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子一句話把兄妹兩個噎地死死的。

鄧敏端著菜上來:“爹,我可得說句公道話。常言道龍生龍鳳生鳳,世海我就不說了,世晴世波都是好孩子,還是你和媽生的好。嬌嬌是沒養在咱們身邊,但根是好的,跟親姊妹在一塊兒,就是親近些。”

鄧敏在她孃家村裡就是有名的嘴甜會說話,她這麼說,話裡話外就是恭維白志滿的根好,教孩子也教得好,白志滿一下子就被哄順毛了。

“小敏你這話說的倒在理,我養的這些個孩子,出門那都是沒得挑的。嬌嬌就是從小沒在我跟前兒,不然也好得很。”

白世晴偷偷給鄧敏豎了個大拇指。

論說話,還得是她大嫂。

白世海趁機道:“現在也不晚,這兩天我跟沈衡一塊幹活,看他也不像大傢伙說的那麼不講理,嬌嬌跟他要是能好好過,往後的日子差不了。今晚上沈衡來,爹你給嬌嬌個面子,別讓她在你和沈衡中間下不來臺。”

白志滿哼哼著答應了。

白世晴指指白志滿,給白世海做了個鬼臉。

白世海走過去,彈了白世晴腦袋一下。

“幫你嫂子端菜去。”

沈衡收工之後,回家收拾了一下,到了白家後發現白嬌嬌沒在,正出門準備找白嬌嬌,就在門口碰見了。

“衡哥,你回來了。”

白嬌嬌懨懨的,沈衡一看就看出了她的情緒不高。

“怎麼了?”

“地裡有兩成麥子沒收完,我覺得應該冒雨搶收,不然全都沒法吃了。”

沈衡把白嬌嬌接回去,捏掉白嬌嬌髮梢上的水珠。

“真是傻乎乎的,放在地裡頭好歹還連著根脈,說不定這雨下個一兩天就放晴了,要是收下來,那才是真的沒有回天之力了。”

沈衡認為白嬌嬌沒有經驗,難得耐心和她解釋著。

白嬌嬌撇嘴:“不是這麼個事兒,衡哥,你相信我,這雨得下小半月,地裡的麥子,不收的話是一粒也別想吃到。”

沈衡見白嬌嬌的臉都愁得皺到一塊去了,笑著揉了揉她的腦袋:“行了,這不是你需要擔心的事情,你嫂子飯都做好了,趕緊吃吧。”

晚上鄧敏用土豆、海帶還有芸豆燉了一鍋菜,這三樣在一塊,那可是能鮮掉牙。

沈衡這是第一次跟老丈人坐在一塊吃飯,不知為何,有些食不知味。

白志滿坐在沈衡和白嬌嬌對面,已經癱了的腿底下突然感覺有針在扎。

飯前他閨女還有兒子何必跟他做什麼思想工作。沈衡盯著他,他連開口都不知道怎麼開口,更別說為難了。

白志滿:如果我有罪,就讓我去死,而不是讓我跟這麼一個煞神姑爺一塊吃飯。

別說沈衡了,白志滿跟白嬌嬌這個沒在他跟前長大的閨女都不熟悉。

白世海給白志滿夾了菜:“爹,吃吧,大傢伙都餓了。”

沈衡看了眼白世海,又看了看白志滿的碗。

有樣學樣,伸筷子也夾了塊土豆放到白志滿碗裡:“爹,吃!”

天知道這一聲“爹”沈衡是做了多大的心理建設才叫出來的。

他幾歲的時候,就沒有這麼叫過了。

他粗聲粗氣慣了,加上這聲“爹”叫得生硬,話說的就跟威脅似的,白志滿一噎,筷子差點沒拿住。

白志滿回過神,朝沈衡瞪了眼:“你自個兒吃你自個兒的,不用管我。”

“爹!”白世晴用胳膊肘捅了白志滿一下,白志滿收回目光,低頭吃飯。

沈衡聽白志滿這語氣,知道他對自己有意見。

不過他也不是不知道世故的人,誰家姑爺第一回上門,老丈人就能客客氣氣的。

有些倒黴蛋,上老丈人家幹十回活都不一定能看見物件一回呢。

所以白志滿對他冷臉,沈衡也沒當一回事。

沈衡不太習慣面對這麼一大家子人,但是白世海拿了酒來倒,推杯換盞之間就熟悉了不少。

開始稱兄道弟起來,白世海不勝酒力,已經有些醉了:“老弟,我小妹平時任性,你多擔待點!如果她有什麼做的不對的地方,你把她送回孃家來,我們管她,但是你,但是你不可以跟她動手,嗝......你要是跟她動手,我們兄弟兩個,饒不了你!”

沈衡意識還算清明,被大舅哥摟著脖子威脅,他沒有生氣,只是看著白嬌嬌道:“我可不敢跟她動手,倒是她,在家裡頭連頓飽飯都不讓我吃,跟後媽似的。”

沈衡能感覺到白家人對他一直帶點畏懼,外頭那些人怎麼說他都行,但是他不想再白嬌嬌的家人面前背黑鍋。

他大舅哥與其擔心他家暴白嬌嬌,不如好好教教自個兒的妹妹怎麼在家裡伺候爺們。

沈衡話落,大家的目光都匯聚在白嬌嬌身上。

白嬌嬌沒想到沈衡能把這事兒拿出來說,臊得慌:“我什麼時候不給你飯吃了,上回吃餃子不是怕你吃撐了嗎?”

沈衡活了二十多年就沒吃過幾口好飯,有了媳婦之後,這伙食改善得不是一點半點,覺得之前那些年都白活了。

每頓飯都敞開肚皮吃,白嬌嬌怕沈衡把肚皮撐破。

一頓吃兩大盤餃子,還想幹啥?

當自己是豬八戒了。

“小妹,妹夫正是出大力氣的時候,吃多少都不算多!”醉醺醺的男人立馬就站到同一陣營了,白世海舌頭都大了,還替沈衡伸冤呢。

“知道了大哥。”

白嬌嬌不想跟醉鬼一般見識,隨口應了。

她看了眼沈衡,見這男人正一臉得意地看著自己。

飯畢,兩人回了家,沈衡見白嬌嬌一直悶悶不樂。

“咋了,我在你哥面前打小報告,你還生氣了?”

沈衡雖然沒醉成白世海那個樣子,但也渾身酒氣,他湊過來跟白嬌嬌說話,白嬌嬌伸手把他往外推了推。

沈衡咬牙:“膽子越來越大了,有你這麼當媳婦的麼?你男人想跟你親近親近你都不願意?”

沈衡平日裡在白嬌嬌面前,還能裝得像那麼個人,喝了酒之後,完全不掩飾了。

白嬌嬌的力氣哪能抵得住沈衡往上湊,那人就跟野豬拱白菜似的,在她頸窩裡亂蹭,像個變態:“小嬌嬌,你身上真香,衡哥稀罕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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