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我所知，覺醒帝王之力者，往往都言出必行，看來你是沒少被坑，很謹慎啊。”
杜木茨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
“既然知道，就別提一些太離譜的，我可不是亞斯蘭人，對你也沒什麼特別情感。”
葉帆其實有一大堆問題，但看杜木茨這樣子，似乎沒時間全幫他解答了。
“正因為你不是亞斯蘭人，所以我才想拜託你。”
杜木茨的眼神，透著一抹不忍和無奈。
葉帆略一思忖，道：“你該不會是想……讓我替你照顧一下亞斯蘭人吧？”
“不是照顧，是守護。”
得！又來了！葉帆不禁想翻白眼！
杜木茨忙勸說道，“雖然他們有種種不足，但在我眼中，他們都是一群熱愛自然萬物的好孩子……”
“我希望，未來不管發生什麼，你能守護亞斯蘭人的生命，自由，和他們心中對自然和美的熱愛。”
“亞斯蘭人，不應該淪為某些人滿足利慾的工具。”
葉帆不禁笑道：“亞斯蘭不是已經有守護神了麼？而且除了你，還有美神弗麗嘉，也是他們信仰的主神麼？”
杜木茨面露一絲悲哀：“弗麗嘉曾經是我信賴的朋友，但她已經背棄了亞斯蘭。”
“至於塞蒙……他從一開始，就不甘當作名義上的守護者，他要的，遠比我想象的還要多得多。”
葉帆問道：“難不成，是塞蒙和弗麗嘉聯手殺了你？”
“表面上是這樣沒錯，但真正要我離開的，是神殿……”
“若沒有神殿背後的那位允許，塞蒙也不敢對主神下手。”
杜木茨言語之中，多少帶著一絲落寞。
“神殿背後，是誰？創世神？”葉帆問。
“或許吧……是與不是，重要麼？那位究竟是誰，還不是他自己說了算？”
葉帆點頭，確實，如今的大世界歷史，都是神殿掌握話語權。
也就是說，神殿的掌控者，可以讓自己成為任何人。
“你是主神，造物主，也無法保住性命？”
杜木茨笑了笑：“陌生人，不要相信什麼不死不滅，但凡被創造的生命，都會有辦法被抹去。”
“如果有什麼是無法被毀滅的，也只是因為，沒有找到它誕生的源頭……”
葉帆陷入深思……
確實，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越是高境界的存在，越無法被殺死，就是因為生命不斷變得複雜。
像九劫青龍，幾乎已經無所不能，包羅永珍。
那樣的存在，很難想像是如何被創造的，它本身就已經是創世神一般。
所以，連神殿、老林他們，對九劫青龍綠，只能放逐，無法毀滅。
從另一角度來說，造物主之間，也有巨大的差距。
自然神杜木茨，顯然只擁有類似於青木之力的某種力量。
只要能破解杜木茨的力量本源，自然就能想到抹殺的辦法。
之所以存在很多所謂的“不死不滅”，是因為那些強大的存在，往往對世人而言，就是無法理解的。
簡而言之，只要還有上升空間，誰也不能說自己天下無敵。
這一點，葉帆已經從自己的“一劍破萬法”中，深刻體會了好幾次了……
“你憑什麼認為，第一次見面的我，就願意接下這種吃力不討好的請求？”葉帆問道。
“因為神樹……將你送來了這裡”，杜木茨道。
葉帆皺眉，恍然道：“神樹安排了我們見面？”
“不錯”，杜木茨點頭：“一定程度上，也是由於你的神識高度融入了神樹本源，所以才會能到達這個地方。”
“龍血神樹，是孕育我的母體，受到先天的限制，它不算主神，但卻是造物主之母，有一定的自我意識。”
杜木茨笑道：“你現在看到的我，並不是真正的我，只是神樹對我的‘記憶’。”
葉帆愕然，“你是神樹的記憶？”
怪不得，他感覺不到杜木茨身上有任何能量。
“是的，正因為只是記憶體，我無法解答你很多問題。”
“可是，神樹既然帶你來，說明它信任你，覺得你會替我……繼續守護亞斯蘭文明。”
葉帆沉默了會兒，卻是搖了搖頭。
“要讓你失望了，我拒絕。”
“為什麼？”
葉帆道：“我雖然活得沒你長，但我大半輩子……做了太多次救世主。”
“最後我得出了結論……誰也不是什麼守護者，誰也不是救世主。”
“能拯救自己的，永遠都只有自己，而不是任何外在的力量。”
“所以……亞斯蘭人想要怎樣的未來，應該由他們自己來決定，而不是你，更不是我。”
杜木茨深深凝視著葉帆，良久後一聲嘆息：“或許……你是對的。”
葉帆話鋒一轉：“雖然我拒絕你的提案，但我可以向你保證一件事……”
“什麼？”
葉帆冷笑道：“我會替你報仇。”
杜木茨愣了會兒，“你要殺塞蒙？！”
“我會讓他不得好死”，葉帆斬釘截鐵道。
杜木茨目露一絲異樣後，似乎明白了什麼。
“看來……神樹讓你與我見面，並不是單純要你守護亞斯蘭……”
杜木茨喃喃點頭道：“也好，或許你……真能做到。”
“不是或許，是必須！”
葉帆沉聲道：“我不管他是不是神殿的人，不管要花多少時間，我一定會宰了他！”
哪怕沒有五太的無數血仇，光是私仇，葉帆也咽不下這口氣。
“塞蒙可不好對付，它是書院歷史十席，也是神殿中前十的裁決者。”
“主神中，大部分也都不是他的對手……”
杜木茨玩味道：“就算你邁入了造物境，也未必能有十足把握殺他……”
“不急，反正要扳倒神殿，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葉帆道。
杜木茨愕然：“你還要對付神殿！？”
葉帆聳肩，“縱容塞蒙的傢伙，自然也是我的仇人，難道你覺得神殿無辜麼？”
杜木茨撫了撫額頭，喃喃嘀咕：“神樹到底找了個什麼傢伙進來……”
“喂，我都聽見了。”
杜木茨訕訕道：“罷了，反正我也快消失了，我僅有的記憶，就留給你吧……”
“雖然我可能看不到，你成功或失敗的一天，但……我希望你能開闢一個不一樣的世界……”
話音未落，杜木茨的記憶幻影，變得越來越模糊。
“杜木茨！什麼情況？！”
事發突然，讓葉帆都有些發懵。
葉帆感覺到，四面八方的草原在不斷地縮小。
到最後，只剩下濃縮的一滴綠色水珠……
“嘀嗒……”
水珠從頭頂，沁入葉帆的神識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