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節只聽武馨安哈哈一笑,身子一側快如閃電般避開劈下來的一刀,卻是左手握掌成拳,一拳頭打在了那人右邊的肩膀上,

“啊……”

那日本浪人大叫一聲,身子向後飛跌,直往那船舷外飛去,原本圍在四周的眾人一見人影飛來,當下是呼啦一下子都讓了開去,那人便重重撞到了船舷之上,再滾落到了甲板之上,

“哇……”

一聲,他張口吐出一口鮮血來,那人抬頭向武馨安說了一句甚麼,一隻耳忙道,

“夫人,他說您不守承諾,您說好不使力氣的!”

武馨安一臉的無奈,

“我都收了五成力氣了,誰讓他不禁打!”

眾人聞言,有那知曉厲害的,立時就變了臉色,

“這女人甚麼力氣,這一拳頭便能將人打吐血了,還是收了五成力氣,這要是用十成力氣,這人豈不是當場就要死在這裡了!”

武馨安過去問那人道,

“你還能不能動了,若是能動,我們便再打,若是不成……那便罷了!”

那日本浪人倒是不服輸想勉強起身,只撐了幾撐,終歸還是頹然倒在了地上,武馨安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

“這麼不禁打!”

回頭對眾人道,

“你們下回給本夫人尋個能打的,本夫人重重有賞!”

眾人聞聽都是轟然叫好,有那倭寇不通漢語的,自有一隻耳翻給他們聽,倭寇們竟也跟著叫起了好來!

如此這般,這幫子人一路往日本島而去,卻已是連著遇到了三撥海盜,武藝高強的被武馨安出手解決了,那些個本身低微的便被下頭五個隊長挑挑撿撿,全數劃拉到了自己的隊中。

因著武馨安早立了規矩,許他們搶來的東西分七成,給自己上三成,那是大大的激發了這幫子人的積極性,見著海面上的船,也不必上頭人吩咐,下頭人便嗷嗷叫喚著撲上去了,如此這般竟如滾雪球一般,這隻船隊越來越壯大了!

可這船雖大,裡頭帶的東西再充足也有吃完的時候,隨著他們收的人越來越多,這可吃的東西便越來越少了,黃長生這日便來報道,

“夫人,我們能吃的東西已是隻能撐五日了,可到長崎還有足足半月的時間,您看這……”

武馨安聞言想了想便吩咐道,

“把那五個找來!”

那五個自然便是指的下頭那五個隊長了,這廂聽得夫人召喚,立時屁顛顛跑來,

“夫人,您召喚我們有何事吩咐?”

武馨安便問他們,

“船上的東西不夠吃了,你們有沒有甚麼法子啊?”

五人聽了面面相覷,卻是有那一隻耳應道,

“夫人的意思是說我們手下的人多了?”

頓了頓不等武馨安回答,一臉猙獰的抬手做了一個向下切的手勢,

“那……我們便殺一些……”

武馨安衝他翻了一個白眼,

“殺誰的人,殺你的?”

一隻耳聞言立時臉色一滯,

“這個……”

他的目光向左右看了看,

“所有人都可以挑一些老弱來殺嘛……”

另外四個卻是衝他瞪眼,

“想得美,要殺殺你手下的人!”

一隻耳自然不肯,他手下人本來就少,再殺了的話,他的勢力豈不是越發弱了,一隻耳忙也跟著搖頭,

“不殺不殺了!”

武馨安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那……你可有法子養這些人?”

一隻耳想了想又道,

“此處離琉球已是不遠了,不如我們去往琉球……”

說著猥瑣的笑著比劃道,

“上岸搶一遭便甚麼都有了!”

他這提議倒是立刻得了其餘四人響應,

“夫人,我們不如去琉球幹一票如何?”

武馨安聽了卻是一瞪眼,

“一幫子蠢貨,琉球那地方又窮又破有甚麼可搶的……”

眾人都是一縮脖子,卻聽武馨安慢悠悠道,

“搶甚麼都比不了黑吃黑來得最快,你們有誰知曉這附近可有海盜的窩點,又或是藏寶的地方之類的?”

眾人聞言立時雙眼一亮,紛紛奉承道,

“還是夫人高明!”

武馨安道,

“你們下去問一問自己手下的人,可有知曉藏寶地點的,就說是我說的,誰要是能說出藏寶地又或是海盜窩點,我們得著東西,許他在裡頭能拿多少拿多少!”

夫人這話一出,眾海盜那是紛紛踴躍,都尋著自家隊長要上報藏寶之處,那五人聽了立時瞪眼,抽了鞭子指著海面上四處遊戈的三角鰭道,

“夫人說了,所供之地必要真實可靠,但有胡說八道者,立時扔進海里餵魚!”

他們這隻船隊如今已是有大大小小近五十艘之多,每在海上遭遇別的海盜都是一場惡戰,弄得如今這附近海里的惡魚都學乖了,那是一直跟在他們的船後頭遊走,就等著天上掉人肉餡餅呢!

眾人聽了都是一縮脖子,果然有那想渾水摸魚之輩,不敢上來胡說亂講了,不過倒也真有人知曉一處藏寶的窩點,那張棟帶了一人前來見武馨安,卻是前頭那被打的吐血的浪人,

“夫人,這人知曉一處海盜的窩點之處……”

那人上來跪下磕頭,便是嘰裡呱啦一般,一旁的一隻耳便翻譯道,

“夫人,他知曉哪裡有糧食和財寶!”

“哦……你怎麼知曉的?”

武馨安一聽來了興致,這沒吃沒喝的時節,糧食比起財寶來那才是最緊要的,那人應道,

“小人……以前原來是細川大名的武士……”

這時節的日本島,屁大點兒的地方諸侯割據,那是打的一塌糊塗,這人跟著的主子原是一位守護大名,只在一次大戰之中戰敗,大名身死,自己的地盤和女人、財寶之類的全數都被人給搶了,這府裡的下人們也是四散奔逃,這人便是那時節逃出來的。

這人武藝也算得不錯,逃出來之後倒也是加入過幾夥海盜團伙,不過也不知是他運氣不好,還是那些人倒黴。

但凡他跟過的團伙,有的是同旁的團伙火拼時,被人給滅了,有的卻是在海上遇上風浪,十死九生,也有成功到了大慶沿海,卻同當地人組織的鄉勇遭遇,鄉勇不比大慶軍士,那是誓死保衛家園,打戰極是拼命,他們幹不過,便狼狽逃了回來。

“……如今,我跟著這一夥人,又……又遇上了夫人您……”

這人的經歷聽得武馨安一撇嘴,

“怎得我覺著你這人是個掃帚星,是跟誰誰就倒黴呀!”

一隻耳聽了連連點頭,上去就給了他一腳,

“夫人說的對,這樣的人不能留著,要不然我們也會倒大黴的!”

一旁那張棟卻是對一隻耳怒目而視,這浪人武藝高強,被武馨安打傷之後,被張棟憑著人多勢重,給搶到了自己手下,如今傷養好了,正是用得著他的時候,一隻耳提議殺了此人,分明就是不懷好意!

一隻耳卻是不管那張棟如何怒瞪自己,還在武馨安耳邊進讒言道,

“夫人,這樣的人留著不祥,不如把他殺了吧!”

武馨安一翻白眼,

“我瞧著你也不祥,要不……先把你扔下海去餵魚!”

一隻耳聞言臉色一僵,陪笑道,

“夫人,小的可是大大地有用,喂不得……喂不得呀!”

那張棟卻是在一旁連連點頭,

“夫人說的極是!”

武馨安又白了二人一眼,問那跪在地下的浪人道,

“你叫甚麼名字?”

那浪人應道,

“小人的名字叫做大場澤……”

“嗯……那個……大場澤,你說說那些東西在何處,你又是怎知曉的?”

這日本的名字怎得這般怪異?

武馨安撇撇嘴。

那大場澤正是因著四處流浪,東摻一夥,西加一群,倒是知曉了不少訊息,那窩點乃是前頭不知跟過的哪一個團伙傳出來的,據說是琉球往北再行十五里,有一個無名的小島礁。

那處島礁上怪石嶙峋,地勢險惡,但背面卻有一個巨大的天然洞穴,大船可入其中,裡頭洞穴四通八達,相傳多年前便有海盜聚居與此,裡頭藏有無數的珍寶,

“珍寶……”

武馨安眉頭一皺,

“不是說有糧食嗎?”

那大場澤應道,

“有的,有的……那地方地處隱蔽,後頭去的人便將那處當成了窩點,為圖個長久,便將無數從別處搶來的糧食儲存在了那裡……有很多很多……”

武馨安看了看一隻耳和那張棟,二人聞聽都是眼冒綠光,武馨安又接著問道,

“那地方你可去過?”

大場澤搖頭道,

“沒有去過……”

沒有去過你說個屁呀,那一隻耳聞言便要上前再給他一腳,那大場澤卻從懷裡掏出一塊破布來,

“不過,小人有那裡的海圖,是曾經去過的人繪製的,他在一次風暴中喪生魚口,臨死時把這個給了小人!”

武馨安拿過來一看卻是樂了,這張海圖繪製的極是詳細,又繪圖之人想來應是中原人士,上頭的字竟全是漢字,又標準的十分詳細,一看便覺十分可信。

那小場澤接道,

“小人不認識天朝文字,便將這圖一直貼身藏著,沒敢拿出來,如今……將它獻給夫人!”

武馨安哈哈一笑叫了站在一旁的黃長生道,

“黃船主你來看看,這玩意兒可是真能指引我們到那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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