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黑,帳篷裡,劉武和他的幾個小弟低聲交談著。

“武子哥,杜遠才出去幾天就傷成這樣,荒島也太危險了吧!”

“可不是,杜遠這麼厲害的大佬,要是擱咱們身上不得死得稀碎?”

“我看啊,咱們還是安安心心躲在庇護所裡,那些娘們熬不住地,說不定還得主動往我們身上靠!”

聽著幾個小弟沒有志氣的話,劉武惱極了,小聲呵斥道,“叫你們來不是聊天的,都嘰嘰歪歪什麼,聽我的就成了!”

等到小弟們安靜下來,劉武清了清嗓子,“看著沒,杜遠都傷成這樣了,庇護所輪到我們做主了!”

“武子哥,你啥意思啊?”有人不解地問道。

劉武心中暗罵一聲蠢貨,理清思緒,說:“把杜遠幹掉,剩下一個高徵不是我們的對手,到時候那些美女不都是任我們蹂躪?還用著等嗎?”

讓劉武沒想到的,話音剛落,幾個小弟頭搖成了撥浪鼓。

“不能這麼做,杜遠一個人就能打我們全部,你這不是老壽星上吊,找死嘛!”

“對,說不定杜遠根本沒傷,都是裝出來的,就想考驗考驗我們!”

“劉武哥,你是不是昨天洗澡的姿勢不對,腦子進水了?”

劉武臉黑得和塊煤炭一樣,他怒道,“你們都是豬嗎?這……”

話說到一半,劉武才意識到聲音大了,趕緊壓低,“這麼好的機會都不利用,算什麼男人!”

可不管劉武怎麼勸說,他的小弟們都像是吃了鐵秤砣一樣,說什麼也不肯和他一起動手。

劉武知道,杜遠已經在小弟們心中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記。

“滾滾滾!別來礙我眼!”

劉武不耐煩地擺手。

帳篷裡的人一溜煙的功夫就沒影了。

等安靜下來後,劉武心裡又直犯嘀咕,可一想到死在杜遠手上的狼王和前些日子展露出來的實力,他又忍不住地打起了寒顫。

一陣陰一陣晴,劉武實在是下不了決心。

“要不,試一試那個計劃?”

想到幾天前自己打獵之時見到的那一幕,劉武突然又有了底氣。

但劉武怎麼也沒想到,他眼中忠心耿耿,就是有些膽小的小弟們,從他的帳篷裡出來後,繞了一個大彎,來到了我的木棚裡。

“劉武果真要對我們動手?”柳夜瑤冷冷地說道。

二五仔小弟們果斷點頭,又帶著近乎諂媚的笑容,對躺在床上的我說:“杜老大,我們肯定不敢說假話,劉武的事和我們沒關係哈!我們幾個永遠是您的忠實小弟!”

柳夜瑤看了我一眼,擺擺手,“知道了!你們走吧!”

二五仔小弟連連點頭,離開木棚後,他們面面相覷。

“看杜遠這樣,不會真的重傷了吧?”

“管那麼多幹哈,是不是傻,這件事,武子哥失敗了,和咱們沒關係,武子哥贏了,看在這麼多年兄弟的面上,我們也不會有事!”

一個有著黝黑臉龐的糙漢子,眼中閃爍著狡黠的光芒。

而此時,木棚裡,柳夜瑤看著我,面帶憂慮,但不是因為劉武。

“杜遠,你好些了麼?”柳夜瑤溫柔地問道。

我艱難地搖搖頭。

來到荒野後,受傷對於我來說不過是家常便飯,可在吞吃了那一株神秘小樹後,我的自愈能力,讓大多數傷勢對我來說,不過是時間的問題。

但這一次,就算傷的太重,好幾天過去了,也不可能是現在這個樣子,不能說話,沒法自主行動。

出現這種不同尋常的情況,我猜測,很有可能是和我吃的那三枚蛇蛋有關係。

蛇蛋究竟有什麼問題?

我想起那兩條巨蟒猙獰的模樣,想起了蛇蛋旁的那一棵什麼小樹,思緒漸漸蔓延開來。

第二天,高徵一大早就來木棚裡找我了,臉色看起來很不好。

“劉武不見了!”高徵氣鼓鼓地說道。

躺在床上的我,眉頭一皺。

我清楚,劉武雖然看起來四肢發達,有勇無謀,但並不是一個傻子,他的突然失蹤,比留在庇護所帶來的威脅還要大。

劉武,一定在謀劃著什麼。

我正準備用眼神示意柳夜瑤不用擔心,突然間,我的身體像被人放在燒烤架上用炙熱的火焰燒著一般,燙地不行。

“杜遠,你怎麼了?”

柳夜瑤驚地花容失色,急忙跑過來。

可她的手一碰到我的衣物之時,如同觸電般,因為不適而縮了回去。

“好燙!”

話音未落,我身上的衣服上冒出了小火苗。

“到底是怎麼了?”

我心想著,渾身難受,恨不得鑽進冰箱裡那樣。

高徵反應很快,他發現異常的一瞬間,就端起了放在角落裡的木盆,將裡面的水往我的身上倒。

可那水離我還有十公分不到的時候,竟然是化作了一陣水霧。

溫度太高了!

“啊!”

我忍不住地嚎叫一聲。

柳夜瑤心急如焚,卻又不知道怎麼辦。

她畢竟只是一個長期生活在優渥環境中的大小姐,儘管這段時間和我經歷了不少事,但那都是在我的庇護之下。

“快,多弄點水!”

難受至極,我竟然能說出話來了。

可此時的我,實在是沒有心情去慶祝,我眼睜睜地看著火焰,將我的衣服燒地冒出陣陣黑煙。

可等高徵剛出去給我弄水的時候,灼燒感陡然消失。

緊接著,我就像是在寒冷的冬天,凜冽的寒風颳地我瑟瑟發抖。

一會兒火,一會兒冰,簡直是冰火九重天。

我從來沒有遇見過這種情況,即便是以我的意志,也難以忍受、堅持!

轟!

如同被火車碾過般,我能感覺到,我渾身的骨骼在這一刻,全部斷裂了!

劇烈的疼痛襲來,我的腦子像是要爆炸一樣!

“啊!啊!”

我實在沒忍住,吼了出來,聲音在整個庇護所裡響徹不斷。

下一秒,我眼前一黑,便昏死了過去。

只剩下柳夜瑤滿臉的淚水,將我摟在懷中。

“杜遠,你怎麼了?杜遠,說話啊!你不要嚇我!杜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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