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吟許久後,楚南梔緩緩抬起頭來視向林錦驍,沉聲道:“方才我聽族長說,錦惠和林三娘時常發生爭執,動不動就要鬧到不死不休的地步。”

“聽說是有此事。”

林錦驍拿過匕首放回桌面的白布上:“而且昨夜林錦蘭就是拿出這把匕首才嚇走了林錦惠。”

“看來你族叔對這庶女寵愛不一般呀,竟然縱容她在臥室裡私藏利刃。”

楚南梔面上不由得露出一抹苦笑。

她腦海裡忽然浮現出一些記憶,這大禾帝國有關於民間刀具的一些管制律令,除了菜刀、柴刀,家中不可私藏軍用刀具。

桌上的匕首,論鋒利和長度皆已達到軍用刀具標準,想要將這等利器購入家中必然要到官府登記在冊。

既是登記在冊的刀具,出了事情就得擔風險。

林錦驍慢悠悠的坐到茶桌邊的凳子上,忍不住輕嘆道:“族叔對林錦蘭的確是寵溺過頭了些,聽院裡的侍女說這把匕首是族叔從一位行商手中所得,當初林錦蘭想要拿來防身用,族叔想也沒想就答應了。”

楚南梔恍然大悟的點頭。

難怪昨日錦惠那臭丫頭見到林三娘拉著自己就跑,像躲避瘟神一樣怕得要死。

原來是擔心林三娘拿刀砍她。

她猶記得林錦惠說過林三娘是個愛招惹是非的主,昨夜家宴上所見足以證明此人脾性,也的確如她所說。

這小姑子一面嫉恨著林三娘可又忌憚她手中的匕首,恐怕積怨頗深,又遇上昨夜那樣的事,她若起了殺念倒也說得過去。

“既然這把匕首並非作案兇器,當務之急還是得先尋出那把和死者傷口吻合的刀具來才是。”

楚南梔凝視著林錦驍,認真的說道。

“我已經差人去找了。”

林錦驍溫眸相望著她,神情顯得有些凝重:“不過就算是找到了真正的作案兇器恐怕也並沒太大意義,從眼下所有的矛頭指向來看,林錦惠的確是最有可能殺害林三孃的兇手。”

他之所以將楚南梔單獨叫進來,允許她再行驗屍,也是想讓她提前有些心理準備。

楚南梔也深知這其中的道理,不管真兇是誰,既然選擇將這柄匕首留在案發現場,那說明兇手早有準備。

而且族長家不如趙太公家中那般門禁森嚴,既沒有上百的護院看家巡邏,也沒有鐵桶般的高牆做屏障。

相比起來,外人想要溜進來倒是要容易許多。

可思來想去,除了林錦惠她也沒能聯想到誰還會對林三娘下此毒手。

一時間,她感到無比茫然。

可惜這個年代沒有指紋鑑定,否則只要能找到殺人的刀具便能確定真兇。

“走吧,先出去吧。”

林錦驍站起身來,示意她一道出門。

到了院外,林家人都還等在原地,連幾位耆老都一起湧進了後院。

發生這樣大的事情,一個個都是交頭接耳的簇在一起相互議論。

見到林錦驍、楚南梔的身影,大家都安靜下來,靜靜的凝視著夫婦二人。

三叔公林淵立即上前來,率先發問道:“大郎,怎麼樣,可得出了什麼結論?”

林錦驍抬頭仰望蒼穹,神色變得肅穆道:“錦蘭的確是遭人謀殺。”

“我就說,好端端的錦蘭這丫頭總不至於自殺。”

林淵陰沉著臉,表現得極為憤怒。

隨後,所有人兇狠的目光都直勾勾的視向林錦惠和周氏。

恰在這時,在院中搜尋的差役們陸續過來,到林錦驍跟前稟報道:“啟稟大人,我等在院內、院外四下仔細搜尋了個遍,並未發現可疑行跡,可以排除外賊入院行兇的可能。”

聽到這話,楚南梔經不住偷偷打量了一遍幾位耆老和他們身邊的婦人,一個個淡定自若的樣子倒的確不像是心裡藏著鬼。

若真是外人入院的話,那必定會留下些蛛絲馬跡。

既然差役們仔細查詢過,又如此斷定,那基本可以排除外人入院的可能了。

大陳氏兇面獠牙的怒視向林錦惠,大聲道:“三娘歷來是個溫善孝順的孩子,平日裡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哪裡會有什麼外人會來害她,分明就是昨晚錦惠這死丫頭在她屋子裡受了氣心懷不滿挾私報復,趁著她熟睡時狠心將她殺害了。”

此言一出,群情更加激憤,紛紛將矛頭指向林錦惠,指指點點道:

“這個臭丫頭我早就覺得她遲早會闖下這塌天大禍。”

“都是她母親給嬌慣的,今日將這死丫頭送官也是自食惡果,就是可憐了錦蘭這丫頭。”

“周氏教女無方,同樣該被逐出族發還原族。”

“如此怕是要連累錦逸那孩子呀。”

“那還能有什麼辦法,官差們都來了,都是周氏自己造的孽,亭臻又不加管束,你看她們母女都將姜小娘欺壓成什麼樣子了,這冷不丁失去了女兒,連半句怨言的話也不敢說。”

聽著幾位耆老和老婦人的議論聲,楚南梔目光灼灼的看向姜氏,她此時已是欲哭無淚,整個身子儼然沒了半點力氣,完全癱軟在林亭臻懷裡,眼睛都已哭得發紅腫脹。

從見到這婦人第一眼開始,她始終沒說過一句話。

也是無聲勝有聲,林亭臻心中的憤怒一層層疊加,到得此時已經疊升至頂點。

他雙眼圓瞪著林錦惠,勃然大怒道:“錦驍,快將林錦惠這孽障帶走吧。”

周氏本就受不住周圍這極端的指指點點語氣,再聽到林亭臻決絕的話,頓時胸口一熱,吐出一口鮮血,暈倒了過去。

“母親。”

林錦惠在僕役們手中掙扎著失聲喊道。

楚南梔忙過去和侍女們一道攙扶住周氏,替她把了把脈,發現她脈象十分紊亂,抬眼視向林亭臻,急切的說道:“嬸子急火攻心,怕是會有兇險,族叔,嬸子畢竟是你的結髮妻子,你還是先送她回房去歇息吧。”

林亭臻視若無睹,狠心的閉上雙眼,斬釘截鐵道:“她養出如此殘暴不仁,加害手足的孽障,我又憑什麼再去同情可憐她。”

楚南梔無力的嘆了口氣。

林錦驍也沒想到族叔能夠如此無情,只得無奈的朝著差役們揮了揮手:“既然族叔都發話了,本官也不能再心慈手軟,立刻將林錦惠帶回縣衙羈押候審。”

“林大郎。”

楚南梔不滿的叫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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