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02章 絕望的衛子衿
洛郡外城，衛青家的小破院。
衛子衿一邊做晚飯，一邊不時看向院門，擔憂自語。
“天都快黑了，青兒怎麼還沒回來。”
然而，她的話音剛落，院門砰的一聲，被巨力轟開。
“青兒，你回……”衛子衿看清來人，驚喜的臉色，瞬間消失。
因為，來的兩人乃是王家的家丁！
“你，你們想要幹什麼？！我家不歡迎你們，趕緊離開！”衛子衿手裡拎著菜刀，顫抖的怒道。
“幹什麼？當然是去給我們老爺當小妾了！”一人冷笑。
另一人則是逼上前來，一把便奪過了衛子衿手裡的菜刀，戲謔道：“就你還想拿刀嚇唬老子？”
“走！”
那人一把抓住衛子衿的手腕，便往外面拉。
“放開我！你們這些混蛋！我弟弟是書院的學子！你們敢這樣對我，書院饒不了你們！”衛子衿拼命扎掙。
另一人上前拉住了她另一邊，冷笑道：“你弟弟？呵呵，你這輩子休想再見到他了！”
此言一出，衛子衿臉色驟變，失神片刻，嘶吼道：“你，你們把我弟弟怎樣了？！”
“沒怎麼樣，只不過，他運氣好的話會變成鬼回來找你！”一人譏笑道。
“青兒，青兒……啊……我跟你們拼了！”衛子衿像瘋了一樣，亂踢亂咬，“你們這群畜生，還我弟弟！”
“媽的，瘋婆子！”一人被咬的氣極，對著衛子衿甩了一巴掌。
“臉別打花了，要不然，老爺可沒興趣了。”另一人道，而後暴力的將衛子衿的手，反扣在身後，推著她往前走。
“啊……你們還我弟弟，還我弟弟……”衛子衿絕望而又無助，哭的撕心裂肺。
驚動了四鄰街坊，但看到是王家之人，卻無一人膽敢上前幫忙。
然而，兩人剛把衛子衿推出院子，迎面便見到了一個少年，揹著書簍，急速而來。
兩名大漢的瞳孔猛地一縮，活見鬼似的失聲驚呼。
“衛，衛青！”
一時間，兩名大漢和衛子衿都愣住了。
“青兒！”衛子衿短暫的失神，那失魂落魄的樣子，瞬間煥發生機，竟直接掙脫開兩名大漢的束縛，跑向衛青。
而後一把將他緊緊的抱住，放聲大哭。
“青兒，你還活著，你沒死，你沒死……”
一聲聲撕心裂肺的哭喊，讓在場所有人都為之動容。
衛青感受著衛子衿不住顫抖的身體，聽著這一聲聲碎心的哭喊，頭皮都炸了，一腔怒火在體內肆虐。
他是藍星的一名孤兒，沒有父母，沒有兄弟姐妹，親情對他來說很陌生。
原以為，他雖承載了原主的一切，但對這個陌生的姐姐，只會是一種因果上的關係與感覺。
可當他真正感受到這種，發自肺腑的感情，才知道，這種感覺是這樣的溫暖。
看到親人被人欺凌，又是這樣的心痛。
他內心深處，埋藏著渴望親情的情感，這一刻，被完全激發了出來。
這一刻，他再沒有將自己當成是個外來人，而是真正的衛子衿的弟弟！
衛子衿，是他姐姐！
“姐。”衛青的鼻子有些發酸，他這是心疼的，輕輕拍著衛子衿的後背，“姐不哭了，青兒沒事。”
衛子衿聞言，急忙鬆開衛青，扒著他來回翻看，緊張的問道：“青兒，你真的沒事？他，他們說，說你已經……”
“放心吧姐，青兒還要照顧姐姐呢，怎麼可能會離開你。”衛青給衛子衿擦了擦眼淚，而後將她拉到了身後，向那兩名大漢走去。
“很意外是嗎？”衛青的臉色冷了下來。
將他踹下山崖的人，就是他們！
兩名大漢的臉色很不自然，但大庭廣眾之下，怎會承認？
要知道，衛青可是書院初學學子中，成績最優異的，若是承認他們對他下殺手，書院絕對饒不了他們。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一名大漢道。
另一名大漢則是沉聲問道：“小子，你想幹什麼？我們只不過是想請你姐姐，去我王家做客而已。”
“做客嗎？”衛青已經來到兩人近前，抬手對著兩人的臉，狠狠甩了上去。
啪啪，兩道清脆的耳光聲陡然響起。
直接把兩人給打懵了。
他，他居然敢打他們！
街坊四鄰，看的十分解氣，但依舊不敢起鬨。
“啊~”衛子衿嚇了一大跳，但旋即反應了過來，她雖然心中很暖，弟弟長大了，能替她出氣了，可這是王家人啊。
打了他們，王家豈會善罷甘休？
“青兒！”衛子衿急忙跑了過去，“不要動手，姐姐沒事兒，他們真的只是想請姐姐去做客而已。”
“小子！你他孃的敢打老子？！”一名大漢回過神來，氣急敗壞。
“小子！你找死！”另一人更是怒不可遏，作勢就要對衛青動手。
衛青怡然不懼，冷聲道：“我是書院弟子，你們敢動我一下試試！”
兩人要動手的身體，頓時停滯當場，臉色鐵青。
“是你先打我們的！”一人很不甘，“我們打還回去，書院也不能說什麼！”
“是嗎？那你來吧，我站在這不動！”衛青戲謔的笑道。
“你！”那人的臉色難看至極，動了動身體，終究還是沒敢動手。
“小子，你有種！”另一人咬牙切齒，“我們走！”
“你給老子等著！”
兩人露著兇狠的目光，狠狠掃了一眼衛青，抬腳就走。
他們雖然很不甘，但再待下去，只能自取其辱。
畢竟，事情若是鬧大，吃虧的只能是他們。
而家主也會責罰他們，這事兒，可不能拿到檯面上來！
“好！打得好！”
待倆人走遠，街坊四鄰才敢大聲叫好。
衛青沒有多說什麼，他不怪這些人冷眼旁觀，畢竟都是窮苦人家，怎麼敢和王家過不去。
但他也不會去和他們談什麼感情。
只是扶著驚魂未定的姐姐，回到家中，關好院門，回到屋內。
衛子衿的眼淚，不由再次落了下來，拉著衛青的手，心疼的問道：“青兒，到底發生了什麼，他們為什麼說你已經死了。”
“別想那麼多了姐，我這不是沒事兒嗎？你就只管放寬心，以後，有弟弟在，誰都不敢再欺負你！”衛青拍胸脯保證，繼而又道。
“姐，我知道，你怕我擔心，所以才不把事情告訴我。但是，青兒已經長大了，可保護姐姐了，以後，無論發生什麼事，都不要瞞著我好嗎？”
“嗯。”衛子衿紅著眼眶點頭道，她知道衛青不想讓她擔心，也沒繼續追問他到底遇到了什麼危險。
只是貝齒咬著嘴唇，躊躇了良久，似是對衛青說，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其實，嫁給那個老東西，也沒什麼。那老東西乃是舉人之位，在這洛郡中地位極高。”
“到那時，我們姐弟倆也有了依靠。你也能借此向上爬，一路順風順水。”
衛青聞言，心都碎了，有此姐姐，死而何憾。
他很清楚，姐姐這是怕他再被王家人下殺手，所以，要犧牲自己，來換取他的安全，以及，未來！
可是，以姐姐換來的生命與未來，即便是死，他也不會要！
而且，事情，也遠未到死這個地步！
“姐！青兒明白你的良苦用心。但是，哪怕是我死了，也絕不會讓你這麼做。”
衛青的雙拳突然緊緊一攥，語氣中帶著怒火的堅定道。
“更何況，後天便是文碑盛典了，只要我凝聚出文碑，再作出一首超越所有人的五言絕句，就能拿到首甲頭名的秀才之位！”
“到那時，那老東西，就絕不敢再輕易對我們怎麼樣！”
文人凝聚文碑，需要自身文力與靈氣融合，兩者達到一定的高度與數量，就會凝聚成碑。
然而，這兩種力量很難凝聚到一起，因為在凝聚的過程中，會被天道壓制的四散溢位，損失高達十之五六，依靠自身的力量，非常難成功。
而文碑盛典，便是柳國國君，為了幫助文人學徒凝聚文碑，專門在各郡書院舉辦的盛典。
屆時，書院會給每一個學徒，派發一冊陛下賞賜的文碑金書。
而學徒則需要在文碑金書上，寫出儒家基礎典籍《爾雅》的內容和解釋。
書寫出內容的過程，便是匯聚靈氣的過程。
而解釋準確無誤，便是激發自身文力的過程。
在這兩個過程中，文碑金書便能將文力與靈氣有八成都匯聚其中，繼而籠罩文人，最終凝聚成可儲存靈氣的文碑，達一品文人之境。
文碑盛典，也是一場考核，最終是要決出名次的。
前三甲的賞賜，可是非常豐厚的。
而決出名次的考題，便是賦詩！
題目也是陛下派人從國都，隨文碑金書一起送達的，在此之前，沒有人能知道是什麼。
而詩的種類，是隻有四句，每一句只有五個字的，最基礎的五言絕句。
當然，這並不是說文人只要能作出五言絕句，就能言出法隨，展現出詩文可怕的力量。
而是要達到非常高的意境才可以。
原衛青身懷‘臨’字真言，再加上自身非常刻苦，他凝聚出文碑本就有九成把握。
而他現在又有《臨字經》，還有一天時間，可以嘗試修臨字真言，以此來對抗天道壓制，他有十成把握能凝聚出文碑！
至於，賦詩那一場。
他覺得，自己只要把原主沒學完的《爾雅》接著學下去，讓《盜天冊》吸收，到時候，給他偷來一首牛逼的也說不定。
他現在這個身份，王洪都不敢直接動衛子衿，而是先要無聲無息的除掉他！
若是讓他再凝聚出文碑，得首甲頭名的秀才之位。
那王洪又豈敢放肆？
不過，至於背地裡會怎麼對付他，就不知道了。
當然，只要能讓他不敢輕易動手，便是機會！
只是，這一切的前提是，需要他抓緊時間修行，學習！
“嗯，姐相信青兒一定能成功的！”衛子衿擠出一個笑臉，只是心中卻還在悲愁。
哪怕他們拿到首甲頭名的秀才之位又能怎樣？
王洪可是二品文人，還曾做過官，要實力有實力，要人脈有人脈。
他們姐弟倆有什麼？到頭來，還是被逼入絕境。
“爹，娘，你們放心，到時候，我就嫁給那老東西，絕不會讓青兒出任何事！”衛子衿心中堅定。
“這就對了。”衛青不知道衛子衿心中所想，只是笑著安慰衛子衿，而後又堅定道，“好了姐，青兒要回房修文了，你放寬心，一切有我！”
衛子衿強行擠出一個笑容，道：“好，姐繼續給你做飯去，你好好讀書。”
“嗯，辛苦姐姐了。”
衛青不敢耽誤時間，拿起書簍向自己的房間走去，畢竟，後天一戰，關乎著他和姐姐兩個人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