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桂章聽完依舊面無表情,讓人無法揣測他的想法。

王母在一邊喊道:“要不是你沒奶,我怎麼會抱他走!好心沒好報,還成了我的錯了!你就是看不上我們家,舒曼玲你掂量掂量你自己,連孃家人都不管你了,你這種人能是什麼好人!領導,你都聽到了,趕緊把她開除!”

“我吃都吃不飽,哪裡來的奶!”

舒曼玲也吼了起來,這是白嬌嬌第一次看到她這麼激動的樣子。

“我看你就是皮癢癢了,你等著,看我回村了我怎麼收拾你!”

“啪!”

紀桂章一巴掌打在桌子上,連門框都跟著震了兩震。

王母霎時間閉嘴,所有人看向紀桂章。

“不管你們是舒曼玲的誰,不管她是誰的妻子誰的母親,她首先都是她自己。她是經過國家批准來到燕大上學的學生,只要她想呆在這裡,無論誰也不能強行帶她離開!否則我們學院會採取一定的強制措施。”

紀桂章的眼裡多了些平時見不到的火苗,他平時只是不苟言笑,但此刻的他不經意地展露了當年在戰場浴血奮戰時的血性。

白嬌嬌心中直鼓掌,紀院長真不愧是軍旅出身,解放工作落實的很到位,如果一個人連自己想幹什麼都要受到別人的牽制,這何談解放?

王家來很害怕,因為當年他跟舒曼玲並沒有領證,他們的婚姻其實就是稀裡糊塗的。雖然村裡基本上都是這樣過日子的,但他有預感,像舒曼玲這樣有文化的人,一旦真的動了不回去的念頭,是絕對不會再和他有牽扯的。

王家來又跪在了地上,痛哭:“我真傻,我竟然相信你會為了孩子留在這個家!”

“呵,你以為有孩子牽制我,我就要為你們家做一輩子奴隸嗎?那個跟你們老王家一樣劣根性的東西,我巴不得甩開他!”

舒曼玲見紀桂章站在自己這邊,也沒有怪罪她的意思,瞬間腰桿就挺直了,看到王家來又來這一套博同情的說辭,滿臉諷刺。

舒曼玲也為那個孩子惆悵過,她母親的本能也曾唆使她去接近那個孩子,畢竟那是從她身上掉下來的肉。

直到那孩子慢慢長大,舒曼玲發現他和他爹他奶奶似乎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忘記是哪一瞬間,舒曼玲意識到這個孩子徹底爛掉了,她的心拔拔涼,看著那個她懷胎十月生下的孩子,越來越陌生。

紀老爺子在一邊吃著飯,慢慢悠悠道:“你們要臉的話就趕緊走吧,我們外頭巡邏的保衛隊一會兒就回來了,再不走,你看我不把你們扔出去!”

紀老爺子更不是一般人,他當年可是富商,不然也不能供紀桂章出國留學,但是當戰爭爆發之後,紀老爺子捐了全部家產,包括自己和兒子。

他兒女一共五個,現在只剩下了老大紀桂章,就可以看出這人的革命之心多麼堅定,那思想,當然也嘎嘎先進。

看著這樣的惡婆婆,就想起舊社會那一套,難免露出十分嫌棄。

他就喜歡看和平年代下的青年努力學習的樣子,看了就舒心,他身體很硬朗,所以現在在保衛處掛個閒職,但大家都知道他的身份,對他十分客氣,即使是保衛隊長,也唯他馬首是瞻。

因為他經歷的原因,燕大的保衛隊,都是按照軍隊訓練的,那身體素質,扔兩個人沒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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