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你賬上!”宋玉善微笑著說。

晴天霹靂也不過如是了。

趙大山恨不得抽自己一爪子,叫你昨兒晚上“督促”它們修煉!

這下好了,它們一下子就開智了。

他自個兒都還欠著山長一份束脩呢,這下好了,一次多欠了三份。

這得是多大一筆錢啊!

趙大山感覺自己真的身負一座大山了。

“對了,它們叫什麼來著?”宋玉善問。

既然開了智,就要上學,得有個稱呼。

“大黑,二黑,小黑。”趙大山指著三條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三條狗,有氣無力的說說:“腦袋大的是大黑。”

大黑昂了昂下巴。

“耳朵尖的是二黑。”

二黑抖了抖耳朵。

“尾巴短的是小黑。”

小黑搖了搖尾巴。

趙大山看它們歡快的樣子,閉了閉眼:

“山長,真的不能讓它們自己賺錢付束脩嗎?”

他還想努力爭取一下。

“你是它們的主人啊。”宋玉善說。

趙大山果斷搖頭:“不,我不是它們的主人,從今天起,我趙大山和三黑斷絕關係,請您把欠賬記它們自個兒頭上吧!”

三黑開了智,已經能聽懂了,齊齊看向他,歪了歪腦袋:“汪?”

“你們別怪我,我上有老,不能下還有小了,你們已經是成年的狗子了,得學會離開家自己討生活了。

反正以後,咱們各過各的,我放你們自由,你們的束脩,自個兒想辦法!”

趙大山無情的說。

都是開智了,怎麼能還要它養?堅決不可能!

他還得給娘養老呢,可沒有多的錢給狗子們交束脩!

反正現在也不用狗子們幫著撿看家、撿獵物了。

宋玉善:“……”

她已經感受到趙大山的幽怨了。

“罷了,那就記它們自己頭上了。”宋玉善說。

趙大山立馬高興起來。

“不過你也要說話算話,從今以後,你不是它們的主人,它們也不是你的所有物了,你們都是妖怪學院的學生,大家都是一樣的。”宋玉善說。

趙大山點頭如搗蒜。

三狗開了智,妖怪學院的學生數量達到了九個之多,終於像是個小班級了。

宋玉善也大有收穫,一晚上得了3點功德,功德壓力緩解了不少。

用完早膳後,妖怪們回學院上學,宋玉善則去藏書樓學習陣法。

剛看了沒多久,師姐就找來了。

“慶餘堂的老掌櫃又來了?”宋玉善跟著師姐去了前頭的偏殿,果然看到了那老頭兒。

還不是他一個人,後面還有三個修士。

都是凝氣境初期,年紀看著也不小了,估計得有三十歲往上。

“宋前輩!”

看到她出來,餘慶連忙帶著徒弟們迎了上去,熱切程度,和上次有天壤之別。

“當不得您一聲前輩!”宋玉善連忙說。

她修為與他們相當,年紀又比他們小,這也太客氣了。

客氣的宋玉善都感覺有點來者不善了。

“您這話說的,在紙紮這一道上,您便是前輩!”餘慶笑著說。

宋玉善越發覺得不對了:“餘掌櫃,我聽師姐說了,您是想來上紙紮課的。只是我這一時還騰不出時間去考紙紮術的資格幡,所以怕是沒法兒教了!”

“資格幡是給凡人看的,我們修士之間哪用得著這個!”餘慶理直氣壯地說。

“……”宋玉善無奈:“您上回可不是這麼說的啊!”

“那是老朽愚昧,還請前輩教教我們吧!”餘慶說。

這是真拉下臉來求了。

宋玉善心想,這不至於吧!

餘慶開的慶餘堂都快壟斷臨江郡的紙紮生意了,雖說也就餘慶一個紙紮術小成了,但是小成的紙紮術,做些鬼魂用得上的紙紮已經完全夠用了啊。

本就是修行天賦不佳,難有寸進,才專研紙紮術謀生的人,已經有了自己的謀生手段了,怎麼會這麼低聲下氣的來求她?

她也懶得拐彎抹角了:“掌櫃為何這麼著急?”

“您不教,我們這些做紙紮生意的,就快活不下去了。”餘慶哭喪著臉道。

“為何?”宋玉善很是驚訝的問。

“為何前輩您真的不知道嗎?”餘慶嘆了口氣,幽怨的看著她:

“年後,好些老主顧來店裡買紙紮,乘興而來,敗興而歸。

金銀元寶,他們都不要了,卻要買什麼鬼幣。

我們也是拿香燭找了許多鬼,才弄清楚原委,找上您的。

您不是說也要開課教紙紮嗎?我們也不學多的,只求您把這鬼幣的做法教給我們。

要多少錢的學費,您只管說!”

餘慶也算是臨江郡城紙紮行業的龍頭老大了。

但在修士之中,他不過是個沒天賦、沒前途的底層修士罷了。

對別的一樣天賦不佳,學紙紮術的修士,他能硬氣,但對擁有年輕凝氣中期修士的甘寧觀卻不敢造次。

是的,他忌憚的其實並不是宋玉善,而是剛升了階,身份牌上又綴了一塊玉石的秦緣。

沒辦法,修士與修士之間的爭鬥,郡城的律法也管不著,那就是看誰有本事了。

宋玉善聽他說到鬼幣,忽然想到了一種可能:“不會是有鬼給家人託夢,讓他們燒鬼幣下去吧?”

餘慶點了點頭:“正是如此。”

他知道時也驚呆了。

事實上,他雖然做著紙紮營生,但是和鬼打交道卻並不多。

一個是城中夜間也不許鬼遊蕩,難有看到鬼的時候,一個是成了鬼,就是另一個世界的了,身無長物,依賴陽世供養,沒有打交道的必要。

他的天眼術也只是入門,沒有去過陰世,對陰世的瞭解還停留在過去從典籍上看到的三言兩語。

只知道紙紮對鬼魂來說,是很重要,很得用的東西。

要不是這次出了問題,他尋鬼來問,還不知道現在的陰世,已經大變樣了。

而這一切的源頭,就是宋玉善,這位小地方來的,如今在甘寧觀門下的年輕修士。

正是查了宋玉善,他才把她跟那日上門狂妄的說自己紙紮術已經圓滿,能教他到大成的女修士對上號。

宋玉善一時間都不知道說什麼好。

郡城的書局開的太順遂了,她都沒想到,還能鬧出事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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