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很重要,我必須問清楚。

一旦答案肯定。

我就會毫不猶豫的,打消與週記先換取母蠱的念頭。

用生肖骨牌跟週記先做交易,無異於與虎謀皮。

左先生扭頭看了我一眼,說道:“老夫耗費無數的心血和精力,才找到你這根好苗子,有必要拿你的性命去開玩笑麼?”

我不再多問。

心中卻疑惑不止。

左先生說井裡面有妖,又說裡面的東西能解我身上的蠱毒。

豈不是在告訴我,能解子母穿心蠱的,就是井裡的妖?

世上真有妖?

我還是不相信!

如此一來,我又有點兒懷疑左先生,是不是在忽悠我了。

一路上,我和左先生都在沉默,各懷心事。

回到四合院,天色已經暗淡下來。

剛進門,發現院子裡的氣氛,有些緊張。

顧命書和丁曉燕等人,身上都帶著傷,正與一群商販打扮的人在對峙。

商販共有六人。

一個挑著貨擔,一個抱著算盤,一個嘴裡含著棒棒糖,還有一個手裡拿著撥浪鼓。

剩下空著手的兩人,相貌異常醜陋。

個頭高的,鼻子上長了個拳頭大的肉瘤,鼻子受到擠壓,歪向了一邊。

耳如蒲扇,眼若銅鈴,滿臉凶神惡煞。

矮個子的左臉往下塌陷,皮肉呈菊花狀,裂開一道道紋路,看起來有些可怖。

挑貨擔的是個黑臉男人,四十出頭,手掌佈滿了厚厚的老繭,指關節更是比尋常人要粗一大圈。

抱算盤的體型瘦小,一副文弱書生模樣,一襲青色長袍,十指白皙修長,指甲尖銳鋒利,呈暗棕色,四周還氤氳著淡淡的黑氣。

一看就是餵過毒的。

嘴裡含棒棒的,是個扎著馬尾辮的“年輕”姑娘,面板光滑細膩,吹彈可破。

舉手投足間,帶著一股清純的氣息。

但,這股氣息是偽裝出來的。

她的雙眸時不時閃現與年紀不相符的煞氣。

手中拿撥浪鼓的大胖子,半眯著眼,挺著大肚子,好像一尊笑彌勒。

雙方劍拔弩張,火藥味很濃。

左先生看向那些商販,眉頭擰成了一團。

苗若鳳看到左先生,馬上扭動腰枝,嗲聲嗲氣的說道:“唉喲,先生您可算是回來了。趕緊過去勸勸吧,這要是動起手來,還不得把房子給拆了啊?”

左先生問苗若鳳:“怎麼回事?”

苗若鳳搖搖頭,苦著臉道:“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正在做晚飯呢,就聽到外面鬧哄哄的,好像有人在吵架。”

“出來一瞧,還真是。排教的笑彌勒,說你帶過來的那個小姑娘,偷了他們的東西。小姑娘不承認,叫了同伴出來,雙方吵了老半天,後來還動手了。”

說罷,她指了指周妍瀟,接著說道:“就是她……人長得挺漂亮,脾氣卻忒火爆,下手也毒。要不是她出言不遜,又先動的手,也不會鬧成這樣。”

我暗暗一驚,原來那些“商販”都是排教的。

左先生不動聲色的點了點頭。

並沒有急著過去。

“小姑娘,把東西交出來,我不為難你。”

說話的是黑臉男人。

他的目光一直緊緊盯著周妍瀟,從未離開過。

周妍瀟扭頭看了李付強一眼,撇起嘴說:“什麼東西?本小姐都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是嗎?希望等會你還能這樣嘴硬。”

黑臉男人冷聲笑了笑,雙手一抖。

身上驟然蕩起一團濃濃的“黑氣”。

“黑氣”迅速散開,籠罩周妍瀟等人頭頂,發出陣陣“嗡嗡”聲。

細細看去。

那團黑氣,居然是密密麻麻的飛蟲。

看到這一幕,左先生臉色大變,疾聲喝道:“盧子翁,你敢對他們用禁術,排教就將滅門。”

“盧子翁?排教?”李付強聽到左先生的話,臉色劇變,顫聲說道:“前輩請息怒,我是殺門武堂李付強,這位是殺門二小姐……”“

“殺門了不起嗎?”盧子翁打斷李付強的話,恨聲說道:“殺門自詡八門之首,做的卻是雞鳴狗盜之事,就不怕被江湖中人恥笑麼?今天不把東西歸還於我等,天王老子來了也沒用。”

說話的工夫,院子上空已經黑壓壓的一片。

無數的飛蟲鋪天蓋地的從四面八方,往這邊聚集。

“盧子翁,我勸你不要亂來。”左先生過去後,護在了周妍瀟跟前。

儘管他並不怎麼待見李付強和周妍瀟。

但畢竟人是他帶出來的,總歸是不能見死不救。

周妍瀟看著眼前密密麻麻的飛蟲,早就嚇得臉色慘白,雙腿打起了擺子。

“到底是誰亂來?”盧子翁冷聲說道:“左老道,幾年沒見,你什麼時候成周光祖的走狗了?”

周光祖是周家的老家主,也是殺門現在的實際掌控者。

週記先名義上是殺門的門主,實際上,只是周光祖在話事人。

天師門與殺門合作的事兒,外界知道的人並不多。

在外人看來,左先生確實就是周家請的供奉。

左先生甩了甩袖子,蕩起了一道勁風,直撲向盧子翁:“老夫沒工夫跟你鬥嘴,你說小丫頭拿了你的東西,是什麼?可有證據?”

盧子翁臉色微變,迅疾後退幾步。

左先生將周妍瀟推向李付強道:“先帶她回屋。”

李付強應了一聲,拽起周妍瀟。

剛轉身準備走,被“白面書生”和“笑彌勒”攔住了。

笑彌勒摸了摸肚子,笑吟吟說道:“左大師,你這樣可就不對了。雖說排教和天師門有過一段恩怨,但那是很早以前的事兒了。而且,最後雙方也達成了和解。”

“這些年來,排教和天師門一直井水不犯河水,各走各的道兒。如果不是這丫頭偷了我們的東西,大哥也不會為難她。”

語氣很隨和。

臉上的笑也很真誠。

不過雙眼卻透出凜凜的殺意。

笑彌勒。

笑裡藏刀。

左先生的目光在周妍瀟身上一掃而過。

臉色驚疑不定。

盧子翁說道:“證據我拿不出來,不過我能肯定,生肖骨牌一定是她偷的。”

聽到“生肖骨牌”四個字。

我和左先生同時怔住了。

無風不起浪。

排教不會無緣無故說周妍瀟偷了他們的生肖骨牌。

雖然盧子翁拿不出證據。

但,並不代表周妍瀟一定是清白的。

“我……我沒偷……”

周妍瀟面色如紙,緊緊拽住李付強的胳膊說道:“強叔……”

李付強微微搖頭,示意她不要說話。

接著,他轉眼看向盧子翁:“既然前輩沒證據,如何能證明是二小姐偷了你們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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