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看向他們,甚至有人心裡頭巴不得陳兵瑞在實驗室鬧一場,讓他們看到第一手熱鬧。

可惜的是,兩人什麼也沒說,就擦肩過去了。

幾個學生竊竊私語起來:“你們聽說了嗎,白嬌嬌就是靠關係進來的,陳老師惹了她,以後估計也沒有醫院敢要他了。”

“現在學校裡誰不知道啊,白嬌嬌她竟然是楊輔的外孫女,咱們紀老師肯定是跟他們家認識的,不然當初能那麼早就把白嬌嬌叫來實驗室了嗎?”

“陳老師這回是摸到老虎的鬍鬚了,也是他活該,平時對咱們派頭就算了,這回擺到白嬌嬌頭上,人家可不慣著他!”

“你們在說什麼呢?”

紀桂章從外面進來,就聽見一群學生在大談特談白嬌嬌和陳兵瑞。

一看到紀桂章的冷臉,所有人馬上閉了嘴,低頭不敢跟紀桂章有對視。

紀桂章肅聲道:“既然來了實驗室,就專心致志做你們手頭上的事情,如果要聊天,就請出去。不要讓我再抓到你們第二次。”

陳兵瑞和他帶的本科生馮志,給實驗室帶來了巨大的影響,紀桂章也要落得個管理不力的處罰,更別提別的實驗室會怎麼看待他們了,因為這件事,學校那邊申請管制試劑的規章制度又嚴格了很多,引來不少抱怨。

紀桂章正心煩,回實驗室看到自己的學生們還在這兒唯恐天下不亂,便忍不住發怒。

不過這件事情落定,白嬌嬌倒是高枕無憂了。

李樹先已經去報到了,因為楊家的關係,部門給他們安排了一間幹部才能住的小樓房,一共是兩室兩廳,他們兩個一塊住倒很舒適,只是家裡是一對兒女,到時候要是接過來,不知道怎麼安排住處。

只是這樣李樹先也非常滿足了,在城裡有了落腳的地方,還有正經的工作,這樣的日子他以前想都不敢想。

白世晴現在沒有工作,每天大清早打發李樹先去上班之後,就趕來白嬌嬌家裡頭陪她。

有了白世晴在,白嬌嬌想要吃點喝點什麼倒是便利許多了。

沈衡一眨眼就開學了,白嬌嬌的肚子也慢慢大了起來,要是沒有白世晴還真讓人為難。

沈衡早上買了條鯽魚放在院子裡頭的盆裡,自個兒去上課了,白世晴一過來,就琢磨著怎麼把這鯽魚收拾收拾。

“姐,你要不然也買輛腳踏車吧,來回也方便。”

“買什麼買,再等兩天天涼了,我自個兒騎車還怕摔跤呢!反正就一趟客車,我走兩步就到了。我自己蹬腳踏車,也得蹬半個鐘頭呢。”

白世晴以前上哪兒去就靠自己的兩條腿,村裡沒修路之前,從十里村往鎮上走,得走四五個鐘頭,她還沒走麼?

“你要不然跟姐夫商量商量,等我月份再大一大,你要不然來我這兒住兩天吧。”

白嬌嬌是勸不動白世晴的,她說什麼也要來照顧她,但如果是寒冬臘月白世晴還兩頭顛倒,白嬌嬌實在於心不忍。

白世晴點頭:“你說的倒也是,你姐夫左右在食堂吃飯,他那個食堂一天三頓都供應,我不在也沒啥。那我跟他再商量商量吧。”

白嬌嬌摸摸自己的肚子:“姐,你打算什麼時候把陽陽和小云接過來?”

“我們本來想的是,一過來安頓好就把孩子接來的,但是現在這瞅著接過來也帶不了,還不如放在鄉下,我媽在生產隊乾的活輕快,還能帶帶孩子。”

說起自己的孩子,白世晴也有些想念他們,但是她去託兒所問過了,人家那裡頭的孩子,最小的虛歲也有四歲了。

白嬌嬌道:“姐,我那個鄰居孟大姐人其實不錯,你要是放心,就把陽陽和小云給她帶唄,她丈夫是個工人,她平時只在家裡帶孩子,兩個孩子也是帶,四個孩子也是,咱們給她點辛苦錢,我想她是願意的。”

白世晴一個當媽的,當然希望孩子能在自己身邊。

“這樣能行嗎?我跟她不熟,她真的是個好人麼?陽陽和小云現在還小呢,要是受欺負了也說不清。我有點不放心。”

白世晴跟孟紅梅最多是打個照面,沒有過多接觸,她謹慎的很,不敢輕易交託自己的孩子。

白嬌嬌道:“姐,她就在我家門口住著,我和衡哥成天上下學從她家門口過,她就算想虐待孩子,也得掂量掂量會不會讓我倆碰見。你要是實在不放心,以後我倆吃中午飯就回來接陽陽和小云一塊吃。”

白世晴過來照顧她,白嬌嬌也不怕這點麻煩,不然怎麼叫親姐妹呢。

白世晴思索了一會兒,覺得這事兒有門:“我們可以先問問,她要是願意,我就把陽陽和小云接過來,左右我打算明年過完年再上班,一邊在這兒照顧你,我也能自己帶著她們。過完年,他們也三歲了,最多讓孟大姐照顧半年,我就把他們送到託兒所。”

“我看行。”

“嗯,就這麼辦。”

白世晴每天晚上其實想孩子想的肝腸寸斷,雖然她知道婆婆並不會虧待孩子,但孩子還那麼小,一想到他們不能在自己跟前兒長大,白世晴心就跟撕了一樣。

本來還以為要一年多才能看見李陽和李雲,要是按照白嬌嬌說的,那隨時就可以見面。

白世晴回去就跟李樹先把這話轉述了。

李樹先最關心的也是孟紅梅這個人:“雖然說小妹跟她做了兩年鄰居了,但有道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就算咱們在十里村生活了一輩子的鄰居,也沒人敢輕易把孩子交給別人。”

“我也跟小妹說了,她說跟妹夫每天中午領著他們去吃飯,你想想,他們給咱看孩子,最多就是剋扣點吃的,還能幹什麼。”

李樹先想了想,對白世晴道:“那你考慮好了,就把孩子接過來吧。這麼多天沒看見他們,我也怪想他們的。”

“我們也得問問人家願不願意給咱看孩子,要是願意,咱就跟家裡捎信,看看哪兩天妹夫有空,我就回去一趟把孩子接過來。”

白世晴是個想幹馬上就要乾的急性子,更別提是去接她的心肝寶貝蛋子。

李樹先道:“等個週末吧,妹夫沒有課,我也放工,咱們兩天來回也夠了,我跟你一塊去,不然兩個孩子我怕你在火車上照顧不過來。”

“行。”

白世晴抱了抱李樹先,心裡頭一顆大石頭終於放下了。

白志滿在十里村,現在成天轉著輪椅在大隊門口。

“滿叔,你來了?”

鄭旭剛從地裡回來,又看見白志滿,就跟他打個招呼。

自從白世晴走了之後,白志滿就總來這裡,鄭旭心道還是大女兒受寵,這老父親怕是天天來等電話的。

“滿叔,實在不行你給那邊去個電話吧,孩子們都忙,忙起來想不起來跟你打電話,你主動打一個唄。”

鄭旭多了一句嘴。

“哎,好。”

白志滿只答應,卻並沒有行動。

鄭旭看了眼,也沒多勸,就進了辦公室。

白志滿在外面轉了幾圈,像是做了什麼重大決定一般,自個兒轉著輪椅進了大隊辦公室。

“我來打個電話。”

鄭旭笑了笑:“哎,叔你打吧。”

“大隊長,能不能給我一個空間,有些事我不好叫人知道。”

白志滿這樣說,鄭旭馬上就起身:“行,叔你用,我去外頭去。”

誰家沒個私密的事兒,鄭旭也沒多想。

白志滿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紙來,照著上頭的電話撥出了號碼。

在等待接通的時候,白志滿忍不住直吞唾沫。

現在是工作日,只有楊老爺子一個人在家。

他接起電話,問了聲:“喂?請問找誰?”

“楊司令,我是白志滿。”

楊老爺子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抓著電話的手不由握緊。

白志滿半天沒有聽見楊老爺子那邊的動靜,他嚥了口唾沫繼續說:“楊司令,這個電話,是我打晚了。”

楊老爺子從未和白志滿見過面,但是他打來的這個電話,讓楊老爺子百感交集。

楊輔作為一個父親,很想知道,他女兒選擇的丈夫是一個怎麼樣的人,是如何陪她度過人生最後的幾年的。

楊輔對白志滿說不上是什麼感情,依舊不知如何作答。

白志滿只能繼續說道:“我知道,我帶小安走,一定對您造成了不小的打擊,也是我,當初沒有勸動她,跟著她一塊兒隱瞞了你們這麼多年。如果沒有我,小安或許會在燕城安穩一生,而不是......”

白志滿對楊安用情至深,如今提到楊安,五十多歲的人竟還有些哽咽。

其實這些話,白志滿在很多個晚上都會想。

如果楊安沒有跟他來十里村,是不是也不會難產而亡呢?

“不是你的錯,”楊老爺子終於發話了,“即使沒有你,她也不會呆在燕城。”

楊老爺子說話似乎也是下了很大的決心,說完後,重重吐了一口氣。

白志滿悲傷之餘,聽出了楊老爺子話裡有話。

“您這是什麼意思?”

楊老爺子深吸一口氣,雖然他現在的心情十分跌宕,但不想在這個素未謀面的女婿面前露出自己脆弱的一面。

他道:“你寄給嬌嬌的那一封絕筆我看過了,那並不是我寫的。有人偽造我們父子的死亡,想要擊潰安子。你的出現,只不過是給這個人提供了一個契機,即使沒有你,我覺得這人也會想出其他辦法來。”

白志滿聽著,眉頭越皺越深:“竟是有人謀劃的?您查到是誰了嗎?”

白志滿以為這個電話,會是自己的獨言懺悔,可是聽到楊老爺子的話,他覺得現在他說什麼都不重要了。

如果楊安的命運是有人有心安排的話,那他無法接受,也絕對不會放過這個人。

楊老爺子並非一個感性的人,此刻他的理智重新佔了上風,他問電話那頭的白志滿:“時間太久遠了,我們那時候又不在家,現在根本無從查起。當初你既然跟安子在談戀愛,就沒有注意到什麼嗎?”

白志滿也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但這麼突然問起來,他猛然也想不起來。

“楊司令,這件事讓我回去好好想一想,然後我再給你答覆。”

他不敢亂說,事關重大,白志滿必須好好考慮清楚再回復楊老爺子。

楊老爺子等了這麼久,也不差這幾天,他沉得住氣:“好。”

說完後,兩人又開始了一陣沉默。

“還有什麼事情麼?”楊老爺子問道。

“沒、沒有了。”白志滿又咽了一口唾沫,囁嚅道:“楊司令,當時的事情,我......”

“以前的事情你不必多說,安子是個什麼性格,我這個當爹的比你清楚。”

“話雖這麼說,但我心中對小安永遠有愧。今天聽到這件事情可能本身就是個陰謀,我心中更加愧疚。”

白志滿當初只是想給楊安一個家,帶她逃離那個令她傷心的地方。

“愧疚的話,就把那個人抓起來!我們楊家,就算把燕城翻個底朝天,也要把這個人找出來,以慰安子的在天之靈!”

白志滿說道:“能這麼準確的拿捏小安的性格,一定是一個很瞭解她的人。楊司令,當年在燕城的事情,時隔這麼多年我也記不太清,但是我會好好想想的。”

“我知道了,”楊老爺子聽了白志滿的話,“如果沒有什麼事情,就掛了吧。世海的工作,我會著人去安排,你們不願意背井離鄉地過來,我並不勉強。”

白志滿是楊安的丈夫,是他們孩子的爹。對於楊老爺子來說,其實他並不算什麼。

楊老爺子聽白世晴說過,白志滿為了他們兄妹四個也沒少吃苦,而且他從未有過續絃的念頭,對楊安是用情至深,他作為一個男人,做好丈夫和父親的責任已經夠了。楊老爺子這個素未謀面的老丈人,並不指望他什麼。

“謝謝您楊司令,謝謝您為孩子們操心!”

“他們雖然姓白,但也是有我們楊家血緣的孩子。嬌嬌她們都是好孩子,我知道,一定有你這個父親的功勞。如果有機會,讓世海也來燕城看看我,我老了,過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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