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缺懵了。
歸墟戒內誕生的古神界？
“我去，怪不得老子在星空，怎麼找都找不到古神界，原來古神界，一直在歸墟戒內！”
他驚了。
這他麼太戲劇了。
要不是成為陰陽三步境，讓歸墟戒之力開啟，可能他一輩子都察覺不到。
而更讓他驚的是，丫頭要開啟人間道了。
“以前每到一個世界，系統都會提示，讓無垢之靈進行進化，開啟某個道，唯獨來了人間這麼久，卻半點提示都沒有！”
他細細沉吟，眸中有恍然，接著是複雜之色。
原來問題，出在雪凌洛身上。
抓狂的情緒，逐漸平緩。
葉缺抬起頭，望著這方蒼穹，喃喃道：“因為，曾經的丫頭，也是人。可她父母被殺，家族被滅，她早就厭惡了人。”
人，是丫頭的厭惡之源。
所以，丫頭來到人間，系統才沒有出現任何提示。
直到現在，當古神界支援丫頭時，才被迫讓丫頭，強制性開啟人間道。
“葉缺哥哥，我不想進化！”
丫頭飛了出來，穿著普通的白色連衣裙，楚楚可憐，似乎做了噩夢，知道了些什麼，眼睛都紅了。
葉缺抱著她，感受著她身體的顫抖，感受著她內心的恐懼，輕輕一嘆。
當年，他見證丫頭從天真到歷經黑暗的歷程，也親眼見到丫頭被殺，印象極為深刻。
那是他第一次，見到了什麼叫極惡。
“她怎麼了？”
帝惜薇詫異的飛來。
葉缺深深凝視帝惜薇，沉聲道：“你曾經不是說，你和丫頭很相似麼！”
帝惜薇一愣，旋即恍然一驚，低沉道：“她，要面對那些東西了？”
“是的。”
葉缺難受道。
丫頭是他的寶貝，一路陪著他走到現在的心頭肉。
要是丫頭難受，他也會不好受。
“葉缺哥哥，我不要面對！我不進化！”
丫頭很抗拒，內心最深處的隔閡，早已改變了她的世界觀。
要讓她面對，可能只有改變記憶才能做到吧。
“那哥哥陪你進化好不好。”
葉缺不想讓丫頭獨自面對。
他會始終站在丫頭的身後，做一個頂天立地的大靠山。
丫頭紅著眼睛抬起頭，望了望葉缺，哭道：“哥哥，我不想進化。”
這還是她第一次，拒絕葉缺。
葉缺猶豫了一下，輕輕道：“如果你不進化，哥哥就會死，你願意嗎？”
這不是說謊，是事實。
而他也相信，丫頭會做出正確的選擇。
事實證明，葉缺是丫頭心中唯一的依靠，內心深處不可動搖的溫軟。
當葉缺說出這句話時，丫頭愣住了，然後哭了，但哭著哭著，又答應了。
看來，世間最不想面對的黑暗，也抵不過她心中的那處溫軟。
“惜薇，去仙界尋碎片，遇到危險就回來！”
葉缺抱緊丫頭輕聲道。
“祝你們成功！”
帝惜薇嘆了口氣，直奔仙界而去。
“系統，我要陪同無垢之靈進化！”
“無垢之靈要在古神界進化，宿主作為古神界界主，有資格參與！”
“叮！宿主是否願意陪同無垢之靈，進行超然進化，開啟人間道？”
“我願意陪同！”
“叮！超然進化開始倒計時：10，9，8，7，6……3，2，1。”
“叮！開始進化！”
刷——
葉缺和丫頭，同時被歸墟戒吸收，進入了古神界。
那一刻，他們踏上了往昔歲月，橫穿時空，追溯記憶中的那一片殘土。
一切的一切，迴歸原點。
歲月如初，曾經的古神界在他們眼裡，還是那麼的無邊無際。
昔年的他們，眼中只有那一小片池塘，絕想不到往後的無邊汪洋。
星夜爛漫。
咻——
一隻巴掌大的烏龜，賊溜溜嘞，跟大黑耗子似的竄進雪家倉庫，貪婪的吞吃各種珍寶。
而命運的邂逅，就此開始。
黑暗中，葉缺和雪凌洛出現在這段不堪回首的回憶中。
他們望著這熟悉的一幕幕，心神氾濫，情緒起伏。
“哥哥，原來你在偷吃我家寶物。”
雪凌洛挽著葉缺的手，有些緊張，但被小龜龜偷吃的一幕緩解了不少。
葉缺有些尷尬，怎麼說嘞，可能這就叫不打不相識吧。
今日的古神霸主，不曾想也有一段做賊的經歷。
當年的他，還是一如既往的不要臉。
不過那時，他還知道收斂，略顯某種青澀，偷吃就偷吃，還賊緊張的說。
這要擱到現在，按照這貨的尿性，不用偷不用搶，就賴你家蹭吃蹭喝，連臉皮都不要的那種，能把人噁心吐。
這就是賤的昇華。
從青澀到臉不紅心不跳。
從偷偷摸摸到死皮賴臉，還頗為自豪的那種。
雪凌洛不是真的憨憨，這麼一對比葉缺哥哥的變化，楞是把自己的緊張給搞沒了。
“叮！超然進化成功機率增加10%！”
葉缺表示：？？？
他做夢都想不到，自己的賤之昇華，竟能讓丫頭增加成功機率。
不過吧，該來的還是得來。
夜間殺手的突襲，瞬間讓丫頭抑鬱。
雪家護衛被殺，丫鬟下人倒地，血流成河，頃刻間的變化，如刺刀利刃入心口，疼得猝不及防。
這是丫頭不願面對的回憶。
“叮！超然進化失敗機率增加90%！”
葉缺趕緊捂住丫頭的眼睛，心裡那個疼啊，不僅疼進化的失敗機率，還疼這丫頭的遭遇。
“不行！一旦讓她見到父母被殺，會直接進化失敗！”
葉缺咬咬牙，選擇向雪凌洛妥協。
手一揮，施了幻術，將這片血腥改變。
不然，猝不及防的血腥，把丫頭弄崩潰，進化絕對會失敗。
“丫頭，提著劍殺回去吧！你能改變這一切！”
葉缺施完法，悄然消失，丫頭再見這方回憶時，愣神了。
她成了那個十三四歲的小公主，躲在父母的身後，一切都未改變，一切都還來得及拯救。
血腥如同地獄的雪家，殺手肆虐，圍攻而來，個個冷笑，彰顯此地恐怖。
雪母漂亮嫻熟，跟雪凌洛極為相似，但女子本弱，為母則剛，在這種生死存亡之間，展露出一個母親該有的堅強。
家父強壯，為雪凌洛撐起一片天。
躲在他們後方的雪凌洛流淚，心疼到臉色煞白。
葉缺卻已緩緩升空，背對圓月，張開雙手，低沉如神靈低語：“你想要父母健在，人與人友好，沒有爭鬥和痛苦！我滿足你！無限月讀……呸，走錯門了！”
這貨給了自己一巴掌，訕訕的一笑，雙手施法，對著這方世界一揮手，如神靈低語：“道源禁術，無恆之界！”
葉缺編織出美好世界，滿足丫頭想要的一切幻想。
“這一次，我不會選擇逃走！我要救我父母！我要去找葉缺哥哥！我想要大家永遠在一起！”
丫頭身臨其境，並未察覺，或者說，她明知是回憶，也甘願沉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