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鬱蘇的聲音有些喑啞,一夜沒睡雖然對他的身體造成不了什麼損傷,但是他的心裡難受極了。

也不知怎的,就是難受。

怕林青言就不要他了,怕一切都是一場美夢而已。

特別是他們現在還在這個地方,還在漁村的小破屋裡。

林青言俯下身子,伸出一根手指來抬起了鬱蘇的臉。

只見他的眼睛,眼尾紅紅的,臉上還有淚痕。

睫毛上還掛著些許淚珠。

林青言的心,瞬間就軟了下來。

“哭了一夜?”林青言軟聲問道。

鬱蘇擦了擦眼睛,咬著嘴唇,雖然他不是很想承認,但是還是輕輕地點了點頭。

林青言將他拽到自己的懷裡來,一下一下的摸著他的軟發。

“我該拿你怎麼辦呢,為什麼你去做這麼大的事情,都不跟我說一聲呢?”林青言說話的聲音很輕,她真的是拿鬱蘇沒有辦法。

她從來沒有見過這麼難纏的小朋友。

“別不要鬱蘇。”鬱蘇抓緊了林青言的衣袖,輕輕的啜泣著。

“我什麼時候說過不要你了?”林青言揉了揉鬱蘇的頭,他這副模樣,是個人看了都會心疼的。

偏偏有時候做事就是氣人。

她昨天晚上見鬱蘇不見了,就知道他定然是去幫她報仇了,可是不需要的。

只要讓將士們都吃飽喝足,拿下敵國,是她們的事情。

“可是,可是鬱蘇又犯錯了。”鬱蘇像個十分無助的小狗似的,脆弱極了。

他知道做了這件事情可能林青言不會高興的,但是總不能讓鬱蘇這般隨意的被人給欺負了。

他忍不了。

“那鬱蘇都知道這次自己做的不對了,下次還會再做嗎?”林青言看著鬱蘇的眼睛。

他之前會是個怎樣的人呢,年輕的時候當也像個桀驁不馴的小狼崽吧。

鬱蘇搖了搖頭,“再也不會了!”

他最怕看見的,就是林青言對他失望了。

而且他也希望,自己能在林青言的身邊久一點。

林青言很厲害,身邊也有很多很好的朋友,若是沒了他,總可以找到更好的人。

可是他不一樣,他的這一輩子,都是為了林青言而活的。

“您還生氣嗎?”鬱蘇小心翼翼的抬起頭來看了一眼林青言的臉色。

“上來吧,給你膝蓋塗點藥酒,生氣?當然還生氣了,短時間內消不了的。”林青言十分坦然的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她沒有必要刻意隱藏自己的情緒,只會讓鬱蘇更加不安。

還不如坦坦蕩蕩的說出來呢。

“我很厲害的,不會輕易受傷。”鬱蘇又跟林青言強調了一次。

這話他說過很多遍了,目的就是為了讓林青言不要那麼的擔心他。

可是好像每次說過之後都不太管用。

“你再厲害,你也是個人,你一個人,闖入人家幾萬人的營帳裡,若是這些人都醒著,並且發現了你,你確定你能活著回來嗎?”林青言將藥酒在鬱蘇的膝蓋上倒了一大灘,用力的揉著。

跪了一宿了,要將他的膝蓋放鬆一下。

不然今天連路都未必能走。

“我還有您給的藥,而且打不過我可以跑。”鬱蘇對自己的身手十分自信。

只是一些將士,奈何不了他的。

將士們的心沒有他純粹,他遇見了敵人,能夠想到的唯一事情,就是殺了他們。

“我給你的藥就算是再厲害,也沒有辦法讓幾萬大軍在幾秒鐘的時間內全部撂倒,你把我想的太像一個神仙了鬱蘇。”林青言的藥若真是那般厲害,乾脆就自己建個國家算了。

一有外人來犯,就直接藥粉一撒,全部能變成戰俘。

為什麼不這樣做呢,就是因為殺傷力沒那麼大。

“腦子是個好東西,你得多用用,別隻是單純的讓它長在你的脖子上,等著有朝一日有人來摘。”林青言點了點鬱蘇的小腦瓜。

也不知道他的腦袋裡裝的都是一些什麼東西。

沒什麼有用的。

鬱蘇十分乖巧的在床上躺著,“下次不會了。”

“你這次到敵軍的軍營裡去,做了些什麼?”林青言昨晚就懶得問,現在氣總算是消下來一些,也有心情問了。

鬱蘇咬著嘴唇,也不知道該不該說,可能說了林青言會生氣,但是不說也會生氣。

“給她們的營帳燒了……”因為將軍說了要去燒她們的糧草,那剩下的不就只有營帳了嗎。

林青言笑了笑,也沒說自己到底是氣還是不氣。

這下敵軍的仗打的可費勁了,沒有糧草,還沒有營帳,也不知道昨晚到底損失了多少人。

“走吧,去軍營那邊看看有沒有說這件事兒。”林青言已經將藥都揉進了鬱蘇的肌膚裡。

她用靈泉水做的藥水,恢復起來很快。

鬱蘇現在是林青言說什麼就是什麼,半點也不敢違逆。

林知雲早就將自己收拾好,在外面望風了。

“雲兒,看什麼呢,去演武場找你的哥哥姐姐們去吧。”林青言開口說道。

林知雲看了看林青言,又看了看鬱蘇,這就和好了?

感覺有點奇怪,但是說不上哪裡奇怪。

比起兩個人到底是怎麼和好的,還是感覺演武場更有趣一些。

等一行人來到演武場的時候,正好聽見了將士們在一旁議論著。

“我們昨天晚上是不是隻燒了她們的糧草啊?感覺我的記憶都有些混亂了。”

“是啊,我也記得是隻燒了糧草的,但是她們的營帳到底是怎麼沒了的呢?”

“聽說沒有糧草沒有營帳,敵軍馬上就要退軍了,我們馬上就能回到京城去了!”

將士們聽著這樣的事情,只覺得開心極了,她們已經出來太久了,是時候回到京城去看看了。

也是時候回家去看看了。

“立了一個大功啊?”林青言調笑般的同鬱蘇說道。

鬱蘇垂著頭沒有說話,現在只要提到這件事,他的心裡就一陣後怕。

既然都這麼說了,或許能證明這次戰鬥真的快要結束了。

林青言也已經早就想要過上和平的生活了。

雖然不太喜歡這裡的鎮民們,但是她還有她的學生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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