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害羞！”
咖啡屋內，白千落臉蛋紅撲撲的，因為被葉帆調侃，嬌嗔地打了葉帆一下。
“還說沒害羞？不就認個親爹麼，至於臉紅成這樣？”
白千落抽泣道：“我……我是哭紅的！是想我娘了！”
“若蓮確實挺能哭”，蚩尤點頭。
白千落眼裡有些緊張地問道：“你……你當初拋下我娘，難道是因為她太會哭麼？”
“拋下？”
蚩尤皺眉，“我何曾拋棄她？男子漢大丈夫，怎可始亂終棄？”
“那為何我娘會被當奴隸販賣？”白千落問。
蚩尤怔然道：“若蓮被當奴隸？”
“你不知道？”
蚩尤搖頭，“當初我曾許諾，陪她終老，百年光陰，對我而言轉眼之間罷了”。
“但她不願，說與我在一起太累，所以執意離開。”
“後來因為一些事情，我下了九淵，便再也沒了聯絡。”
“我蚩尤這一生，擁有後宮無數，但從不做拋棄妻女之事。”
“但女人自己要走，我自不可能強留，只是……我確實不知道，她會給我生個女兒。”
葉帆聽到這裡，大概算是明白了。
若蓮當初跟白景明說的那些話，什麼從小被賣去學藝，恨死魔頭蚩尤之類的，都是謊言。
蚩尤這種性格，是不可能撒謊的。
兩人一天一地，恐怕若蓮也是知道，蚩尤並不屬於她，所以選擇了默默離開。
蚩尤呢，但求一個問心無愧，他不可能跪著，求著若蓮別走。
在蚩尤看來，他已經給了若蓮承諾，若蓮自己不要，他也不會強求。
兩人雖說在乎彼此，但……確實差距太遠了。
“難怪，我母親一直留著那幅畫……”
白千落也清楚，蚩尤不會騙她。
想必是母親知道彼此的差距，不願拖累，才會自己離開。
可正因為這樣，她越發為母親遺憾短暫的一生，感到難過。
“換個角度想，你母親應該從不後悔，遇到蚩尤前輩，畢竟若不是這樣的一段經歷，就不會有你……”葉帆安慰道。
白千落吸了吸鼻子，倩然一笑：“然後也不會遇到你，不會有現在的有巢氏，是麼？”
葉帆點頭，“這麼一說，若蓮還真是有巢氏的福星。”
蚩尤這時來到吧檯邊，拿起一包咖啡粉。
“這是什麼藥材？味道頗為奇怪。”
白千落道：“這是咖啡，你要嚐嚐麼？”
“咖啡？”
蚩尤一聽是吃的，直接連袋子一起，塞進嘴裡，“吭哧吭哧”咬了起來。
“哎！！不是這樣吃的！！”白千落不忍直視，看著都苦。
蚩尤倒是吃著還挺舒坦，道：“吃還能怎麼吃？味道不錯，酸酸苦苦，就是靈氣欠缺了些，還不如一般的靈草”。
葉帆在旁忍俊不禁，手肘碰了碰女人，揶揄道：“怎麼樣，喜歡你親爹麼？”
白千落嫌棄地嘟嘴：“還不如不見呢，這就是你們口口聲聲說的，流傳千古的一代傳奇帝王？明明是個憨憨麼……”
“哈哈……”
葉帆大笑，估計白千落做夢也想不到，第一次跟親爹見面，會是這樣的場面。
“小子，出去逛逛，你這個獨立世界，有些意思”，蚩尤道。
白千落忙問道：“這就要走？”
“怎麼，你有事？”蚩尤問。
白千落心裡不是滋味，難道第一次見面，父女間就沒什麼要說的嗎？
“沒……沒什麼……”
白千落低頭，眼神有些哀怨和黯然。
蚩尤隨即沒再理會，叫上葉帆，一起前往衍天世界的邊緣。
湯圓本想跟著一起去，但見白千落很傷心的樣子，猶豫了下，就陪在了白千落身邊。
雖然小傢伙很思念主人蚩尤，但顯然也清楚，蚩尤不可能再跟當年一樣，帶著它一起生活。
葉帆看到白千落抱著湯圓的一幕，倒覺得頗為溫馨。
去往衍天戒邊境的路上，葉帆跟蚩尤有一句沒一句聊著。
“你其實不用這樣，沒必要”，葉帆說。
“我怎了？”蚩尤問。
“你故意不跟千落多說話，是怕她對你抱有太多期待”。
“期望越高，失望就越大……你是怕辜負這個女兒吧”，葉帆嘆道。
蚩尤擠眉看了葉帆一眼，“你小子怎麼有點像姬崽子？盡是一些女人心眼？”
“你少打諢，難道我說錯了？”葉帆反問。
蚩尤面色一正，道：“小子……對千落好點。”
葉帆心頭緊繃，隱隱有種竊喜，又有點壓力。
“你是她親爹，又比我厲害，難道不是你來做這件事？”
葉帆就知道，這傢伙是揣著明白裝糊塗，故意不跟白千落親近。
蚩尤道：“你不是自願下來的吧？”
“當然不是！我一定要回去，家裡老婆孩子還在等我呢……”
“你有多少女眷？”蚩尤問。
葉帆心虛，“也……也就十幾二十個吧……”
“哦，那可以，不多”，蚩尤道：“你是要回到陽間的人，而我，只會去陰間。”
葉帆忙問道：“你知道怎麼出去？”
“不知道……”
“……”葉帆齜牙，那說個屁啊？
“但……我相信你能出去”，蚩尤咧嘴，又露出了一絲戲謔的眼神。
葉帆有點不爽，道：“你們這幫老傢伙，都待在溟泉這兒殺鬼獸，難道就不無聊？”
“陽間現在都亂成一鍋粥了，別到時候鬼門守住了，結果陽間自己先滅了。”
蚩尤不屑道：“你真以為，有多少人，是在為了守護陽間，而在此對抗鬼獸入侵？”
“難道不是？”
蚩尤道：“六道輪迴已毀，靈魂無法返回陽間，陽間覆滅不過是遲早的事……”
“殺鬼獸，也不過是飲鴆止渴，不是長久之計。”
“那幫傢伙自然也清楚這一點，雖然不排除一些人，真心為了守護陽間，但多數只是為了自己。”
“要想修成萬劫不滅，掌握陰間能量是必經之路，他們不過是想在一切毀滅之前，保住自己性命罷了。”
“當然，他們自己可能都沒意識到，自己的願望，是如此的可憐……”
葉帆沉思了會兒，搖頭道：“我不認同你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