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三更的銅鑼聲在巷子裡響起,卻仍不見林錦驍和柳芸母女回來,楚南梔心裡不由得變得更加憂慮起來。

她倒不是擔心林錦驍和柳芸母女會在林淵家吃了虧,而是擔心那一家子人有所閃失。

眼下城中佈滿了形形色色的人群,只怕暗藏著各方勢力,崇仁坊的一舉一動都備受矚目,她實在擔心小白臉又做出劍指林氏族人的事情來。

好在他並沒有帶著天子劍過府。

就是小白臉如今的心思她愈發的拿捏不準了。

說他衝動他又處處步步為營,精細的在盤算;說他沒有城府,他今日卻又合理的化解掉了驛館的危機,沒有讓一家老小被大陳氏和嶽貴妃牽扯進去。

以前總是羨慕著這些貴人們的生活,如今真正到了這個位置上才發現並不如在村裡那般閒散自在。

在村裡無非是動動嘴皮子和陳氏一家拌拌嘴,互相看不順眼頂多也不過是點到為止的較量較量,並無太大的損傷。

但現在卻不同,處處都是爾虞我詐的陷阱,一不留神就會讓全家上下置於險境,甚至還會招來殺身之禍。

想到這裡,她抬起頭來對桑琪說道:“桑琪,你去三叔公家中看看,暮辭還小,老夫人身子骨也不好,都不能熬夜,你讓我母親帶著她們回來早些歇息,至於你主君他若是交代完了事情也讓他一道回來。”

桑琪應聲而去。

提了盞燈籠趕到林淵家中時,見四處都掛滿了白幡,稀稀散散的人群懶散的倚在各處亭臺柱子上,正竊竊議論著。

桑琪在院子裡搜尋著,到了靈堂外,終於瞧見主君和老夫人一家的身影,他們正被一群人圍著,也不知在說些什麼,只好硬著頭皮湊了上去。

“大郎啊,你是不是原諒母親了?母親往後搬進城裡來和你們一起住吧?我聽說南梔那丫頭現在整日裡也挺忙的,留在家裡我還能幫你們照看照看孩子。”

林錦驍面色清冷的聽著陳氏的搭話,目光四處遊離著,直到看見桑琪過來的身影,整張沉寂的臉才有了幾分喜色。

直勾勾的注視著桑琪朝自己漫不過來,他抿唇淺笑著開始回陳氏的話:“好啊,母親如此有心,等著王府建成,不如整個王府都賞給母親住吧?”

陳氏瞧著他面露喜色,也跟著笑了起來:“那真是太好了,倒也不必讓為娘一個人住,大家一家人都住在一起......”

一旁的兒媳秦香蓮哪裡看不出兄長是在挖苦人,婆婆實在是愚蠢至極,連這種話也聽不出來,生怕她再惹怒了兄長,趕緊拉了拉她衣襟,打斷她道:“母親這身子骨還是住在村裡比較合適,大哥府上有那麼多僕人,哪裡照管不好侄子侄女。”

說著又看向一旁默不作聲的柳芸:“再說有柳家伯母和二姐三姐呢,不需要母親操心。”

“那哪成。”

陳氏不滿的瞥了眼柳芸:“當姥姥的哪有我這做祖母的親厚,自己的孫子還得是我這做祖母的照管才好。”

林亭臻和周氏夫婦聽著甚覺逆耳。

剛才要不是柳芸相勸,別說是讓這一家子人進城祭拜,連他這個族長都不好過來,這不知廉恥的婦人此時竟然大言不慚的提起關切孩子的事情。

林亭臻沉著臉看向遠處正在和族人們敘話的侄子林錦鴻,大聲道:“錦鴻,你過來。”

林錦鴻聽到聲音大步流星的跑了過來,瞧著一群人都陰著臉,唯唯諾諾的問道:“族叔,大哥,你們喚我何事?”

林亭臻看了眼不悅的林錦驍,肅聲道:“錦鴻,你與你母親也已經祭拜過了,盡了心也就夠了,帶著你母親趕緊回村裡去吧,老叔派馬車送你們。”

“這就回去?”

林錦鴻額間微微一顫,緊盯著林錦驍道:“大哥,我有件事想和你商議商議,你看你如今都封王了,不久就有新府邸了,老宅子可不可以讓我和母親過來住?”

誰知他話音剛落,林亭臻猛的一巴掌直接煽到了他臉上,怒目圓睜著大罵道:“你個不成器的東西,也好意思開這個口,那宅子是常家人贖回去的,你是憑著什麼恩義來討要宅子?”

林錦鴻摸著熱辣辣的臉,滿腔的憤怒也不敢發洩出來,不動聲色的往後退了一步,小聲嘀咕道:“族叔,這是我們自己家的事,大哥都沒發話,你操哪門子心啊。”

林錦驍冷冷的瞥了眼林錦鴻,這傢伙倒真是和他這母親一般厚顏無恥還沒腦子。

“二郎啊,你要是覺得外面的世界沒有裡面清淨,大哥可以馬上送你回去,但下次大赦可就指不定是什麼時候了。”

似笑非笑說出的一番話嚇得林錦鴻神情一怔。

秦香蓮趕緊上前攔住林錦鴻,笑著回道:“兄長別和二郎一般計較,我們這就回村裡去了。”

林錦芸現在也聽嫂子的,心知大哥仍是不喜歡她們一家,若真將二哥再關進去了想要再出來恐怕並非易事。

拉著母親正要往外走,卻聽院子外面傳來下人通報的聲音:“沅希郡主,唐大都督入府憑弔。”

林錦驍聞聲臉上立刻現出一抹警惕之意,先對桑琪吩咐道:“你帶著老夫人她們先回去歇息。”

柳芸有些不放心,林錦驍走到她面前溫聲叮囑道:“岳母不必擔心,小婿自有分寸。”

柳芸這才點頭答應,領著楚南湘、楚南竹姐妹跟著桑琪一道回家去。

院子外面,唐儒、唐沅希兄妹,一個喚著“殿下”,一個喚著“錦驍哥哥”,滿臉親熱的就迎了過來。

當和楚家人擦肩而過時,互相扭頭微微的打量了眼對方,這才徑直奔向靈堂。

看到林錦驍的身影,唐沅希立刻露出嬌滴滴的神容,又溫柔又親切的過來安慰道:“錦驍哥哥,我擔心你守夜熬壞了身子,刻意過來陪陪你。”

左右環顧著並未發現楚南梔的身影,心裡立時生出了怨憤。

那婦人倒真是狠心,竟然不陪著他一起守夜。

想到今日在驛館他說的那些話,三叔婆對他定是極為重要的,突然身死,他心裡得有多難受。

咳,終究還是本郡主真心關切著他的。

林錦驍對於這位大半夜跑過來的郡主和州府都督本就感到很突兀,這小郡主冷不防又說出這樣一番沒道理的話,更加不可理喻。

既然這二人前來並沒什麼大事,他緊張的心神也隨之鬆懈下來,語氣淡然道:“唐都督、郡主請便,在下先行告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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