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訊息,字裡行間的不爽跟怨氣,嵇黎初彷彿看見了顏堇琛站她面前說這話的樣子。

【想要解釋可以,但合不合理得我說了算】

直到點選傳送, 嵇黎初才驚覺自己微揚的唇角。

顏堇琛秒回:【很好,回去我就把你那習俗種前院的土裡,看看來年你那一畝三分地上能不能長出一片習俗來】

嵇黎初:【你別動不動就威脅人,小心我跟小寶一起孤立你】

這話說得...怎麼隱隱有股曖昧的味道?

嵇黎初想要撤回,餘光瞥見那跳動的‘對方正在輸入’時,她果斷又回了句:【小湉來京州了,晚上我跟她一起住酒店,先跟你說一聲,今天就別讓人跟著我了】

一直到她打完一長串字,顏堇琛那邊都還在輸入中。

【那棵破樹你就不管了?】

過了好一會兒,顏堇琛才回複道。

對,怎麼忘記答應顏小寶要陪他一起過聖誕這事兒了?

小傢伙為了給她準備禮物,壓歲錢都用超支了,她今天要不回去,是不是挺不地道的?

可又不能丟下郝湉鑫,嵇黎初頓感一陣頭疼。

【計劃趕不上變化,我也不知道小湉會來,東西我都買好了,要不您老受累幫我跟小寶解釋解釋?】

顏堇琛:【想得美!】

切!

嵇黎初就知道不可能,自己就多餘問。

發了個小艾同學從鼻孔裡擠出‘哦’的表情包,嵇黎初單方面結束了這場不友好的對話。

嵇黎初是在距離機場還有差不多二十分鐘的時候掉的頭,自然就比郝湉鑫先到。

她趕到南江廣場的時候,郝湉鑫說她還得半個小時。

時間還算充裕,嵇黎初先去了趟娟姐那兒,想著買束花,給郝湉鑫氣炸了的肺放放氣。

每逢過節,就是各家花店開門恭迎財神爺撒錢的時候。

娟姐的收銀臺上壓著一大疊訂單,店裡還時不時響起新訂單的提醒音。

嵇黎初才走到門口,就見著兩個外賣小哥在裡面幫娟姐插花。

呃......

要不說他們是最神秘的組織呢!

上到擼起袖子顛鍋,下到頭盔一戴誰都不愛的漂移壓彎,說不準中間有時間還能幫顧客包個花。

店裡的娟姐正在對面前那可以用巨大來形容的花束做著最後的收尾工作。

嵇黎初仔細一看,嚯!

這起碼得上千只洋桔梗了吧,周圍還圍著一圈滿天星。

換做以前,嵇黎初第一反應肯定是,這又是一場盛大的暗戀,洋桔梗跟滿天星的花語組合在一起,不就是瞞著所有人不變的愛著你嗎?

可是現在,她輕勾唇角,暗想娟姐這一單的利潤可真不少,麻煩是麻煩了點,掙錢就行。

娟姐忙得沒發現走進店裡的嵇黎初,可能也沒想到嵇黎初會在這個時候來她這兒。

所以當嵇黎初出聲叫她的時候,娟姐神情驚愕地愣了兩秒,“小初,你怎麼這個時候來了?”

嵇黎初輕聲道:“我來買束花,看你現在也抽不出空,我自己弄好了。”

娟姐不著痕跡地收起一旁的卡片,“想要什麼樣兒的?我先給你做。”

嵇黎初:“不用不用,我送朋友的,隨便包幾朵玫瑰就行,不能耽誤你掙錢。”

娟姐笑著說:“再忙也不能讓你這個壽星親自動手啊,就十幾分鐘的事兒。”

嵇黎初將挎包往身後一甩,“別,外賣小哥還等著呢,我自己來。”

說著,她直奔那桶橙色的玫瑰去,“娟姐,今天居然有赫莫莎啊?”

娟姐應聲:“是啊,早上才到的貨,喜歡這個?”

嵇黎初:“我不喜歡,但我朋友肯定喜歡,就這個了。”

娟姐拿著花泥跟包裝紙走過來,“等著,馬上幫你弄。”

嵇黎初伸手準備接過材料,“真不用,跟你這兒泡了好幾年,一束花我還是能做的。”

見她堅決,娟姐也只好把東西遞給她,“本來我還說晚一點再給你打電話的,沒想到你先來了。”

嵇黎初一邊抽花,一邊說:“我是臨時決定出的門,我朋友來之前我也不知道。”

娟姐沒有馬上去忙,而是站在嵇黎初旁邊,有一搭沒一搭跟她聊,“今天生日是跟朋友一起過嗎?”

嵇黎初點了點頭。

娟姐又問:“你還跟之前那地兒住嗎?我今天想給你同城送個生日禮物才想起來,想送之前的地址又怕你不住那兒了。”

嵇黎初美眸一縮,隨即掩飾好情緒,“沒有,之前出了點小事,我現在暫時住我朋友那兒。”

娟姐的欲言又止跟詫異混在一起,“小初,我比你大幾歲,要是遇到什麼事兒,或者有什麼困難你一定要跟我說,娟姐大的本事沒有,但能幫一點是一點,你這小姑娘要強慣了,可別什麼事兒都壓在心裡啊!”

嵇黎初揚著漂亮的笑臉看向娟姐,“娟姐,你怎麼突然說這些啊?我好著呢,什麼事兒都沒有,放心吧!”

娟姐心裡暗自嘆氣,早上接到訂單電話之後,她這心裡就隱隱不安,見嵇黎初笑得自然,她不好再多問多說。

嵇黎初覺得娟姐話裡有話,一直到她包好花走的時候,這股奇怪的感覺依舊濃郁。

抱著花,嵇黎初去廣場旁邊的咖啡店等郝湉鑫。

她坐在可以看見門口的位置上,十幾分鍾後,玻璃門推開,她一眼就看到一頭齊肩短髮,穿著黑色大衣,又颯又幹練的郝湉鑫,以及...旁邊陰沉沉的裴竹。

不是吵架了嗎?這同的哪門子框?

“阿黎!”

郝湉鑫視線鎖定到嵇黎初的位置,邁步走來。

嵇黎初意味深長看著一前一後的兩人,“吵架了?我現在合理懷疑,你們同時關機,不想聯絡的人只有我。”

郝湉鑫對著空氣翻了個白眼,“有些人不僅臉皮厚,還是屬狗皮膏藥的,甩都甩不掉。”

有些人一聽馬上嘲諷道:“你可真有意思,自作多情也不是你這麼個作法,阿黎是你一個人的阿黎?京州是你一個人的京州?怎麼你能來我就不能來?”

郝湉鑫冷冷哼了一聲,“你有意思?你有意思,京州這麼大,你非得往我跟阿黎身邊湊?你有意思,都退伍十幾天了,早不回來晚不回來,非得趕在今天來找不痛快?”

裴竹氣極反笑,“你臉怎麼這麼大呢!什麼叫往你跟阿黎身邊湊,我還說你自作多情貼上來的呢!”

郝湉鑫氣到呼吸沉重,嵇黎初趕在她發飆前打圓場,“行行行,你倆都沒問題,是我的錯,生日非要趕在今天過。”

“你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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