”

白嬌嬌要麼不來,只要來了,那就是好飯好菜地端過來,跟白世波一個病房的病友都羨慕壞了。

白世波道:“我這都快好了,再不用給我捎這麼好的東西來,我們男人有糧食吃就能有力氣,不用吃這些。”

“有這個條件就吃唄,還差你這一口了。三哥,你不用不好意思,以後你也在燕城,我們碰面的時候多,互相照應是應該的。”

一邊的病友對白世波道:“你這個小妹真是不錯,我跟你說啊,你可得娶個好媳婦,以後好好對你這個妹子,不能娶了媳婦之後,就忘了原來的姊妹了。”

這大哥是過來人,有多少人有了小家之後,慢慢就跟兄弟姐妹生份了。

白世波笑道:“大哥你放心吧,我們家兄弟姐妹都和氣呢,我結了婚肯定也不會像你說的那樣。”

“你們家裡兄弟姐妹幾個啊?都成家了沒有?”

“我們兄妹四個,我上頭還有一個哥哥和一個姐姐,他們都成家了,就我沒有。”白世波說來慚愧。

“沒事,年輕的時候就該幹大事,有本事的人晚一點結婚也沒事的嘛。”

話是那麼說,但白世波年紀也不算小了,再說他不急,人家關新燕還急呢。

白世波撓撓頭:“我想等傷養好,就領物件回家看看,要是沒差錯的話,我也想明年早點把婚結了。”

“那也好。”

白嬌嬌給白世波盛的都是骨頭好剔的地方,雞皮都給他留著,吃點膠原蛋白,對他的傷口恢復也好。

白世波吃飯急,沒一會兒就吃完了,白嬌嬌收拾了飯盒,就要趕回去上下午的課。

因為丁世芳還有那個岑榮的事情,她和沈衡算是舉報人,白嬌嬌收到通知要去派出所籤個字,白嬌嬌下課還得專門騎車拐個彎上那個偏僻的南區派出所一趟。

結果天不遂人願,那腳踏車在路上鍊子斷了。

這可把白嬌嬌愁壞了,她一沒有趕著車走個來回的本事,二沒有修車鏈子的手藝,簡直是進退兩難。

白嬌嬌心想,在路邊等著吧,說不準有好心人趕車能撘一把呢,甭管上哪的,能把她捎到有人的地方,讓她打聽個會修理的人幫忙修一修就行。

這路上人是真的少,畢竟大家現在都要麼有工作要麼有活幹,好人誰沒事瞎溜達。

一直等了十分鐘,白嬌嬌邊趕著車走邊瞅著,才看見一輛皮卡車開過來,看那顏色應該還是軍用的。

“同志,車壞了嗎?”

駕駛室一個穿著制服的人探下頭,這年頭人心還是熱情,看見困難都是主動幫助。

白嬌嬌看到有人,激動不已:“你好,我的車鏈子斷開了,能不能麻煩你們捎我一腳,把我往那邊的村裡頭送一送啊?這邊都沒有人煙,實在太遠了。”

“行,怎麼不行。”楊風林停了車,火沒有熄,就跳下來幫白嬌嬌把腳踏車給扛上去了,一邊扛還一邊說道:“你這同志一點防備心都沒有,不怕我們把你拉去賣了嗎?”

白嬌嬌笑道:“你們這車上還插著紅旗呢,我能不信任嗎?”

“你可真是說對了!”

楊風林沒見過說話這麼伶俐敞亮的小姑娘,心情也跟著好了起來,大牙一咧,衝邊上的人道:“齊雲新,你上後頭坐著去,讓人家女同志上來。”

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的人,不似楊風林那麼健談,一直木著個臉,白嬌嬌看了一眼,覺得他有點呆呆的。

皮卡一共兩排,前頭視野好還寬敞,楊風林心想白嬌嬌肯定沒坐過車,想讓她好好開開眼。

“你上後頭坐吧。”齊雲新透過車窗看著白嬌嬌,顯然不想挪位置。

“好,我坐後頭就行,謝謝兩位同志了!我下回給你們部隊寫表揚信去!”

白嬌嬌還挑啥,別說有四個輪的小轎車坐著,就算來一輛拉牛糞的車她也願意搭。

“你這人,知不知道什麼叫女士優先。”

楊風林上車把門關好,重新啟動了車子,對白嬌嬌說道,“你別見怪哈,我這兄弟就這樣,一板一眼的。要不是我們趕時間,就幫你把車修好了,這車上工具也有。你上哪兒啊?我們倆去南區派出所,你順路不?”

白嬌嬌沒想到這也能對上:“我也去南區派出所!”

“你去派出所幹什麼?”

楊風林透過後視鏡看了眼白嬌嬌。

白嬌嬌道:“我之前報了個案子,現在結案了,要我去籤個字。”

“哦,什麼案子啊?方便說嗎?”

楊風林單手開車,吊兒郎當的,白嬌嬌伸手摸到安全帶給繫上了。

“沒什麼不方便的,這事還上報紙了,就是抓了兩個特務的事。”

“喲!這事是你報的案吶!人民英雄啊你!”楊風林很捧場但很誇張,“老齊,你瞅瞅這太有緣分了。同志我跟你說,我們就是為了這事來的,南區派出所還有一些資料,我們過來接,真是巧了。哎,你打哪來的,要是順路你簽完字我們直接捎你回去就是了。”

楊風林簡直就是個自來熟,白嬌嬌道:“不用了同志,我到了南區還得修車呢。”

“你客氣什麼啊,剛才不還說我們車上插著紅旗呢麼,為人民服務!你說是不是,老齊。”

“是。”齊雲新惜字如金。

楊風林就像個開朗的狗子,而一邊的齊雲新像塊木頭,但偏偏這倆人的關係好的穿一條褲子,能處到一塊去。

“真不用了。”

“你先說你去哪,說不定還不順路呢,你當這車是想搭就能搭的嗎?”

白嬌嬌道:“我要去燕大那邊。”

“燕大?燕大!燕京大學啊?”楊風林頭往後轉,“你還是高材生!”

“你把頭轉過去!快點!”白嬌嬌讓楊風林嚇死了。

“你別怕,我這都老手了,這條路上又沒有人。”楊風林很是輕鬆,旁邊的齊雲新淡定無比,顯然已經習慣了。

白嬌嬌拍拍心口:“還是安全駕駛吧。”

“行,行,安全駕駛,”楊風林沒想到他今天還拉了一個高材生,“你是燕大的,怎麼上南區報案去了。不過你這個車要是修的快,我們還真能送你一程。不然這樣吧,我們先去把資料送了,然後再去送你。我還從來沒去過大學呢,你領我倆去逛逛唄?”

白嬌嬌深刻懷疑,她跟楊風林不是第一次見面,不然楊風林為什麼能說出這麼熟絡的話。

不過,她也覺得楊風林挺親切的。

“那你們要是有空的話,我請你們倆去我們學校的食堂吃個飯吧。”這來回一折騰,肯定也到晚飯的點了。

“行啊!不過不用你請,我們有紀律。”

“不用我請的話,我也不帶你倆去了。”

楊風林:“......”頭一遭有人能跟他把天聊死的。

他滯了一下:“你請就你請,就當還我油錢了。”

白嬌嬌這樣也能心安理得地蹭人家的車回去了,不然她還真不好意思。

到了南區派出所,楊風林對齊雲新說道:“這樣,我去取資料,你呢在外邊幫人家把車鏈子給修一修,咱們倆別耽誤時間。”

齊雲新只是不愛說話,但並不是不好相處的人,也有熱心腸,聽到楊風林的安排,點了點頭。

“謝謝你啊,齊同志。”白嬌嬌道謝之後,才進去簽了字,她也就是過來走個流程,能影響的事情不多,也不會耽誤她多久。

“雖然說這件事你們的目的並不單純,但是呢,確實是立了大功一件,你們放心吧,表揚過兩天就會下來,到時候你再來一趟!”

白嬌嬌心想,這麼遠的路,她可不想來了。

但這畢竟是一件很光榮的事情,便還是道:“到時候我跟沈衡同志一塊來!”

“好好好,這次真的多虧你了,不然的話還不知道國家要受到多少損失!不過,國家以後有你們這樣的年輕人,我們這一輩人也能放心退休啦。”

支隊長跟白嬌嬌嘮了兩句,就找人給喊走了,看來南區這邊雖然偏僻,但還挺忙。

白嬌嬌出門,看見楊風林還沒下來,只有齊雲新一個人在院子裡修車。

便走過去道:“同志,有什麼我能幫得上忙的嗎?”

畢竟是她的車,白嬌嬌也不好意思在一邊抄手看著。

這個時候她就想沈衡了,要是沈衡在身邊,她哪用操這個心。

“不用。”

齊雲新還是多說一個字就要他的命似的,白嬌嬌有點尷尬,但心裡又不好意思,就在車頭那裡也蹲下去了,不然人家蹲著她站著真不是個事。

楊風林一下來,就看見兩人一個蹲在車屁股,另一個蹲在車頭那兒,樂了:“咋了,前輪也壞了?”

“沒,我這不是尋思著搭把手嗎?”

楊風林“嗐”了一聲,叉腰低頭看向齊雲新:“修好了沒啊,就一個腳踏車還得耽誤這麼多功夫?”

“馬上。”

“快點的,”楊風林靠在車門上,跟白嬌嬌閒聊起來,“你是學什麼的,上課難嗎?你們燕大的有沒有考不及格的同學?”

“我是學現代醫學的,不及格的吧......也有。”

“你們都考上燕大了,還有不及格的啊?”楊風林早就想問了,今天終於找到了行家。

“當然,有很多人都以為考上大學就是勝利了,於是鬆懈下來了唄。我們每年還有因為掛科太多被退學的呢。”

“這人吶,就是得居安思危,這一輩子都不能鬆懈。”

楊風林搖搖頭。

“好了。”齊雲新突然站起來,腦袋差點磕掉楊風林的下巴。

“你別一驚一乍的啊,”楊風林走過去,接過白嬌嬌腳踏車的車把手,推了一圈,對白嬌嬌道:“沒問題了,咱走吧。”

他們其實也趕得急,楊風林往回走的時候,風馳電掣的,白嬌嬌緊張地抓住安全帶:“同志,要不然我還是自己騎車回去吧。”

“你別怕,我這都老手!是不是啊老齊!”

說著,楊風林就一個大急轉彎避開路上的一塊石頭,白嬌嬌覺得自己差點被甩了出去。

齊雲新:“是。”

白嬌嬌:“......”

倆人一唱一和的,白嬌嬌在後頭坐著都有點暈車了。

很快他們到了要交材料的地方,白嬌嬌心想要不然自己騎車走了算了。

一路上沒怎麼說話的齊雲新卻突然道:“你還是別下車了,這附近不讓閒雜人等過來,為了避免麻煩,你還是在車上坐著吧。”

“你突然說這麼多話我還有點不適應。”楊風林還衝齊雲新做了個鬼臉,把資料交給他:“你拿上去吧,我在這兒等你。”

“你不上去?”齊雲新看著楊風林。

“不上去了,我爹準得嘮叨,咱們不還得去送人嗎?我怕我上去了就走不了了。”

楊風林手把著方向盤,堅決不下車。

白嬌嬌一聽,這還是個官二代或者軍二代呢,怪不得這一路上,楊風林這麼張揚,人家這是有恃無恐啊。

齊雲新也沒反駁,自己拿著密封好的資料上去了。

“我爹急著讓我回家做飯,我媽的手燙了,他做飯難吃的要命,我爺爺七十多了,現在每天早上蹦高起來去吃食堂。那我能回去嗎?關鍵我也不會做飯啊,他就是找我回去墊底,這樣我媽就不罵他了。”

楊風林不等白嬌嬌問,就自報家門,這人能嘮,已經嘮了一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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