龔齊勇不覺得他們之間的信任能像水缸一樣溢滿,主要肋骨斷裂的感覺太痛苦了。

看見這個小姑娘,他就感覺肋骨隱隱作痛。

“我想多活幾年。”

“嘿嘿——”

簡月嵐笑了兩聲,看樣子她那一腳太狠,把龔伯都給嚇的留下心理陰影了。

就行的,沒信任就信任,反正成不了忘年交。

“你們套子夾子都取完沒有?”

“還有幾個沒收。”

“那還等什麼,趕緊收了我們回去。”

結果這一收,就收到了東北虎進食的地方。

五伯他們看著套子旁邊一看就是人為堆起來的雪堆,又看看簡月嵐,沉默著將雪堆給扒了。

然後,他們看見了被啃食的破破爛爛的狍子屍體。

察看一下撕咬痕跡,五伯嘆氣,“大貓乾的?”

簡月嵐嗯了聲,指著殘缺的狍子屍體,“這要帶回去麼?”

“帶!”

也是肉。

哪怕大貓把好肉的吃了,內臟也吃了個乾淨,剩下的骨頭和肉也還有不少。

帶回去清洗乾淨拿來燉湯做肉乾什麼的,味道也不會差。

於是,大黃它們拉著的爬犁上,又多了一隻殘缺的狍子屍體。

等回到木屋子,已經是下午三點多。

簡爸他們也回來了,收穫同樣不少。

然後,一群人蹲在一起清點收穫。

雪兔、飛龍、傻狍子、野豬加上狼,所有的獵物加在一起,保守估計得有上千斤的肉了。

去掉皮毛、頭和骨頭之類的,能收穫到的淨肉也有幾百斤。

“還獵嗎?”

清點完後,葉臨星問道。

“獵。”

這點肉壓根就不夠,家家戶戶都等著這次秋獵好過個年。

五伯一錘定音,轉頭跟三伯道,“三哥,明天你先帶隊將這些肉運回去,我和知知他們繼續在山裡轉悠幾天。”

“看能不能在弄點肉回去。”

“行!”

分配好明天的工作後,五伯和簡爸又開始忙活著吃的。

晚間吃的是狍子肉和飛龍湯,狍子肉一半用來烤,一半用來烀著吃,配上飛龍湯和粗麵餅子,一群人再次吃了個肚皮溜圓。

剛吃飽,後院拴起來的兩隻香獐子不幹了,咚咚撞木頭要吃飯。

“糟糕,我把香獐子給忘了。”

簡爸一拍大腿,火急火燎跑去看了眼香獐子,又一陣風似的颳了出來。

“閨女走,和爸給香獐子弄吃的去。”

既然要養,那就好好養。

一公一母只要他好好養,等春暖花開發情季節到了,兩隻一旦配成功,他養香獐子的隊伍就會逐漸壯大。

等到了那個時候,他就有源源不斷的麝香可取。

這是一本萬利的買賣。

得精心伺候著。

“知知你休息,我和爸去。”

簡月嵐正要起身,葉臨星一把摁住她主動請纓。

簡爸,“······”

心是好的,可惜,這活他幹不了。

“你不行,得知知上。”

小北他們其實也可以喊,但還是那句話,親疏遠近不能將侄子當兒女使喚。

見葉臨星不贊同,他道,“不是看不起你的意思,而是你不知道香獐子吃什麼,真讓你去了,我還得教你怎麼找食,耽誤事。”

這話一出,葉臨星就不再堅持,而是叮囑道,“快去快回,注意安全。”

“放心。”

簡月嵐回了一句,在眾人的注視下帶上工具和簡爸出了木屋子。

香獐子是雜食性動物,以灌木嫩葉以及雜草的嫩莖、葉、花、果實、種子等為食。

蔬菜、豆科作物及薯類葉片,小麥葉等也吃,大山中可供香獐子吃的食物挺多。

簡月嵐和簡爸忙活了兩個多小時,才帶著滿滿的食物在月光的照耀下回去。

等到門口翹首以盼好像一個望夫石的葉臨星,見到父女倆立刻迎了上來,“怎麼去了這麼久?”

說話間,他伸手將老丈人揹著的枝葉、草根等接了過來。

“刨雪有點麻煩。”

簡月嵐言簡意賅,進屋去了後院將草料放下來,又熟門熟路的拿了一些喂香獐子。

有了食物的兩隻立刻化身為乾飯獐,吃的噴香。

“這倆晚上得牽回屋。”

簡爸看著兩隻乾飯的香獐子,道,“可不能讓它們被狼給叼走了。”

“昨晚才滅了那麼多頭狼,今晚應該不會來了吧?!”

葉臨星遲疑接話,簡月嵐笑笑,“不好說,大青山又不是隻有一個狼群,說不定今天會換個······”

“你閉嘴!”

端著水出來倒的簡政北正好聽見的話,趕緊阻止,他妹妹這張嘴是真的絕,可不能讓她把話說完。

“你別亂說話了,我們今晚想睡個好覺。”

簡月嵐,“???”

這咋說的好像是她不讓大傢伙沒個安穩覺睡一樣,不過算了,既然她北哥都讓她閉嘴了,那她就做個安靜的美女吧。

然後,安靜的美女進屋洗漱上了燒的暖烘烘的炕睡覺了。

等葉臨星和簡爸他們嘮完嗑回來,她已經和周公下起了棋。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話沒說完的原因,這一晚除了鳥禽過來巡視一圈,太平到了天亮。

吃好早飯後,三伯他們帶著獵物回去了。

隊伍只剩下簡月嵐父子倆,葉臨星、簡政東和五伯五人。

“走,我們出發。”

沒了姜源他們這些拖後腿的,簡月嵐直接放飛自我帶著人往深山裡鑽。

葉臨星看著前面步伐輕快,周身都盪漾著愉悅氣息的簡月嵐,嘆了口氣,“我感覺我媳婦適合做山大王。”

“她已經做了。”

左邊傳來簡政北的聲音。

“什麼時候的事?”

“好多年前的事了。”

簡爸接話,“大青山被她走完了,哪有好東西她門清,曾經隔壁沿河大頭的放山隊的老把頭因為年紀大了要卸任,還動過請她去做把頭的心思。”

“我要沒記錯的話,放山不是沒女的嗎?”

“是沒有。”

從古至今都沒有過。

“所以知知沒能做成把頭。”

“她自己拒絕的?”

“她也拒絕了,別的放山人也不同意。”

葉臨星就挺不服氣,“這是封建陋習,教員還說了婦女頂半邊天,我們家知知這麼能幹,做把頭怎麼了。”

“有什麼好做的。”

簡月嵐倒是無所謂,“把頭意味著責任,我自己一個人在山裡浪多爽,做什麼要想不開去背那麼大一個責任。”

不想就這個話題繼續下去,她拉過葉臨星朝前面一指,“來,考考你,能看出那些是什麼動物腳印不?”

這個題對葉臨星來說超綱了,他搖搖頭,“認不出來。”

“狐狸。”

簡月嵐說出答案,葉臨星不敢置信,看向簡爸他們,“真狐狸啊?”

五伯嗯了聲,“知知沒說錯,就是狐狸。”

說著一指旁邊的印子,“那是山雞、那是飛龍,那是傻狍子,那是鹿······”

他滔滔不絕,從深淺跨度到形狀分辨說得頭頭是道。

除此以外,五伯還有個絕活,他能透過各種各樣的動物腳印,判斷出留下印子的生物多大年齡。

這個絕技簡月嵐學了很多年都沒學會。

“咦?!”

眼角餘光突然掃到一串腳印,簡月嵐一個健步竄了過去,發現這個腳印她之前竟然從來沒有見過,頓覺驚奇,“五伯你快來,這是什麼動物的腳印。”

“我瞅瞅。”

五伯湊了過去,這一看擰起了眉頭,“這腳印有點奇怪,看大小應該是中小型動物的印子,已知生物找不到對應的腳印,感覺有點像熊,又不是哎喲——你們過來看看,這到底是個啥動物。”

然後,一群人圍在一起研究這串腳印。

“沒見過。”

這腳印全然陌生,在這之前都沒見過差不多的腳印。

簡月嵐摸著下巴若有所思,“難不成大青山來了陌生的動物?”

這個問題沒人能回答。

主要大青山面積太大,周圍又坐落真不少山峰,誰也不知道這裡面到底生活著多少種生物。

來來去去的又有哪些。

“別研究了,趕緊趕路。”

研究了半晌沒研究出個所以然的簡爸站起身,招呼道。

於是,五人繼續未完的行程。

但走著走著,一道黑褐色的身影突然闖進簡月嵐的視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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