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淵,你一定要這樣對我嗎?”

王碧荷淚眼婆娑地看著他,“我喜歡你這麼多年,為了你甚至不惜和家裡人鬧翻,到最後還比不上沈青青與你半年,不,幾天的感情嗎?”

“感情不是用時間來衡量的。我不喜歡你,哪怕再過十年、二十年還是這個答案,這一點我早就和你說過了吧?還要我強調多少遍你才肯罷休?”

他實在想不明白王碧荷的腦回路到底是如何構造的。

每一次他都把話說得很難聽,說是侮辱都不為過。

但王碧荷就跟聽不懂人話似的,這次哭完,下次還能貼上來。

咋了,世上就剩他一個男的了?

孟淵抿了抿唇,壓下心頭的不耐。

“青青是我的妻子,永遠不會更改,我這輩子就認定她了。”

“這是最後一次,以後我不會回答這種問題,你最好也別問了。”

看著男人決絕的背影,王碧荷憤懣的情緒洶湧而出,“你以為那個女人真這麼好嗎?她在演戲,她在騙你!她就是個蛇蠍心腸的毒婦!”

“不信你去打聽一下,你去問問村裡人她之前是怎麼對待四個孩子的!”

孟淵陡然轉過身子,眼神冷得如同寒冬臘月的風霜,看得王碧荷心中一緊,忍不住揪住了衣角。

“真的,她一直在虐待四個孩子,缺吃少喝,非打即罵,就是看你要回來才收斂……”

“夠了!”

孟淵厲聲打斷了她的話,“無論她以前是怎樣的人,那都是過去的事情,現在,我只相信自己的眼睛、自己的心。”

“她是好是壞,作為丈夫,我比你一個外人更清楚。”

他挑起眼稍,黢黑的眸子裡有寒光閃過,“王碧荷,不要再讓我聽到你說她的壞話。”

王碧荷被他兇狠的氣勢震懾住,一時間忘記了言語。

從認識到現在,孟淵從沒有給過她好臉色,但無論是勸誡也好,侮辱也好,他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樣,這還是她第一次見到他生氣。

犀利的眼神如刀,將她的心刺得鮮血淋漓。

她跪在地上撕心裂肺地哭了起來。

她想不明白孟淵為什麼不喜歡她。

她明明是楊花村最漂亮的姑娘,還有著最風光的家世。

那男人憑什麼看不上她?

“孟淵,你憑什麼?”

“沈青青,你憑什麼?”

她攥緊拳頭,悲憤地嘶吼起來。

風聲漸起,送來了踏踏的腳步聲。

她抬起頭,一道黑影正由遠及近向她走來。

“孟淵?你回來了?”

王碧荷驚喜地爬起來,跑向那黑影。

走得近了才發現來人壓根不是孟淵,而是個身披黑袍,渾身散發著惡臭氣味的老道。

她嫌惡地皺起眉,扭頭要走,老道卻叫住了她。

“這位緣主,貧道看你眼尾凹陷,精神不振,可是感情方面遭受了挫折?”

“貧道有一妙計可解你心中煩惱,不知緣主有沒有興趣?”

王碧荷抬起的腿又縮了回來,“什麼辦法,說出來我聽聽。”

老道從道袍裡掏出根做工精巧的簪子,笑道:“看到這簪子沒有,它叫龍鳳和鳴簪,戴上它,所有男人都會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

“真的?”王碧荷面上一喜,看到那鑲嵌在簪頭上的紅寶石,臉色又垮了下來,“可是我沒錢,買不起簪子。”

“買不起沒關係,貧道與你有緣,直接送你就是了。”老道笑吟吟地將簪子遞了出去。

王碧荷瞪大了眼睛不敢接,“真要送給我嗎?”

還有這種天上掉餡餅的好事?

“實不相瞞,貧道和你們村一個叫沈青青的女人有點私人恩怨,幫你也就是幫貧道自己。”

老道把簪子塞到她手中,三白眼向上一翻,透出精光。

王碧荷沉浸在天上掉餡餅的欣喜中,壓根沒注意到他異常的神色,接過簪子才發現竟然是金的,而且簪頭鑲嵌的紅寶石一看就價值不菲,她這波賺大發了!

顧不得有外人在,她迫不及待地把簪子別到了髮髻上,擺著頭轉了幾圈,咯咯地笑起來。

老道看著她缺心眼的模樣,內心冷笑:真是個蠢貨,怪不得那男人看不上你!

片刻,原本黯淡無光的簪子忽亮起了紅光,嵌在簪頭的紅寶石如燃燒的燭心,將整塊玉石燒得近乎透明。

寶石中央出現了一隻瀲灩多情的桃花眼,眼尾微微上挑,如同江南綿綿細雨,透著無限纏綿的情意。

漸漸地,那隻眼睛消失不見。

王碧荷突然停下了轉圈的動作,茫然地看著天邊高懸的明月,眼神機械無光,如同一個死物。

“嘻嘻。”

一聲輕快的笑聲自她喉嚨溢位,和剛才粗噶難聽的笑聲不同,這一聲笑透著幾分靈氣,如雨打芭蕉般輕靈悅耳。

王碧荷抬手將簪子固定到髮間,低頭看看自己乾癟的胸脯,嫌棄地皺起眉:“這麼平的胸,也好意思說自己是女人呀。”

“有得用就不錯了,別挑三揀四的了。”老道衝她擺擺手,“紅纓,記住我交代你的事,表現好點,別讓我對你失望。”

“囉嗦。”

紅纓瞥他一眼,揮動衣袖,如風般飄向楊花村。

王草根剛喝了兩大碗稀飯,小腹憋得厲害,抖著褲帶到屋後牆根撒尿,東西剛掏出來,肩膀忽被人拍了下。

他以為是鄰居家的小子在搗亂,揮著手嘟囔:“超兒,別鬧,哥撒尿呢!”

耳邊忽響起女子歡快的笑聲,嚇得他渾身一激靈,又把尿憋回去了。

“臥槽,啥情況啊?”

扭頭一看,王碧荷好像得了軟骨病一樣軟軟地貼在他身側,眼神嫵媚,嘴裡呵著熱氣,把他半個身子都呵酥了。

“不,不是,你啥意思啊?”

王草根維持著最後一絲理智提上褲子,把她往外推了推,“碧荷,你可別這樣,讓大伯孃知道了還不得殺了我。”

“你是在害怕嗎?”紅纓再次湊到他身邊,笑盈盈地伸出手,一把攥住了他的病根子,嬌媚地喚道:“哥哥,怕什麼呢?這裡只有我們兩個,不會有其他人知道的。”

王草根被她那聲“哥哥”喊得腿一軟,靠在牆根走不動路了,眼神痴纏地望著她,喃喃道:“碧荷,你變漂亮了。”

紅纓傾身,抵上他的額頭,黑色的眸子泛起鮮亮的紅光。

那紅光如同一根無形的鉤子,將王草根的魂都勾走了。

“你不是碧荷,姑娘,你好漂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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