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敞的臥房內,一盞盞紅燭微微的顫動著,被喜氣縈繞的屋子裡,楚南梔卻怎麼也高興不起來。

想著幕後指使行刺之人,再想著那即將因自己被處決的千餘條無辜性命,她儼然是坐立不安。

紀華珍和崔氏瞧著她愁眉不展的神色,心知是錦驍這孩子惹她不高興了,都在一旁勸慰道:“南梔啊,你別和大郎一般計較,他呀今日實在不成體統了些,我們已經讓你們兩位老師去教訓他了。”

二位師孃話音剛落,便見林錦驍的身影出現在了門口。

紀華珍瞧著心裡一喜,忙不迭的上前去將他拉了進來,嬌嗔著責備道:“大郎,你可算是來了,好歹也是幾個小寶的父親了,怎麼還如此不沉穩,這大喜的日子莫非是要讓你娘子獨守空閨叫一個外人笑話不成。”

“來了就好,來了就好。”

崔氏也慈祥的笑道:“你們夫妻二人定是要夫妻同心,這個節骨眼上可別受人挑唆,中了那些別有用心之人的奸計,凡事都要有商有量的來。”

楚南梔聽出崔師孃是在暗指小白臉下的夷十族的王令。

這的確是兩人之間不能相融的矛盾。

與他相識這麼久,楚南梔早已悟透了林錦驍的性子。

別看他在自己面前溫柔體貼,可對外人從來都是心狠手辣的,行事也從來都不會在意別人的死活,只要能達到他自己想要的目的。

或許這就是一個搞刑獄查案的和政客之間最大的差別。

就是今日這樣的日子,實在不宜與他再起爭執,小白臉人都已經回來了,說明他也不想再與自己吵架。

當著兩位師孃的面,楚南梔裝作無事的笑道:“師孃們放心,我們沒事,時辰不早了,你們也趕緊去歇息吧。”

紀華珍知道那兩個老傢伙定是說服了錦驍,很識趣的拉著崔氏就往外走,走到林錦驍身邊還不忘叮囑道:“大郎,你和南梔也早些歇息,有什麼事情定要好好商議。”

“學生記下了。”

林錦驍親自送著兩位師孃出門,之後回來關上房門,在房間裡漫步著,也不急著回到床榻邊去。

屋子裡立時陷入短暫的靜寂,時不時發出燭油燃燒的“噗噗”脆響。

“今日的事......”

良久後,兩人不約而同的抬起頭來,異口同聲的正要解釋,林錦驍忙謙讓道:“你先說。”

“我......”

楚南梔凝視著他那滿含期待的眼神,眸色一頓,溫和的解釋道:“今日我並不知道謝太子會出現在城外。”

“我知道。”

林錦驍露出淺淺的笑意,神色淡然的走到她身邊,慢悠悠的坐下身來,一邊揉撫著她鬢邊垂下的髮絲,一邊細細打量著她,暖聲關切道:“折騰了半日,該是餓壞了吧,我去替你尋些吃食過來。”

“不必了,都快天亮了,還是早些歇息,等明日趕早和大家一起吃吧。”

楚南梔見他並未責備自己,詫異之餘心裡也頓時添了無限暖意。

“那哪成,大喜的日子被人鬧成這樣,豈能再讓你餓著肚子入眠。”

林錦驍又重新起身,拿好柺杖往外走,到得門邊忽的回過頭來吩咐了聲:“你等我一會兒。”

隨後便行色匆匆的離去。

這麼晚了,也不知道他準備到何處去為自己弄吃的,雖然此時早已是飢腸轆轆的,可她實在沒有力氣再去折騰,更沒什麼食慾。

而且,讓賓客和親眷們跟著受累到此時,她也不願因為這點小事再去驚動大家。

斜靠在枕邊,她腦子裡還在思考著給戚家小廝們傳信之人,也不知過了多久,見林錦驍還未回來,便打了個小盹。

睡夢中聞到一股香噴噴的味道從遠處飄來,饞得楚南梔口水直流,忍不住睜開了惺忪的睡眼。

抬眼看去,只見林錦驍正小心翼翼的從食盒裡取出幾疊小食出來擺放到床前的桌子上。

“你上哪兒去弄來這麼多吃的?”

楚南梔欣喜的揉了揉睡眼,看著一道道鮮美的食物頓時來了力氣,神采奕奕的起身直接坐到了他旁邊。

林錦驍只是笑而不語,忙不迭的為她夾菜到碗裡,又倒了杯駐色酒遞到她跟前,抿唇輕笑道:“快吃吧。”

楚南梔看他笑得極不自然,怕是沒幹什麼好事,撇了撇嘴,悶悶不樂道:“你不告訴我我可不敢吃。”

“這個時辰也就城東靖蘆運河旁的那些青樓藝館尚未打烊,我和桑坤去那邊打包了幾樣小菜回來,僅此而已。”

林錦驍訕訕的答道,整張臉突然都漲紅了。

瞧著他一臉難為情,楚南梔忍俊不禁的捂嘴噗嗤一笑:“你對那些地方倒是瞭如指掌。”

林錦驍頓時露出滿臉苦意:“你可休要胡亂揣度我。”

不過是打個趣,見他整張臉都已經苦得跟個苦瓜似的,楚南梔也不敢再為難他。

這傢伙的性子她再清楚不過了,最是瞧不起那種煙花柳巷,當初給他銀子出去應酬他都不樂意,今日卻為了給自己買吃的跑到妓館去,也實在是難為了他,心裡免不得升起一陣感動。

望著桌上葷素搭配的幾樣吃食,有醬汁烤鵝,色澤金黃的口水鴨,還有幾道點心和熬煮的排骨筍湯。

“先喝碗排骨筍湯暖暖胃。”

林錦驍舀了一碗湯遞到她手中,滿目愛憐的輕輕捏了捏她有些憔悴的臉蛋,輕嘆道:“這些日子讓你在外操勞,又清瘦了不少。”

“是嗎?”

楚南梔也經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臉頰,漫不經心的喝下了他盛的一碗湯。

待得開了胃,林錦驍已將整隻烤鵝和口水鴨的肉都撕碎,將剔好的肉裝盛好放置到她面前,溫眸相望著示意道:“和素的點心搭配著吃,如此能夠解膩。”

也不過是拌了兩句嘴,就過上了老祖宗才能享受到的待遇,楚南梔心裡的悶氣頓時煙消雲散,對小白臉一點氣也生不起來了。

至於三日後他要處死的那些戚家門徒舊黨,她心裡即便有些怨言,可他如今貴為一方藩王,沒有朝令夕改的道理,如果三日內尋不出傳信之人的下落,只怕也只能由著他了。

想到這裡,她忍不住神色黯然的輕嘆了聲。

辦過這許多案子,從未遇上如此棘手的時候,當真是叫人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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