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郎。”

於氏看著趙二郎倒下,首先驚出了聲。

趙太公掩面,痛心疾首好半天才緩過神來,指著於氏哽咽道:

“你這惡婦,老朽待你不薄,琰兒也敬重你,你卻殺死琰兒,如今又害了二郎,老朽定要將你千刀萬剮方解心頭之恨。”

“你個老色鬼,別以為奴家不知道你那點心思。”

於氏至此已是心灰意冷,苦笑著滔滔不絕的發洩起了自己心中掩藏多年的不滿:

“你哪有真心疼過奴家半分,不過是貪戀奴家美色,又覺著奴家能乖乖受你擺佈罷了,你能無情的拋棄姜氏,難道就不會拋棄奴家?與其辛辛苦苦操持這份家業,等到人老珠黃讓你厭棄,奴家還不如早做打算。”

說罷,她痛苦難當的瞥了眼躺在地上早已氣絕的趙二郎,狂笑幾聲,怒道:

“不錯,就是奴家殺了你這不聽話的兒子,可奴家不後悔,奴家與你成親五年,卻不如與二郎在一起一日快活,你有錢有勢又能如何,奴家只恨當初瞎了狗眼竟看上你這個老廢物。”

“賤人,你這不知廉恥的賤人。”

趙太公仰天嘶吼一聲,氣得再度昏厥過去。

胡茂錫聽了這許久,也是一臉震撼,真沒想到這般恩愛的一對夫妻背後竟然隱藏著如此激烈深厚的矛盾。

不由得靜靜的打量了眼門口的楚家娘子,胡茂錫立時有了些領悟。

難怪這婦人入府後問東問西,閒聊那許多話題,只怕是心中早有猜疑。

“哎。”

胡茂錫有些自愧不如的嘆息了聲:“看來閒聊也是門技術。”

隨後,悻悻的立刻吩咐衙役們入府將於氏先押解起來,又叫人進來替趙太公收拾了趙二郎的屍體,再領著人親自護送老太公入後院歇息。

如此,整個蘆堰港都鬧得沸沸揚揚的人口失蹤案總算有了結果。

出了這麼大的事,院裡一時忙得不可開交,又是要為小郎君入殮,又得請醫師替太公探病。

沒了主心骨,府上變得亂糟糟的。

楚南梔抱著小四寶讓開道,左右環顧了一遍,先帶著小不點一起站到了不遠處一棵大樹背後。

發現這小傢伙只是靜靜的注視著自己,也不說話,她忽然有些擔心起來。

方才一切發生得太過突兀,恐怕這小傢伙還是看到了趙二郎自殺的場景,受到了驚嚇。

她準備彎下身去好好安撫四寶,忽然聽她親切的喚道:

“阿孃。”

楚南梔心裡猛然一顫:

小四寶居然又叫自己孃親了。

還沒來得及斟酌,四寶聲音再次傳了進來:

“以後我可以一直叫你阿孃嗎?”

小傢伙眼神中充滿渴望,卻又夾雜著些說不出的擔憂和懼色。

但她現在真的好喜歡這個壞女人,想要壞女人一直留在自己身邊。

見壞女人沉吟著不肯回答,她又委屈可憐的請求道:“以後四寶都乖乖聽話,不惹你生氣。”

楚南梔緊咬著唇瓣,暖暖的笑了笑,將四寶輕輕抱起:“那你不怕我不討厭我了?”

四寶小臉紅暈暈的,也學她咬著小嘴搖了搖頭。

楚南梔瞧著這可愛的模樣,完全沒有半點抵抗力,欣然答道:“只要小四寶喜歡那就叫吧。”

四寶聽了,笑得合不攏嘴,連聲叫道:“阿孃,阿孃,阿孃。”

孫縣丞剛走出門,就見此溫馨的場面,也忍不住顫著八字須笑了起來。

而折騰了這半日,楚南梔早就又飢又乏,恐怕小四寶肚子也餓了。

她捏了捏四寶的小鼻尖:“那阿孃帶你回家吃好吃的。”

四寶更加樂開了花。

楚南梔走向孫縣丞,放下四寶,二人互相見禮之後,孫縣丞捋著鬍鬚怡然自得的笑道:

“今日有勞楚娘子替老朽與縣令大人破獲迷案,改日定要與縣令大人親自登門道謝。”

“縣丞大人不必客氣。”

楚南梔牽著四寶,柔聲回道:“如今案情已水落石出,民婦就先行告退了。”

這個府上,她是一刻也不想再多呆。

那趙太公雖然承受了喪子之痛,但僅憑他為了綿延子嗣就休棄跟隨自己五年的妻子姜氏這一點,就讓她沒有太多好感。

更別提仗勢壓人等豪強作為。

而於氏、趙二郎落此下場更是罪有應得。

就是可憐了那位被害的小郎君。

好在終是還了小郎君一個公道,她現在只想早些離開這座陰森森的府邸。

孫縣丞感激之情溢於言表,又是道:“那老朽送送楚娘子。”

“大人還有公務要忙,就此止步吧。”

楚南梔心裡清楚,那趙太公並非尋常的土財主,即便是人犯已羈押在案,恐怕沒請示過趙太公的意思,也不好就此帶回縣衙。

而自己,自然是想走則走,想留則留。

這也是體制外的便宜。

領著四寶出了趙府,上了馬車,四寶拿起那兩個漂亮的小木偶人,默默的把玩了會。

忽然,她扭過小腦袋湊到楚南梔跟前,古靈精怪的眨著小眼珠子:“阿孃,剛才裡面那個壞叔叔他為什麼要拿刀捅自己肚子,難道他不怕疼嗎?”

楚南梔望著小傢伙求知若渴的態勢,有些哭笑不得。

而一日間接連兩次讓小傢伙看到死人,楚南梔有些擔心,連忙問道:“四寶,那你怕不怕?”

四寶卻果斷的搖了搖頭:“阿孃,我已經不害怕了。”

看著小傢伙露出的勇敢小眼神,楚南梔欣慰的點了點頭。

想了想,她又耐心說道:“方才那位叔叔他做了壞事,不敢接受律法的制裁,所以就偷偷的殺了自己……”

不容她將話說完,小四寶就迫不及待的追問道:“那剛才和阿孃吵架的那個壞女人也是做了壞事嗎?”

“對,他們都是壞蛋。”

“那為什麼那個壞女人不偷偷的捅自己肚子?”

楚南梔愣了愣。

小傢伙這個問題問得實在刁鑽了些。

也擔心四寶今日見了這種事會留下心理陰影,思索了會,她冷靜的同小傢伙叮囑起來:

“四寶,那個壞女人呢下場會比壞叔叔還要慘,做了壞事就要受懲罰,就像你二叔一樣,所以你要答應阿孃,不能做壞事。”

“嗯。”

四寶咬著牙堅定的點了點頭。

但她突然又覺得不對勁,鼓著嘴問道:“可林家那個大壞蛋偷了我們家那麼多銀子,還欺負哥哥們,他為什麼不拿刀捅自己肚子,難道是我們家的菜刀不夠鋒利嗎?”

小嘴憤憤的,絕口不叫林錦鴻二叔。

“可能他怕疼吧。”

楚南梔有些為難,小傢伙的問題愈發刁鑽,她一時也沒有更好的回答。

想到不久後就要與林錦驍和離,她忽然憂慮起四個小傢伙的將來。

他們這個年齡,在自己那個年代已經開始入學啟蒙了。

自己雖然是個知識分子,可這脾氣並不是塊做先生的料。

閉上眼靜靜的思考了會,她突然睜開眼望向四寶,溫和的笑道:

“四寶,你和哥哥姐姐們以後想不想和你阿爹一樣,做一個受人敬仰的讀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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