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上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都呆住了。

劉磐創造的奇蹟,震驚了所有人。

不知道過了多久。

袁隗終於從震驚中清醒過來,翻開了戰報的下一頁。

“陛下,幽州刺史還附了另一份奏摺,說是劉磐在出徵前所做的詩句。”

“念!”劉宏愉快的大吼著。

憋憋屈屈的過了這麼久,他終於能鬆一口氣了。

感覺整個人都暢快了起來。

“秦時明月漢時關,萬里長征人未還。但使龍城飛將在,不教胡馬度陰山!”

袁隗的聲音越來越激昂。

唸到最後,他被詩句中的意境所感染,激動地全身都哆嗦起來。

飛將軍李廣本就是漢朝人。

他的事蹟人們自然耳熟能詳。

以一千兵力擊潰幽州十五萬叛軍,劉磐比李廣有過之而無不及!

更主要的是劉磐年輕!

他今年才只有十四歲!

未來他能達到什麼樣的高度,只有天知道!

“恭喜陛下,賀喜陛下!陛下天威浩蕩,宗室人才輩出!我大漢社稷得一擎天巨柱啊!”

最先回過神來的袁隗不著痕跡的拍了劉宏一記馬屁。

見袁隗再次搶了先,張讓連忙也恭維了起來:“陛下皇恩所照,劉公子方能文武雙全吶。”

劉磐再英勇善戰,那也是託了皇帝的福不是?

朝堂之上爭前恐後的馬屁如潮。

劉宏姓劉,劉磐也姓劉,多拍老劉家的馬屁總是不會錯的。

群臣之中只有劉表沒有什麼表示。

自家孩子露了這麼大的臉,封賞肯定不會少,悶聲發大財就是,沒必要表露出歡喜來。

不然的話就是給劉磐樹敵,給劉表自己樹敵了。

“嗯!”

劉宏被這一陣馬屁拍的很舒服,滿意的點著頭。

這話聽著得勁兒!

後世的史書必將這樣記載:大漢天子劉宏臨危不亂,破格提拔漢室宗親劉磐,令其統率精銳千人力破叛軍十五萬!

什麼叫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

這就是!

劉宏都要把自己當成雄才大略的老祖宗漢武帝了!

至於劉磐,怎麼能不賞賜?

賞!

重重的賞!

這孩子給老劉家長了大臉啊!

當著滿朝文武的面,劉宏親自寫了一道詔書,派人快馬送往了幽州。

這道詔書一出,再度震驚了滿朝的文武百官。

許多人看向劉表的目光莫名複雜起來。

有羨慕,有忌憚,有拉攏的善意,也有隱藏的憎恨……

人們敏銳的預感到,劉表這一脈怕是要一飛沖天了。

因為橫空出世的劉磐,是他的嫡親侄子!

劉宏的這道詔書,在路上兜兜轉轉了近一個月,終於來到了劉磐的面前。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宗室劉磐不畏兇險,攻堅克難,平定幽州叛軍,居功至偉,有昔年飛將軍之風骨。特賜皇侄劉磐領驍騎將軍之職,封勇烈鄉侯。”

“勇烈侯麾下關羽、張飛斬殺賊首,於社稷有功。封關羽為蕩寇將軍、漢壽亭侯;封張飛為威遠將軍、新亭侯;另有趙雲誘敵有功,封牙門將軍,永昌亭侯。其餘將官均封偏將軍,欽此!”

關羽不再是通緝要犯!

張飛不再是鄉野屠夫!

蘇雙、張世平不再是地位低下的商戶!

大家都有了官身,正式轉成事業編了!

詔書唸完,劉虞呆住了。

他預料到朝廷肯定要重賞劉磐,但他說什麼也沒想到,劉宏這一出手就是拜將封侯!

這是直接把劉磐放到了昔年李驍騎的高度了啊!

而且連帶著關羽、張飛、趙雲也封了將軍和亭侯了!

這還是那個只知道賣官換錢的劉宏嗎?

這……不科學啊!

“恭喜勇烈侯了,快接詔書吧。”

前來宣召的官吏微笑著呼喚劉磐,把詔書連同將印遞到了劉磐的面前。

劉磐接過詔書後抬起頭來,發現宣召的官吏竟然是熟人!

“孟皇先生?您怎麼會來幽州?”

梁鵠笑了起來:“還不是因為你嘛。早先在鴻都門學時,只知道你寫的一手好字,沒想到你還是個文武雙全的奇才啊。”

“繼開,你認識孟皇先生?”劉虞驚訝的問道。

劉磐點了點頭:“年少時曾在鴻都門學中讀書,孟皇先生是我的啟蒙先生之一。”

劉虞和劉表不同。

他長期在外地任職,對洛陽的事情並不是很清楚,也就不知道劉磐的這段往事了。

但這並不影響劉虞對鴻都門學以及梁鵠的認知。

鴻都門學因設在洛陽鴻都門而聞名。

這所學校是劉宏一手建立的,學校裡的學生可以說是天子門生。

只是劉宏不怎麼著調,大多數時間都在後宮享樂,幾乎沒怎麼去過鴻都門學。

梁鵠就是鴻都門學裡專門教書法的老師。

他是大大有名的書法家。

八分書法名動天下。

劉虞沒見過樑鵠,但梁鵠的名字他早已是如雷貫耳。

說話的時候,劉磐習慣性的用系統掃描了一下樑鵠。

姓名:梁鵠,字孟皇

年齡:32歲

統御:53

武力:38

智力:80

政治:81

魅力:85

技能:八分書法。書寫徵召、聲討等的檄文時,效果提升10。

這下輪到劉磐驚訝了。

和梁鵠相處了好幾年,他竟然不知道梁鵠的智力、政治、魅力三項屬性這麼高!

絕對是內政型的人才啊!

劉磐又動起了歪腦筋,琢磨著該怎麼挖皇帝的牆角了。

他麾下不缺武將,缺的就是梁鵠這樣的人才!

落座之後,劉虞向梁鵠拱手笑道:“繼開小小年紀就文武雙全,原來是先生教導有方啊。”

梁鵠連忙搖頭道:“刺史大人誤會了。我只是教繼開,哦,不,是教勇烈侯怎麼寫字而已,他的那些本事,可不是從我這學會的。”

“先生謙虛了。”劉虞以為梁鵠只是客套,並沒有當真。

殊不知,梁鵠根本就沒客套啊。

他也納悶以前不顯山不露水的劉磐,為什麼會在一夜之間橫空崛起了呢。

“我這次來幽州,其實還帶來了陛下的另一道口諭。”梁鵠把話題拉回到了正軌。

“先生請說。”劉磐正襟危坐的等待著下文。

“如今幽州大局已定,剩餘的散兵遊勇已掀不起什麼風浪了,陛下的意思是想讓勇烈侯回到洛陽,駐守京師重地。”梁鵠說出了劉宏的想法。

為什麼是口諭而不是詔書呢?

靠一個十四歲的少年來保衛洛陽,說出去丟人啊!

劉磐一琢磨,劉宏這是把他當做救命稻草了啊!

各地守將頻頻戰敗,唯獨劉磐以少勝多擊潰了幽州叛軍,在劉宏的眼裡,劉磐可不就是叛軍剋星了嗎?

給劉磐拜將封侯,然後再調回洛陽,說白了就是劉宏花錢買安心啊。

可問題是,劉宏花錢了嗎?

只給了劉磐一大堆的虛名,實際的乾貨一毛錢都沒有!

“勇烈侯年少有為,這次回京一定會大放異彩,未來前途不可限量啊!”

沒還能劉磐表態呢,劉虞先替他高興了起來。

這隻老狐狸!

幽州距離洛陽千里之外,山高皇帝遠的。

劉磐一走,劉虞就成了名副其實的土皇帝了,他能不高興嗎?

這小子私吞程遠志錢糧的事,劉虞可是還記著呢。

劉磐知道,劉虞隱隱把他當成潛在對手了。

先有大耳賊劉備想要嗆行……

再有劉宏一毛不拔……

現在又來了個劉虞順水推舟……

姓劉的果然沒有好東西!

呃……

劉磐忘記他自己也姓劉了。

反正劉磐也沒打算在幽州這塊貧瘠的土地上發展,走就走好了。

不過在走之前,他還要狠狠地再撈一票才算夠本。

地主家的長工還給點辛苦錢呢,你劉虞就想這麼打發本公子?

門都沒有!

本公子概不賒賬!

“陛下有命,無不遵從。只是收拾兵馬、糧草、一應器械都需要時間。這樣吧,五天後,我立刻率部回京。”

劉磐爽快的一口答應了下來。

以至於劉虞看他的眼神都不對了。

放著幽州的安穩不要,回洛陽去蹚渾水?

這小子的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劉磐心裡怎麼想的,當然不會告訴劉虞了,他願意怎麼猜就怎麼猜去唄。

入夜。

梁鵠的房門外響起了輕輕地敲門聲。

“誰?”

“先生,是我。”

門開,梁鵠把劉磐讓進了房裡。

關羽和張飛站在院門之外,把小院與外界隔絕開來。

房間中燈火搖曳。

沒有人知道劉磐和梁鵠說了些什麼。

五天的時間很快過去了。

讓劉虞意外的是,劉磐一直呆在營中,格外的安靜。

除了正常的兵馬調動,劉磐的營地中也沒有任何異常。

完全是安心去洛陽的樣子。

到底是年輕人啊,眼光看的還不夠長遠!

真以為繁華的洛陽是寶地呢?

那裡是虎狼窩啊!

劉虞暗自搖頭。

營門大開,劉磐騎著戰馬走了出來。

在他身後,關羽等人依次排開,率領著兩千名雄赳赳、氣昂昂的精兵魚貫而出。

先後兩場大戰,新兵們完成了向老兵蛻變的過程。

“伯父,劉磐告辭了。這段日子多虧伯父照顧,我心裡感激的很。”

劉磐向著劉虞拱手行禮,真誠的說道。

劉虞表面上微笑著連聲客套,實際上心裡卻很納悶:我什麼時候照顧他了?

簡短的告別之後,劉磐率部離去。

在轉過身的一剎那,他的嘴角翹起了明顯的弧度。

劉虞啊劉虞,千萬別怪哥們不仗義。

要怪只能怪你自己有眼無珠!

到任一個多月了,你一個人才也挖不到,哥們只好打包帶走了!

出來混,遲早是要還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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