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白嬌嬌去白世晴那邊看了一眼,就聽說了沈衡起他爹墳的事情,一時間有些哭笑不得。

沈衡被白嬌嬌問道,也只是無所謂地聳聳肩:“這本來也不是什麼事,只是今天白天看他們那個無賴的樣子,心裡不爽才跟她說起這事的,不然我讓我爹我媽合葬,跟她有什麼關係。”

白嬌嬌道:“你說真是奇了怪了,我姐怎麼惹了沈輝這孩子,他竟然使那麼大的勁兒去撞她呢?”

“我哪知道,那個寡婦不是什麼好東西,最不能得罪的就是小人,你姐平時又是個大咧咧的,說不定哪句話就得罪她了。”

沈衡對周寡婦和沈輝這兩個人可謂是一點好印象都沒有,覺得他們做出什麼都不足為奇。

“我姐現在都不敢出門了。”

白嬌嬌有些擔心有一就有二,現在大家都在貓冬還好,白世晴眼前總會有人,等明年開春上工,誰能顧得上她啊。

沈衡不願意看白嬌嬌皺眉,指腹摸摸她的眉心:“那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東西,你等著,我去跟他說去。”

沈衡就勢要下炕出門,讓白嬌嬌給拉住了。“你去幹什麼?”

“我別的用處沒有,找茬還不會嗎?”

沈衡心想,他媳婦是不是忘了自己以前是幹什麼的。

沈衡執意回到沈家,白嬌嬌也只好裹了棉襖跟他過去。

周寡婦正忙不迭地照顧還在昏迷中的沈輝,一邊跟沈衡的大伯沈廣生哭訴:“小衡他沒養在我身邊,恨我沒關係,可你說,他爹都走了這麼多年了,他怎麼能幹出那種大逆不道的事呢?”

當年沈衡他爹去世,是周寡婦不讓沈衡他爹和他娘合葬的,目的就是為了她死後能夠個去處,沈衡這事辦的,可謂是往周寡婦心窩戳。

沈廣生道:“你放心,我們老沈家的祖墳還輪不到他說了算。”

因為沈廣生的到來,這一家孤兒寡母的,為了不讓人說閒話,是敞開著門的,沈衡也沒有什麼道德標準,直直進了他們院子裡頭。

聽見沈廣生的話,沈衡道:“我是說不了算,那下回沈立全的骨頭會被我搬到哪裡,就不一定了。”

“你!”沈廣生差點被沈衡氣了個仰倒,這些年雖然在一個村裡,但他們兩邊都像是有共同的默契似的,毫無往來,沈廣生還是第一遭這麼直衝衝的面對沈衡。

沈衡身上那一股混不吝的勁兒,沈廣生作為長輩感到十分冒犯。

沈衡不請自來,帶著白嬌嬌進了家門,看了眼炕上躺著的沈輝,嗤笑一聲。

“小衡,你是來幹什麼的?你弟弟也讓你姨姐找人嚯嚯成這個樣子,這事是不是也該過去了?”

周寡婦一臉忍辱負重的模樣,沈廣生立刻對沈衡道:“得饒人處且饒人,而且這事跟你也沒多大關係,用得著你來問罪嗎?”

沈衡踹了一腳沈廣生坐的凳子,沈廣生下意識彈起來,沈衡就伸腳一勾,把凳子勾給白嬌嬌坐。

白嬌嬌從善如流的坐了,沈衡來找人家茬,她不能拖後腿不是?

“你這是小輩的態度嗎?沈衡,你不記得當年自己發過誓,再也不踏入沈家一步?你家都被你嚯嚯成什麼樣了,你爹你娘,你爺爺奶奶,都是死在你手裡,你現在還有臉進這個家門?”

沈廣生仗著自己是長輩,指著沈衡的鼻子罵。

這些話沈衡是聽慣了的,但卻像刀一樣割在白嬌嬌心上。

“這話你大可以到大隊長面前說,宣揚封建迷信......劉穎判了幾年來著?”

白嬌嬌盯著沈廣生,真的像是在認真求問。

沈衡泛起一絲笑意,手輕輕搭在白嬌嬌肩上,道:“別提這些沒有用的。我這回來也不是為了別的,就是來算算賬。”

“我們跟你有什麼賬好算的?!”

沈廣生立刻瞪眼道。

沈衡瞥了他一眼:“不是跟你算,是跟她。當時你們分家的時候,我記得是有個條據的吧,我爺給了我爹多少東西,我現在要看明賬。”

“你爹有多少東西,關你什麼事?你早就不算沈家人了!”

沈廣生呵斥道。

沈衡冷臉看了他一眼,沈廣生不由打了個哆嗦。

“我說了這事跟你沒關係,我分的是我爹的家當。我也不要多了,我爹兩個兒子,一人一半。”

沈衡看著周寡婦陰晴不定的臉色,他勾唇:“怎麼了,你不會不想給吧?你也大可以不承認我爹給你留了東西,但我這個人你知道的,可不是什麼講情面的人,我要是把爺偷著留下來那些東西捅出去,你,還有其他那幾家,都別想好過。”

沈衡看著沈廣生明顯變了神色,話落也不著急,給他們時間思考。

沈廣生確實是慌了,當初他們家是有點家底,他爹偷著傳下來不少,他們兄弟幾個分家一人分了兩個金花生。

一開始誰也不敢動,但是這兩年風聲逐漸放開了,他們才偷偷把這玩意兒賣了,得了將近一千塊錢攥在手裡頭,偷著把日子過得滋滋潤潤。

這不是小數目,要是被發現,重新被打成地主,那可就玩完了。

這事沈廣生沒想到沈衡能知道,但是既然沈衡知道了,這事就肯定糊弄不過去。

誰不知道自沈衡娶了白嬌嬌以來,花錢大手大腳,又是給老丈人買輪椅,又是蓋磚瓦房,他就算幹倒爺的買賣,也經不住這麼花。

沈衡過來,肯定是手裡頭缺錢了。

沈廣生心裡轉了好幾個彎,對周寡婦道:“不管怎麼說,他也是立全的種,來要家產也是應該的。”

周寡婦沒想到沈廣生倒戈的這麼快,衝他委屈道:“大哥,我......我為立全守了這麼多年,給他養兒子,竟然到頭來......這錢分出去,以後我跟小輝的日子可怎麼過啊,嗚嗚......”

周寡婦說一句話喘兩口氣,哭的一顫一顫的。

“少說那些沒用的,你就說給不給吧。”

沈衡就是覺得自己之前對這家人太放縱,才會讓他們敢欺負到他頭上來。

白嬌嬌是他媳婦,她孃家人也是他管的,這對母子絲毫不顧忌他的面子,那沈衡乾脆過來把事情鬧得更難看一點,讓他們知道以後做事先得掂量掂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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