釋空高頌了一聲佛號,聽得武馨安又道,

“前頭不久……我那表嫂不見了,如今家裡人急得不成,正四下尋找呢,不知大和尚可有聽說過此事沒有?”

“阿彌陀佛,貧僧在寺裡靜修,倒是並未聽說城中的人口失蹤!”

武馨安嘆了一口氣道,

“我那表嫂自京城到金陵來,卻是沒有多少時日,便遭了這樣的禍事,今兒我便是來拜一拜菩薩,看看菩薩有沒有法子,將我那表嫂給救回來!”

“阿彌陀佛!貴親吉人天相,冥冥之中自有定數,當回來的自然會回來的!”

武馨安聽了又是一笑,

“那依著大和尚所見,我那表嫂當不當回來呢?”

“阿彌陀佛……佛祖當面,武檀越可向佛祖求問!”

“嗯!”

武馨安點頭,雙手合什衝著上頭的拜了拜,口中念念道,

“佛祖法力無邊,明察秋毫,這世上善惡自有報,相信佛祖必是能讓善有善報,惡有惡報的!”

“阿彌陀佛!”

二人一番對話之後,那釋空便告罪退了下去,武馨安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卻是眼兒眯了起來,

這大和尚有蹊蹺!

也虧得她眼尖,見那大和尚在自己說那句“善有善報,惡有惡報”時,眼角的肌肉不由自主微微抽了抽,且釋空大和尚手裡捏的那串念珠,灰不溜丟的色澤,不正是自己在客棧屋瓦下頭尋著的那種麼?

武馨安想了想問一旁立著的小和尚道,

“釋空大和尚必是有道高僧,若是不然怎得能用那人骨製成的念珠?”

小和尚應道,

“釋空師父確是德行高深,在吾寺之中僅次於主持方丈!”

“嗯……”

武馨安眯著眼兒笑笑不再多問,卻是轉頭問苗師傅,

“依苗師傅看,這大和尚可是有功夫在身?”

苗師傅不知她所問為何意,想了想還是據實應道,

“這大和尚看著瘦小枯乾,但腳下步履輕盈,猶如靈貓一般,立在那處我竟察覺不到他的呼吸,想來必是內力深厚,將那呼吸延綿至細小之極了!”

武馨安聞聽點頭哈哈一笑道,

“果然如此,我頭一回見著這大和尚便覺著他非比一般,只瞧不出來有何不同,還是苗師傅……您有眼力!”

苗師傅應道,

“我總歸自幼傳承,家學淵源,小時便跟著父親走南闖北見識過不少厲害人物,你這小丫頭見過多少世面,不知曉也不奇怪了!”

三人這廂在靈谷寺中用了午飯,這才坐上馬車迴轉,只到了魏國公府苗師傅下了車,徐三卻還賴在馬車上,死拉著武馨安道,

“師姐,時辰還早,即是都出了家門,也不急在一時回去,不如今兒我們去河邊見小月仙吧,聽說她最近又排了新曲兒!”

武馨安被她糾纏不過只得答應,讓馬車轉向城外秦淮河邊而去,二人到了河邊尋著小月仙,便在她那船上用晚飯。

小月仙笑道,

“即是二位小姐過來,必是要讓廚間的大師傅做些拿手好菜的,奴家這就下去吩咐!”

徐三這時節早將身子癱在船邊的軟榻上,一面吹著河風,一面取那小盤裡的奶皮小餅吃,聞言指了武馨安道,

“弄一隻……不兩隻鹽水鴨,我師姐好這一口,我想吃爆灼羊肚、煤銀魚、美人肝,對了……給我們弄道水母燴,再給我師姐來一罈景芝高燒,我要甜甜的葡萄酒!”

小月仙笑著應了一聲,

“奴家這就去預備!”

待得小月仙下去了,徐三斜眼瞧向坐在幾邊吃茶就小點的武馨安,問道,

“師姐,現下沒人了,你同我說說,那釋空大和尚可是有甚不對勁兒的地方?”

武馨安聞言一笑,

“釋空大和尚有甚麼不對勁兒,一個吃齋唸佛的老和尚罷了!”

徐三從鼻子裡噴了一口氣出來,

“嗤!師姐你少要糊弄我,我雖說平日裡粗枝大節,但一雙眼可是沒瞎,你說甚麼聽不懂大和尚的機鋒,可我瞧著你同大和尚來來回回好些話,分明也是在打機鋒……”

說罷坐起身,眼睛勾勾的盯著武馨安,

“師姐,你今兒去那寺裡到底是做甚麼的?”

武馨安眉頭高挑看著她,心中暗道,

“這丫頭看著大大咧咧,沒想到也有心思細膩的時候!”

武馨安便不瞞她了,笑眯眯道,

“前頭不是說了麼,我那表嫂失蹤了!”

徐三聞聽立時來了興致,又將身子貼近了幾分,

“怎得……難道是這大和尚虜走的不成?”

武馨安點頭道,

“我確是有幾分懷疑這大和尚!”

當下將這事兒發生的經過,又自己如何發現那念珠的事兒,湊到她耳邊悄悄的說了,徐三聽得是大眼亂眨,末了很是興奮的一拍桌子,

“好呀!即是如此……還不報官讓應天府的差役們將那和尚給抓起來!”

武馨安翻了個白眼應道,

“說的容易,若當真是那和尚,他能從屋頂上無聲無息,毫無痕跡的將一個大活人弄走,這身手武功又或是江湖上的手法那必是一流的,應天府衙門的差役能拿著他麼?”

“這個……”

徐三聞言也是一皺眉,

“說的倒也是,那些差役們平日裡對付平民百姓倒凶神惡煞的,可遇上街面上的混混都要先掂量幾分,更不用說江湖上的一流高手了!”

武馨安點頭道,

“這樣的高手,必要想法子一舉拿下,若是一擊不成,他遠逃而去,我那表嫂可就再沒回轉的希望了!”

徐三聞言皺了皺高挺的鼻樑,

“你那表兄與表嫂前頭不是欺負了你麼,怎得你又如此上心的尋人?”

武馨安應道,

“倒不是我想多管閒事,只如今我那表兄在家裡住著,奄奄一息,眼看就是魂歸西天了,我那繼母日日啼哭,鬧得是家中不得安寧,我父親也是深受其害,左右我不看他們,也要看在我父親的臉面上,將這事兒想法子給了了!”

徐三聽了便嘻嘻笑,支著下巴瞧她,

“我就知曉,師姐你是個面冷心熱的人,最是吃軟不吃硬了!”

武馨安聞言臉上一熱,瞪眼道,

“胡說!我……我就是嫌他鬧得家裡不安寧,早早走了也好清靜!”

徐三隻是嘻嘻的笑,

“知道!我知道!”

武馨安瞪她一眼,岔開話題道,

“如今我是懷疑那老和尚,可他那身手連苗師傅都說高了,只靠著我一人必是沒法子拿下他的!”

徐三聽了連拍胸脯,

“這……不是還有我麼,我來助師姐!”

武馨安翻了一個白眼,

“你那三腳貓的功夫,也就唬唬不懂行的外人,落在行家眼裡,人家一指頭都能將你撂倒!”徐三倒也不惱,哈哈笑著,突然一拍桌面,

“這有何難!我不成,不還有魏國公府麼,我大伯父手下可是蒐羅了不少奇人異士,尋幾個武功高強的,必能助我們拿下那和尚!”

她話音剛落,就聽得有人在門外應道,

“好你個徐小三兒,你當魏國公府是你一人的麼,想支使誰便支使誰?”

說著話,門被人從外頭推開,進來一人,徐三定睛一看便笑了起來,

“二哥!”

外頭正是那徐崇瑞,這廂進來見著武馨安拱了拱手,

“武大小姐!”

武馨安忙穿了鞋下地回禮道,

“徐二公子!”

這廂見過禮之後,武馨安便請了徐二公子上座,徐崇瑞也不客氣,一撩前袍坐了下來,卻是對二人道,

“你們的話,我在外頭都聽見了……”

頓了頓衝武馨安道,

“武大小姐,說這樣的事兒,一來小心隔牆有耳,二來小心我這妹子,她這嘴上可是不牢,不要事兒沒辦成,倒是先給你漏了出去!”

徐三聞言大怒,

“二哥,那有這樣編排自家妹子的,我是那樣的人麼?”

徐二瞪眼道,

“怎麼不是,若不是你在這裡又拍桌子又亂嚷的,我還不會被引來聽到你們的談話呢!”

徐三嘟起了嘴,

“二哥,偷聽人談話可不是君子所為!”

徐二哼道,

“這外頭花船之上,你還想尋君子?”

卻是再不理一臉氣惱,還想再爭辯的徐三,轉頭對武馨安,

“武大小姐,今兒這事確是徐某唐突無禮,偷聽了你的談話,不過此事只武大小姐與我這傻妹子多半是不能成事的,即是要借用魏國公府的人,那便由徐某出面才是最好,徐某有心助武大小姐一臂之力,不能武大小姐肯否應允?”

武馨安聞言想了想道,

“能有徐二公子幫手,自然是求之不得,不過……”

她頓了頓道,

“我也不過是憑空猜測,唯一有的證據便是那人骨念珠,那釋空畢竟是有道的高僧,且靈谷寺乃是太祖御筆親題的佛門聖地,若是抓錯了人……”

她這話一出,徐家兄妹卻是齊齊一擺手,

“怕甚麼!抓錯了人放回去便是了,難道他們還能尋魏國公府的麻煩不成!”

武馨安聽了不由嘿嘿一笑,果然是大慶豪門第一家,確是霸氣!

想了想卻是道,

“我也不知那釋空和尚有沒有同黨,打草驚蛇實在不好,我們還是先暗中察訪一番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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