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失憶後被義父收養了,義父人很好,一直把我當親生女兒對待,並不會缺我吃穿。”

孟淵眉心微蹙,顯然並未相信她的說辭,女人心知再被他審問下去可能會露出馬腳,思緒流轉,後退一步道:“兩位,我還有事要忙,就不陪你們繼續聊了,咱們有緣再見。”

說罷抬步要走。

“等一下。”方振山趕緊叫住她,“請問姑娘現在和義父住在何處,如果方便的話,方某想登門拜訪。”

女人唇角微勾,“我和義父住在石頭鎮北街的槐花巷,家門口有棵桑樹,很好找的。”

方振山點頭,目送她離開,心情久久不能平復。

十年了,影兒走了整整十年。

這十年來每每夢到影兒的音容笑貌,他就心如刀絞。影兒活著時他和妻子常年征戰在外,與她相處的日子少之又少,雖然影兒從未埋怨過他們,但他們心裡是有愧的。

本來他和妻子都打算好了,等年歲再大些時便從前線退下來,空出時間好好補償女兒,哪曾想他們先等來的是女兒慘死的噩耗。

這些年心疼與愧疚的情緒一直纏繞著他們,始終不得開解。

他做夢都不敢想象,有朝一日會在街頭遇到一個和影兒如此相像的人,太像了,像到明知不可能還是想追上去問個究竟。

“乾爹,我們回家吧,後面該怎麼做,大家一起商量後再做決定。”孟淵扶住他的胳膊勸道。

方振山魂不守舍地點點頭,轉身時一不小心踏空臺階,還崴了腳。

回到家,賀氏瞅瞅他一瘸一拐的腿,眼睛一眯,神色鄙夷,“你這身體是越來越不如從前了,進城買個東西還能把腿買瘸?”

“凌,凌霜,我……”方振山一張嘴,眼睛先紅了。

賀氏被他這副模樣嚇壞了,“振山吶,你這是咋了?別嚇我啊……我以後再也不兇你了,你別哭……”

賀氏放下手裡的菜刀,手忙腳亂地幫他擦眼淚,方振山握住她的手,悲痛欲絕道:“凌霜,我見到影兒了。”

賀氏瞠目結舌,嘴唇抖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話:“你看錯了吧?”

“沒有看錯,這麼重要的事兒,我怎麼可能看錯?真的,她和咱家影兒長得一模一樣!”

賀氏心裡雖然很激動,但理智尚存,忍著淚意道:“可是咱們影兒明明早就沒了啊……”

“我知道,但是世上怎麼可能有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人?你覺得有可能嗎?”

方振山搓搓臉,壓下心中千頭萬緒,倚靠著她的肩膀道:“我已經知道了那女子的住址,明日咱們一塊過去看看,等你看到她的模樣就會明白我此刻的心情了。”

同一時間,孟淵和沈青青也在家中討論此事。

“你說乾爹今天在縣城遇到個和姐姐長得很像的女人?”

孟淵糾正她:“不是像,據乾爹所說,兩人長得幾乎一模一樣。”

“當時你也在現場,你覺得是什麼情況?”

孟淵搖搖頭,“說不好,本來我覺得那女人肯定不是影兒姐,兩人雖然長相一樣,但年齡差了十幾歲,完全對不上。”

“但是後來我想起了自己死而復生的經歷,你說她會不會和我一樣,並沒有死,時隔多年又在機緣巧合下復活了?”

“這種可能性不大,十年時間,又不是十天、十個月,哪是說復活就能復活的。”

沈青青美目流轉,眼中多了幾分深意,“我更傾向於有人藉此事裝神弄鬼。”

孟淵吐出口氣,“我估計乾爹乾孃明日就會去找那姑娘,到時候我們一塊跟著去吧,是神是鬼一探便知。”

*

翌日,一家人收拾整齊共同趕往槐花巷。

到地方時太陽剛露頭,明晃晃的日頭將門前的桑樹照得白花花一片,秋風一吹,黃葉飄蕩,整座宅子都透著淒涼蕭索的味道。

沈青青敲下樹幹,唇畔笑容微冷,“家門口種桑樹,這家人的品味真獨特啊。”

說話時方振山和賀氏已提著禮品扣響了大門,來開門的正是昨日那名女子。

果然,賀氏看到那張臉後也沒法冷靜了,“影兒,真的是影兒!”

那眼睛、鼻子、嘴巴……說不是影兒,她都不相信!

方振山緊緊抱著她的胳膊,勸慰道:“先別急,別急……不要把人嚇到了。”

孟淵在旁邊小聲問沈青青:“怎麼樣?”

沈青青搖頭,“她的面相和周身氣場都很亂,亂得什麼都看不出來。”

女人淺笑著和賀氏、方振山打了招呼,然後舉目看向孟淵和沈青青,眼睫微垂,遮住了眼底的恨意。

她側身讓出條路,邀請眾人進門:“來者是客,都進來坐吧。”

幾人陸續進了堂屋,剛入座,方振山便迫不及待道:“姑娘,你義父在不在,我有些事想問他。”

“在呢,我這就去叫他。”女人聲音柔和,從頭到尾都表現得彬彬有禮,讓人完全挑不出任何錯處。

隔壁房間傳來男女交談聲,很快,一個身穿黑衣黑鞋的男人走了出來。

沈青青不動聲色地將他從頭到腳打量一遍,男人大約五十歲,頭髮鬍鬚都夾雜著白色,國字臉,五官端正,身上透著股正氣。

但他的眼神並不像其他老人那般和善,彷彿隔了層雲霧,灰濛濛的,讓人捉摸不透。

“你們是來打聽我義女的事情吧?”男人往圈椅上一坐,開門見山道:“不用打聽了,她不是你們要找的人。”

方振山反問他:“老大哥何出此言?”

“這姑娘是我在京城附近撿的,和寧陽縣隔了上千裡,怎麼可能是同一個人?”

“京城?!”方振山和賀氏對視一眼,同時露出驚愕的表情,他們的影兒就死在了京城啊!

男人見他們臉色不對,皺眉問道:“有哪裡不對嗎?”

“沒有哪裡不對。”賀氏捂住狂跳的心房,激動地追問:“老大哥,你能詳細說說撿到她的細節嗎?拜託了。”

男人往椅背上一靠,半眯著眼睛陷入了回憶中:“一年前,我到京城探親,走到城外的城隍廟時忽然下起大雨,我就趕緊收拾東西進廟裡躲雨。”

“當時她也在裡面,深秋的天氣,特別冷,她就穿了件紅色的單衣,身上溼淋淋的,手都凍腫了,我看她可憐,就送了她點吃的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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