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平寧王妃所言,陛下也不過剛二十出頭,青春鼎盛,斷然不會有不測,臣相信陛下定能洪福齊天,庇佑我大禾帝國萬世永固。”

紀容恆心中無比沉重,咬牙答道:“再則,那青禾王乃陛下同胞兄弟,臣堅信他必是不會行謀逆之舉。”

“他不會?”

林錦笙冷笑著嘆了口氣:“朕尚在,他且敢擅自率兵入京,還有何事是他不敢做的?”

好在殿內並無外人,他才能肆無忌憚的發洩一番心中的不滿。

連連咳嗽了一陣,他狠狠的瞥了眼紀容恆,再次追問道:“紀愛卿,你此一去,朕與你再見也不知是何日,你是我朝的肱股之臣,更是朕的兄長,朕希望你今日能敞開心扉的與朕互訴衷腸。”

紀容恆只得抱拳答道:“倘若真有那一日,若不得陛下明詔,臣必當死守閬州,不讓青禾王踏足閬州半步。”

聽著他這信誓旦旦的言語,林錦笙滿意的點了點頭,又將目光審視向楚南梔,輕咳著言道:“倘若是平寧王北上,你又當如何?”

“臣必定竭盡所能死守閬州,將平寧王徹底阻在冬花江之外。”

紀容恆仍是同樣的語氣,堅定不移的回道。

這話直接讓尹恩慈和林錦笙面色一沉。

楚南梔也只是尷尬的笑了笑。

林錦笙哭笑不得的捂嘴擦了擦嘴角,意味深長的打量著楚南梔,一時間也不知再說什麼才好。

他如今這狀況,膝下又無子嗣,新君的人選早已鐘意於林錦驍,無奈早些年還存些僥倖,所以並未與太皇太后商議迎林錦驍還京之事。

眼下,大權旁落,唯有依仗著皇祖母和紓公主在各方勢力中斡旋,震懾朝臣,那青禾王忌憚著兩人尚不敢輕舉妄動,一旦自己昭告天下林錦驍的身份並立為皇太弟,青禾權貴必定會有所動作。

他實在左右為難,笑望著紀容恆,無奈的頷首道:“容恆將軍當真是忠肝義膽,朕心甚慰。”

誰知他話音剛落,紀容恆卻跪下身去,鄭重的端視著林錦笙,大聲懇求道:“臣今日斗膽上奏彈劾平寧王,此人囂張跋扈,濫用私權,不敬貴妃與郡主,褻瀆皇族威儀,懇請陛下治罪平寧王。”

尹恩慈見他仍是冥頑不靈,不滿的瞪了瞪眼,直接怒拍向一旁的茶几。

林錦笙神色黯然的嘆了口氣,只好將心中的難言之隱道了出來:“那岳氏無德,在宮中之時就揹著朕與那東進王行荒淫之事,藉著回蘆堰港省親為名,還和南都王私會驛館,竟讓白渝使團有所察覺,辱沒天家威儀,為此朕才特遣尹太尉親往處理此事。”

頓了頓,他眼中已佈滿慍色,苦聲道:“容恆將軍可還要追究平寧王的罪責?”

“這......”

紀容恆面色僵硬的怔住,突然感覺自己被算計了。

族弟紀岑安乃紓公主的駙馬,紀懷書又是老祖宗的親外甥,即便嶽貴妃之事是見不得人的勾當,他身在蘆堰港也該知曉其中詳細才對,為何並未向自己如實稟明,害得自己被貶出京。

尹恩慈也陰沉著臉,冷聲斥道:“宛盈之事,哀家也不願再提,若容恆你實在有興趣便去親自盤問你那做長公主的伯母,橫豎宛盈是你紀家的血脈,死活都該由你紀氏宗族首領裁決。”

紀容恆隨即意識到這事同樣沒那麼簡單。

仔細回想著,宛盈那丫頭在蘆堰港待得好好的,突然就被帶回了靖靈城,其中怕是也有蹊蹺。

之前僅是以為言君長公主念女心切才讓尹太尉接她回京,可細思起來並不是那麼回事。

這丫頭心心念念著她那位所謂的表兄,既然到了他身邊又怎會輕易回來。

可老祖宗不願多說,他也不好再多問,心知是自己闖了禍事,自食其果,悻悻的朝著皇帝和太皇太后重重的磕了幾個頭,語氣沉沉的說道:“臣深受皇恩,此一去只願永駐閬州,替陛下替朝廷守護南境,不讓賊寇越雷池半步。”

說罷,緩緩起身,眼眸輕閃著打量了眼楚南梔,毅然決然的轉身離去。

雖眷戀著京都的繁華,不捨故舊,但一想到馬上就能離開這是非漩渦之地,他心中突然又感到無比釋然,眉間舒展著昂首闊步離去。

目送著紀容恆走出榮德宮,徹底消失不見,林錦笙收攏視線,重新看向身旁眾人,淡淡道:“皇祖母,朕有幾句話想單獨與平寧王妃講,還請皇祖母早些移駕回宮,待孫兒與弟妹敘完話,差人親自護送她前往昭純宮。”

尹恩慈打心底裡喜歡這位孫媳婦,今日才見到她也有不少話要與她寒暄,想多瞭解些孫兒這些年在蘆堰港的瑣碎。

但皇帝挽留,她也不好駁斥,領了林錦紓率先出了榮德宮。

待得殿內清淨下來,林錦笙又命皇后斥退了貼身的近侍,這才娓娓道出心中的顧慮:“弟妹與錦驍怎會想著讓容恆去駐守閬州?”

一臉苦意的笑了笑,他又接著道:“今日你也是瞧見了,他這倔強的性子,只怕將來會成為錦驍北上的阻礙。”

楚南梔心中閃過一陣詫異,皇帝怎會知道這是自己故意而為?

而且此事她也壓根不知道是林錦驍的意思,從未與他透過氣。

但皇帝這一提醒,她聯想著前後經過,倒真覺得是小白臉指使紀岑安故意坑他兄長的。

當著皇帝的面,她自是不敢賣弄小聰明,佯裝愚鈍的稟道:“陛下,臣妹與拙夫斷然不敢算計容恆將軍,臣妹......”

她話音未落,就被林錦笙堵了回去:“你們還有不敢的,朕今日雖是頭一遭見你,可也聽聞了弟妹的事情,當初你不過區區村中婦人,就敢為民請願,與南華觀的三位長公主爭鋒相對,錦驍這傢伙更是膽大妄為了些,既然仗著朕御賜的天子劍先斬後奏,擅開夷十族的重罪。”

“臣妹惶恐,還請陛下治罪。”

楚南梔被他這番問罪的話嚇得面色一緊,倉皇跪下身來。

“平身吧。”

林錦笙臉上並無怒色,反而是朗聲笑了出來:“你呀沒有過錯,錦驍這件事情處理得也甚為妥當,我大禾帝國立朝數百年,歷來以仁義治天下,可如今世風日下,竟敢有人刺殺朕特派的欽使,尤其是在那四面環敵之地,需當嚴苛些,否則不足以震懾人心。”

示意她重新落座,林錦笙有些擔憂的感慨了聲:“讓容恆將軍前往閬州,對於眼下的確是最好的選擇,大將軍與楊司徒忌憚錦驍,一直想要安插心腹駐守閬州要塞,如此可決了他們的念頭,就是這樣會苦了你們夫婦。”

楚南梔也擔心將來皇帝萬一有不測,林錦驍入主靖靈城會受到阻礙,可相比唐堯和楊潤宸的人駐紮閬州,她更願意紀容恆留在此地。

這樣至少還有轉圜的餘地。

畢竟,對待紀容恆這種人總能想到妥善的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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