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來人正是自己的母親獨孤氏,穆六郎一臉欣喜的迎了上去,惡人先告狀的訴苦道:“母親啦,這大禾帝國當真是變天了呀,如今就連商賈賤籍門戶也敢踩在我們頭上作威作福了,今日若不嚴懲了這些惡人,往後我們穆家還有何顏面在檀州立足。”

獨孤氏不緊不慢的走上前來,舉目四望,看著紀容恆和他身邊眾人,冷嘲熱諷道:

“容恆將軍,論起來你也是姓紀,該和咱們青禾勳貴人家一條心才是,新帝糊塗,過河拆橋,你在朝中不加勸說,反而是助紂為虐幫著那姓楚的無知村婦來為難咱們這些功勳人家,眼睜睜看著你叔父被貶,看著紀家落難,看著曾經為帝國出身入死的功勳子嗣落入萬劫不復的深淵,你於心何忍?”

“獨孤夫人何出此言,皇后助陛下助朝廷安邦定國,此次為了諸位不遠萬里來到青禾之地,你不感念皇后恩德,反而心生埋怨,對皇后不敬,這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紀容恆憤怒的瞪了眼穆六郎,據理力爭道:“令郎本是忠良之後,這些年為禍四方,玷汙英烈們清譽,老夫人不加勸阻,反而是仗著穆家的功勳恣意妄為,數月間殺害出逃求生的災民已有數起,簡直就是在助紂為虐。”

“何來的助紂為虐?”

獨孤氏惱羞成怒的顧視著楚南梔身後那些出逃的難民:“這些人受我穆家庇護多年,如今卻忘恩負義的想要逃出周康縣對我穆家不利,若不殺一儆百,如何讓我穆家在這檀州城立足?”

聽到這裡,楚南梔忍不住轟然大笑:“笑話,還真是有什麼樣的母親就有什麼樣的兒子,你穆家霸佔人良田,不肯還與人家,如今還巧舌如簧將罪過推給別人,如果不是你們官官相護做著見不得人的勾當,將這些窮苦百姓逼得無路可走,他們何至於冒著生命危險逃出城去。”

“哪裡來的狂妄之輩,這裡也有你說話的份?”

獨孤氏不滿的瞪了眼楚南梔:“聽說你還是太守大人的貴客,太守大人如今還真是見錢眼開,什麼三教九流都願結交,你倒是說說,奴家與小兒又是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如何又將這些賤民逼得走投無路了?”

瞧這做母親的如此跋扈,李三木不屑的冷嗤:“既然老夫人要證據,那在下就給你。”

說罷朝著身後招了招手,隨即便看到一位受傷的壯漢領著家小們走了上來。

楚南梔瞟眼看了看,正是今日在當陽城外遇到的逃難的那一家幾口人。

尚在驚訝之餘,便見李三木過去大聲喊道:“王老頭,你女兒尚未及笄,今日卻無辜慘死在穆六郎的箭羽之下,你若還是位父親就該替你女兒討還公道。”

看著臉上佈滿惶恐的老漢,李三木又立即催促道:“今日容恒大將軍受朝廷之命前來為你們這些受難的百姓主持公道,你若再不開口,可就沒人能替你女兒報仇雪恨了。”

“是。”

王老頭知道今日若不拼死一搏,等到朝廷欽使離開後,一家老小仍是難逃一死,深深的凝望了眼楚南梔,這才如實稟道:

“十二年前,穆家派人來家中商議,說是有法子可以讓全村人既不受唐家的壓迫,每年還可以免去繳納朝廷的賦稅,只是家中田地和戶口皆要劃歸到穆家名下,草民當時見各家各戶都照著這法子入了穆家的戶籍,就隨了潮流,哪知年前想要再要回自家的田地,卻被穆六郎告知要補繳欠下的賦稅方能脫籍。”

回想著慘死的女兒,王老頭已是泣不成聲:

“這些年雖然沒有向朝廷繳納稅賦,可穆家卻巧立名目收取各類稅收,每年所得餘糧反倒是不如戶籍合併之前,一年不如一年,草民家中本有五十畝薄田,在戶籍合併之前靠著一家人辛苦勞作也能求個安穩日子,如今卻被穆家逼得走投無路,本以為補繳了賦稅就能拿回田地,可草民東拼西湊將全部家當湊還給了穆家,穆六郎仍是苦苦相逼,說那些銀錢只夠彌補這些年維繫不受唐家脅迫的費用,草民沒了法子,只好帶著全家老小逃離此地。”

“你既然有此冤屈,為何不向官府揭發?”

李三木不解的問道。

“官府?”

王老頭哽咽著搖頭:“大人,這青禾之地哪還有為百姓鳴冤的官府,那些對抗勳貴豪紳的官員死的死調任的調任,留下的不過都是些替穆家這樣的門戶說話的呀,你看看穆家家主身後這些部曲們,哪個不是如草民一般,沒了田地家產只能依附於穆家的貧寒人家。”

“簡直是一派胡言。”

獨孤氏不屑的冷哼了聲:“王老三,你別以為仗著有容恆將軍在,就敢血口噴人,這些年奴家和小兒可待你不薄。”

“不薄?”

楚南梔再次忍不住嘲笑起來:“獨孤夫人可真是會睜著眼睛說瞎話,殺人子女,視人命如草芥,還敢說不薄,我身後這些倖存的活口可都是長了嘴的。”

李三木也跟著笑了笑:“老夫人,這周康縣可不是銅牆鐵壁,人在做天在看,難道非要讓我將你兒子殘害的無辜百姓家眷一一尋來你才肯心服口服?”

“即便是你尋來又如何?”

穆六郎張狂一笑,從懷中取出隨身攜帶的丹書鐵券往身前一亮:“我有太祖爺御賜的免死鐵券在此,就算是陛下到了跟前,也不會為了區區幾個賤民的性命寒了勳貴們的心。”

獨孤氏也儼然沒了耐性,有恃無恐的恫嚇道:“容恆將軍,看在你叔父的份上,奴家不想為難你,你就此離去,奴家就當什麼事都沒發生過,否則就算是你今日死在了周康縣,你也不過是與那些自命清高的傢伙一樣落個慘死異鄉的結局,可沒人替你鳴不平。”

“獨孤夫人還真是有膽量。”

紀容恆目如刀鋒般凝視著桀驁不馴的穆六郎:“本將身為朝廷欽使,今日若果真依了獨孤夫人,那還真是愧對紀家的列祖列宗了。”

“如此說來,容恆將軍今日是非要與我穆家為敵了?”

獨孤氏環視著將周圍圍得水洩不通的穆家部曲,對於穩住城內局勢已是成竹在胸,疾言厲色道:“那你就動小兒一個試試,奴家倒要看看你有沒有這本事?”

紀容恆遲疑著握住佩劍,穆六郎卻耀武揚威的高舉著免死鐵券不停炫耀:“來來來,小爺我今日就將脖子伸直了,你有種便往我頭上砍。”

可就在他還沉浸在沾沾得意的喜悅當中時,眼前一道寒光忽然閃過,紀容恆手中佩劍一個手起刀落,穆六郎已是身首異處。

鮮血四溢立時濺在了丹書鐵券之上。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讓眾人都看傻了眼,皆是瞠目結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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