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言聳了聳肩,她信也不信,她只不相信一個人會因為另一個人而活著。

鬱蘇看見她的表情,有些自嘲的笑了笑,有的時候他真的希望,她之前的記憶還在。

“誒你聽說了嗎,村頭養雞那家的雞都死了呢,好像是傳染病啊。”

“啊?還有這事兒呢,那最近可不能再跟她們家來往了,萬一給我們家的雞也過上病怎麼辦啊?”

“你聽誰說的這事準嗎?”

“嗨,這是林大夫她家的孩子說的呢,這事能有假嗎?”

林青言聽著路過人的議論,兀自笑了笑,她家雲兒果然有幹壞事的天分。

鬱蘇的動作頓了頓,訊息竟然能夠傳的這麼快,是他低估了小漁村的能力。

不多時,門口便傳來了細碎的聲響,院子裡接連傳來重物落地的聲音。

鬱蘇眉頭一皺就想推門出去看看。

林青言一步上前拉住了他的手,“別出去,我們等大餐。”

鬱蘇停住了想要去往門外的腳步,改成偷偷從門縫裡觀察,果不其然,那死雞被一隻一隻的扔進院子裡來。

“燒水吧,先做好準備,等準備好了我們就去把這些雞都處理一下,恐怕未來一年的口糧都有了。”林青言聳了聳肩。

吃不吃得完都不一定。

此時也臨近過年,過完年他們就要為日後的生活做準備了。

鬱蘇憋了半天才說出來一句,“您真神了。”

眼見著死雞已經將院子都堆滿,嚇得小毛驢耳朵都豎了起來,外面的人才淅淅索索的離開了。

待外面的人一離開,林青言就走出門去,將那些雞都收拾了起來,燒水拔毛,開膛破肚,收拾的乾乾淨淨。

林知雲回到家裡來,就看見了一地的雞毛,

還有一排白白淨淨的雞,給他嚇了一跳,“孃親,這是怎麼回事啊?”

林青言聳了聳肩,好心的給兩個人解釋道,“叫你出去散播這個訊息,就是為了讓那養雞大嬸聽見,她聽見以後出於對我的怨恨,定會將這些病雞都扔到我們家裡來,為了讓我們發病,日後就算看見我們還好好的,她也沒法說什麼。”

畢竟這雞是她自己扔進來的,若是還想在小漁村裡生活下去,就必不可能來找她們的麻煩。

林青言有時候覺得,她已經被這兩個小崽子給帶壞了。

她在剛剛甚至還在心裡對那養雞大嬸有些愧疚,畢竟一夜之間損失了這麼多的雞,失去了銀子的來源。

但是再想想,她又燒不出舍利子。

“馬上就過年了,我們吃點好的,但是下次可不許去將別人的雞掐死了,這麼多雞吃到猴年馬月去。”林青言說著,卻沒有半點責備林知雲跟鬱蘇的意思。

若是一直憋著這情緒,他倆心裡也難受。

“好耶!孃親,我今天出去的時候,有好幾個小孩子都喜歡跟我玩。”林知雲的眼睛亮亮的,他第一次知道有小夥伴原來是這種感覺。

雖然他還是喜歡跟爹爹和孃親在一起,但是偶爾有些小夥伴也不錯。

林青言用乾淨的手背揉了揉林知雲的小臉,“真好啊,我們家雲兒知道出去交朋友啦。”

林知雲像一隻歡快的小鳥一樣,衝到了鬱蘇的身邊,又將在外面跟林青言所說的話複述了一遍。

“林知雲!你別以為村東頭的幾個小孩兒喜歡跟你玩你就了不起了!”

“對!你就是個烏龜小王八!我們永遠都不會跟你一起玩的!”

“廢物爹!廢物娘!生出個小廢物林知雲!”

林知雲聽完,手裡的雞脖子差點被她直接掐斷。

屋內鬱蘇的眸色也冷了下來,冷哼一聲牽起一邊嘴角,“兒子,幹他,幹不過就別回來!”

這幾個小東西真是嘴賤,平日裡他們就抱團玩的好,不愧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林青言剛剛打算出門去教訓一下這幾個兔崽子,就見林知雲扛著趕小毛驢的鞭子就出門去了。

沒過多久就聽見外面傳來了小孩的哀嚎聲,堪稱震天響。

“林家的小廢物打人啦!救命啊!林家的小廢物打人啦!”

哭嚎聲跟叫聲還有鞭子聲混合在一起,是一種難以言喻的混亂。

林青言將雞都處理好,水盆倒掉,又將所有的雞毛都整理好放進籃子裡。

等到外面的鞭聲平靜,林知雲才扛著鞭子雄赳赳氣昂昂的走了回來。

“報!敵軍已被打跑!”林知雲將鞭做劍,滑稽的做了個動作。

林青言上前一步,將林知雲抱起來轉了個圈,吧唧在他的臉上親了一口,“雲兒做的真棒,孃親獎勵你個親親!”

林知雲嘿嘿的笑了兩聲,小聲開口問道,“孃親,我們會不會有麻煩啊?”

他可是狠狠的將那幾個小孩揍了一頓。

而且他們的爹爹都不是啥省油的燈,一個兩個都小嘴叭叭的賊能說。

林青言朝屋裡努了努嘴,“不是還有你爹呢嗎,再不濟還有我呢,怕什麼?”

鬱蘇此時也已經將東西都收拾好,一隻只的白斬雞都被整整齊齊的堆在廚房的外面,還拿了一個布蓋上。

若是夜間看,多少有幾分駭人。

她們剛剛把這些收拾好,外面就響起了急促的腳步聲,林青言探頭一看,三個小孩加上他們的家長,足足九個人,陣勢可不小。

“林家的!給我出……您出來一下好不好?”外面的女人話說到一半就緩了口氣,她沒法保證自己一輩子都不生病,不需要林青言的救治。

林青言朝林知雲笑了笑,做了一個全都交給我的手勢,這才將大門開啟。

面前的三組家庭規規矩矩的站在林青言的面前,三個小孩哭的稀里嘩啦的,鼻涕跟眼淚都掛在臉上,衣服也髒兮兮的。

林知雲揮鞭子的時候,也沒注意都往哪打,有個孩子的臉上還有一道,看上去可憐兮兮的。

“那個,其實我們幾個就是想來問問,我們家的兒子怎麼你家孩子了?被打成這模樣。”中間的女人賠著一幅半笑不笑的臉開口說道。

其實她們家的兒子也沒那麼重要,但是在村裡最注重臉面,她們的兒子捱了打,就像是在打他們的臉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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