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衡在一邊看著白嬌嬌,要不是他天生黑臉,但凡是別人跟白嬌嬌一塊來的,都得笑出聲。

但白嬌嬌這一套“真誠”的話,立馬把高姐給拿捏了。

這房子她想賣不是一天兩天了,來看房子的人跟鄰居打聽了他們家的事,都望而色變。

這可不是降價就能解決的事情,誰買房子不圖個往後能安安穩穩過日子,她今天好不容易抓了兩個傻學生,可不能放過了。

“哎,我也知道你們年紀輕輕不容易。這樣吧,四千塊錢雖然少,但是姐看在你們是燕大學生的份上,就給你們便宜一點,就當我也為國家培養棟樑出一份力!”

高姐這話說的白嬌嬌佩服極了,但是也側面透露出,她是真的急於把房子出手,從五千到四千,這砍下來的可不是一筆小數。

沈衡卻道:“這四千塊錢我們還得留著添點新傢伙什呢,都給你了我們上這兒來睡光炕啊?”

“衡哥,人家姐姐都這麼說了。”白嬌嬌一副為難的樣子。

“說什麼說?這有你說話的份嗎?”沈衡頭一撇,顯然白嬌嬌做不了他的主。

白嬌嬌一副快急哭了的樣子,無奈又羞愧地對高姐道:“高姐,你千萬別介意,我們不能讓你吃虧的,這房子我們不要了!衡哥,我們趕緊走吧。”

說著,像是嫌丟人一樣,拉著沈衡走。

沈衡則是一副不情不願的樣子:“人家都沒說同不同意呢,你著什麼急。”

“人家是好意對我們,我們怎麼能蹬鼻子上臉呢?”

“你再多說一句話試試!”

沈衡指著白嬌嬌,凶神惡煞。

兩人的即興表演實在過於真實,在任何人眼裡,沈衡都是一個會把媳婦捏的死死的暴力男人。

白嬌嬌因為天冷,眼眶和鼻尖都通紅,楚楚可憐,一副怯生生的模樣,怎一個委屈了得。

高姐生怕這倆人真的走了,趕緊道:“這位......小兄弟說的也有道理,你們剛結婚,什麼都要製備,要不然,我再給你降兩百塊錢?”

“姐,你真的別為難你自己。”

“嗐,姐也不是為了掙錢,這房子要是能發揮它自己的作用,那就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了。”

高姐這話傻子才信,她賣房子不為了掙錢難道是出來做慈善的?

那捐給國家就是了,看誰敢來鬧。

白嬌嬌繼續裝出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樣,沈衡露出得寸進尺的滿意神色:“什麼時候過戶?”

現在即使是私人的房屋買賣,也得公家說了算,要是被發現,這麼巨大的金額足夠讓買賣雙方一塊把牢底坐穿。

不過高家這房子,早就在打官司的時候說清備案了,只要價格合理,倒不會生別的事端。

“你看你們什麼時候有空?哎呀,我這上班也忙,估計以後就很難和你們抽出空了,要不然這樣,等星期一房管局上班了,咱們就過去一趟?你們把戶口本什麼的都準備好著,咱們儘量一次辦好。”

雙方都擔心對方反悔跑了,時間當然是宜早不宜遲,高姐的提議沈衡立馬就同意了。

“那你們先交一百塊錢的押金。”高姐說道。

“一分錢沒帶,不願意的話我們就不買了。”沈衡皺眉道。

“哎呀你這個小夥子,這麼急性子幹什麼。沒帶就沒帶,這不都是好商量的嗎?是不是。”

高姐的不管多尷尬的局面,總歸是能圓起來的。

沈衡依舊是一副臭臉,對白嬌嬌道:“行了,別杵著了,回吧?現在你滿意了,非得把我們家家底掏空才行!”

說著,他長腿一邁跨上了車。

白嬌嬌委委屈屈跟高姐道別,然後坐到車後座上:“你別生氣......”

兩人走了之後,高姐還在後頭嘆氣。

這小子要不是有點家底,根本娶不上這麼漂亮的媳婦,一個圖財一個圖色,真是千古不變的道理。

兩人騎車剛出這小區,白嬌嬌就忍不住笑出了聲。

“你笑啥笑,剛才不差點掉眼淚嗎?”

沈衡在前頭,也忍不住嘴角上揚。

“你兇我我能不掉眼淚嗎?到時候我非回家告訴我爹,你欺負我。”

沈衡道:“你可真不講理,明明是你先騙那高姐,我配合一下你,還成了我不對了。這可倒好,人家還以為我是什麼連媳婦都不會疼的男人了,以後怎麼面對街坊四鄰,還沒住呢,名聲先臭了。”

白嬌嬌才不信他會突然愛惜起名聲:“那你的名聲可真值錢,一千二呢。”

沈衡無奈笑笑:“你就糟蹋我吧。”

這房子以三千八的低價談成,對兩人來說是一件極大的好事。

趁時間還早,沈衡帶著白嬌嬌去了百貨公司。

“你想要什麼咱們就買,先提前逛逛看看搬家以後有什麼用得上的。”

現在大學不用交學費,全有國家補貼。

他們手裡現在刨去買房的錢,還能剩將近兩千塊,這錢足他們兩個在大學的這幾年吃穿不愁了,再加上寒暑假要是回家的話,還能回去再掙點,平時的吃穿用度,他們就沒打算省著花。

兩人進了百貨公司,白嬌嬌左挑右挑,又買了一個熱水袋。

“你們宿舍真就那麼冷?”

沈衡自個兒就是個火爐,也可能是一個宿舍八個血氣方剛的男人的緣故,他在宿舍裡頭只覺得床有點窄了,倒沒覺得冷。

“可冷了,還有上回徐悅給我挑的那個熱水袋我不是很喜歡,我再買一個漂亮的。”白嬌嬌手裡揚了揚她自己挑的熱水袋,還有點驕傲。

“嗯,你眼光最好。”

白嬌嬌又給兩人挑了些學習用品,去副食品區買了點小零食,高高興興回了學校。

沈衡本來不想要的,但白嬌嬌說這個餅叫老婆餅。

沈衡喜滋滋帶著餅回了宿舍,見楊帆就在宿舍床上躺著,他沒個正形,躺在上鋪還把一隻腿掛在欄杆上耷拉下來。

“沈衡,你手裡拿的什麼,給我吃一口!”

楊帆因為懶得出門,早上靠室友帶飯,中午那頓還沒吃呢。

“你想吃自己買去。”

“你小氣什麼,是不是好兄弟了。”

楊帆這兩天發現沈衡其實並不吃人,跟他說話的語氣都放開了。

說著他從上鋪往下伸出手:“就吃一口,兄弟中午沒吃呢,餓死我了。”

沈衡個子高,不用抬頭就能能看清上鋪楊帆那張無賴的臉。

他開啟油紙包,從餅上頭捏了一塊酥渣渣,放在了楊帆伸出來的手上。

楊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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