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七章 忌日也是生日
跟家裡人那邊說過以後，兩張機票，飛去了運城。
重來一世以後第二次抵達這個城市，和上一次心境不一樣，這次一路都有顧也陪伴，她好像心平靜了不少。
還指使著顧也去買了當地特色小吃。
吃到好吃的東西，她總會滿足的眯起雙眸，臉頰鼓起，像只可愛的小倉鼠。
顧也輕輕吻去她唇邊沾著的食物碎渣。
眼底是繾綣溫柔：
“你呀你。”
林西拾輕輕翹起唇角，對此，很滿意。
想找到林芝荷很容易，略微一查就知道。
她把別墅賣了，在郊區買了一個小房子，小到只有原先住宅的五分之一，一間小小的臥室，客廳和廚房擠在一起，浴室小的容納不進一個浴池。
林西拾沒有去打擾她的生活，只是像個變態一樣尾隨著她，看她的生活。
林芝荷老了，她今年滿打滿算起來已經五十八歲快六十歲了，已然是個半百老人。
鬢角爬上白髮，皺紋很深。
她老的駝了腰，還是會擺出那尖酸刻薄的嘴臉和鄰居罵罵咧咧。
鄰居也是一個老太太，並且牙尖嘴利，林芝荷罵不過她。
林西拾笑了下：
“第一次看她吃癟。”
以往她都是以勝利者的姿態，誰也說不過她，但凡人家說一句話，她總有一百句懟回去的。
顧也摟著她的腰肢低聲問：“感覺怎麼樣？”
“說實話是有點爽。”林西拾有點不好意思的撩了下頭髮。
林芝荷吃癟以後氣的跳腳，五官扭曲。
讓她這個老太太看起來比實際年紀更老一些。
她除了跟鄰居老太太吵架以外，還會為了一分錢跟攤販老闆說半天。
原先她可不是這樣的，她揮霍著林西拾給她的每月定時打過去的生活費，還頤指氣使的罵著給她生活費的人。
這會怎麼就跟人計較起了一分兩分錢。
真可悲……
林西拾唇角浮起諷刺的笑容。
她買菜的時候還遇見了他爸後娶的妻子，勉強叫做“後媽”和“後媽的女兒”吧。
那後媽看起來比林芝荷滋潤的多，差不多的年紀，那後媽看起來像是四十幾歲，林芝荷看起來像七十歲。
後媽的女兒出落的亭亭玉立，結婚了，看外形輪廓，是她那個“沒出息”的男朋友。
她男朋友西裝革履，戴著腕錶，像是有錢人。
他們還生了一對雙胞胎，對比起來林芝荷，他們的生活幸福美滿。
他們手裡捧著花，林芝荷臉上是瘋狂猙獰的表情：
“用不著你們給我女兒掃墓！滾！假好心！”
聞言，林西拾愣了一下。
她旋即笑了下，是呀，今天是林西拾的生日，也是林西拾的忌日。
後媽一行人無奈搖搖頭，越過她離開。
林西拾和顧也不緊不慢的跟著，去了她墓地所在位置。
顧也告訴她：“骨灰不在這邊。”
林西拾知道，在遊之俞那裡。
不過林芝荷還是給她弄了一個墓碑，一行人去時，上面已經放了一束滿天星了。
林西拾大概的知道是誰放的了。
林芝荷不知道她喜歡的花。
倒是她那個另娶的父親偶然見她自己去花店給自己買過這個花。
她們正在掃墓，林芝荷在墳前鬧。
林西拾輕扯顧也衣角：“報警吧，把她先支開。”
比起看這個讓自己滿眼失望的人，不如聽聽外人的心裡話。
“好。”
顧也百依百順。
警察把她帶走，她還哭鬧著：“這是我女兒的墳墓！你們沒權把我這個母親帶走！”
警察都覺得好笑：“別鬧啦奶奶，誰家母親會大鬧女兒墳前呀。”
林芝荷似乎愣了一下，她被拽走了。
後媽，後媽女兒女婿那一行人把花放到墓碑前。
她們什麼話也沒說，靜靜的呆了會就離開了。
林西拾沒聽到她們說話，但早猜到了他們過來的答案。
大概是憐惜吧。
覺得她死了都沒人在意，既然是有過交集的人，那就來看看她吧。
她父親新娶的那個女人，似乎除了勾引人家丈夫婚內出軌以外，再沒做錯過什麼事情。
或許，也不是勾引。
其中還有更多不得而知的事情。
林西拾突然釋懷了，她說：
“顧也，我太壞了，我不想給她養老了。”
她給了她足夠的錢財的，只要她安安分分的，可以滋潤過完後半生。
她作沒了，這會沒有了收入，生活拮据。
她作為女兒，在暗爽。
“林西拾已經死掉了，死於十八年前。”顧也只是緊扣著她的十指淡淡道。
“嗯！”林西拾點點頭：“林西拾已經去世了！”
林芝荷永遠的失去了她的女兒。
她和林芝荷也打不著八竿子的關係，潞州和運城遠遠隔了幾千里路。
她是潞州林家掌心嬌，是爸爸媽媽哥哥和所有大家長的寶貝。
和林芝荷沒有半點關係了。
“走吧，我們回家。”林西拾環住顧也的脖頸，她突然釋然。
顧也打橫把她抱起，放進了車裡：
“好。”
回家。
顧也把她送回林家老宅，林西拾睡了十幾個小時，醒來時已然是凌晨。
她感覺有點餓，摸索著開燈下樓。
發現所有人都沒有睡。
林老太太眼眶紅紅的窩在沙發上，林母跟她輕語說話。
林老爺子拉著許嘉止安安靜靜的下棋，說話不敢大聲，也沒了勝負欲，純粹打發時間。
夏雨和林北揚也不吵了，兩人戴著耳機似乎在打遊戲。
林父和林南閱處理著公司檔案。
安安靜靜，偶爾幾聲低語和棋子落地的聲音。
林西拾扶著樓梯，站在樓梯口。
發出了輕微的哭泣的聲音，所有人頓時抬起了頭。
林北揚那傻逼哥哥猛的站起來，腳抽筋了。
下棋不下了，天兒不聊了，遊戲不打了，公務也不處理了。
林西拾努力把眼淚收回去，她帶著哭腔道：
“我餓了……”
林南閱頓時道：“西姐兒想吃什麼，哥哥給你做。”
“想吃大哥哥做的意麵。”林西拾輕抿起唇。
“好。”
林南閱系起圍裙就開火煮麵了。
林西拾被夏雨拉著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林北揚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著她。
林西拾忍了忍，沒忍住：
“小哥哥好像憨批。”
他傻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