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嬛胡亂輕喘著，眼裡神色也由清醒變做迷離，她忘了要掙扎，只渾渾噩噩身子顫得厲害。
床角也靠不住了，身子骨一點點往下滑，最後被蘇羨壓在床上，雙手與她十指交握，一遍一遍欺壓她的唇瓣，採擷她的芬芳。
“蘇羨，你別這樣……”
她胸口起伏，斷斷續續地出聲，嗓音裡染上一層說不清道不明的嬌媚色而不自知。
可他置若罔聞，就是翻來覆去地親吻她。
到後來，霍嬛險些哭出聲來。
蘇羨終於如夢初醒，及時停住。
他見著她眼角緋然，雙眸如水中辰星，水潤又明媚，美極了。
蘇羨稍稍離了離她的唇瓣，她氣息凌亂，微微張口喘息。
蘇羨低著眼簾看了一眼她微張的唇，又俯頭去親她。
在兩唇相接那一剎那，他依稀聽見她一聲極輕的婉轉呢喃。
他臂彎裡緊緊圈著她的腰肢，不捨得就這樣作罷。
他能感覺到她在他懷裡顫抖。
再廝磨片刻，蘇羨冷不防撤出，埋頭在她頸窩裡，極力平息著。
可他氣息散落在她頸邊，叫她難以平靜。
他低低道：“你的反應明明這麼喜歡我。”
只是想聽她說喜歡，又這麼難。
霍嬛怔怔地望著頭頂的床帳，眼角忽然有淚橫落下來。
她道：“你的世界裡有形形色色的人，有那麼多金枝玉葉的姑娘，有那麼多追隨著你的目光，你之所以看中我，大抵是兒時我們有幾分情誼，而你又覺得出身鄉野的我有幾分新鮮罷了。
“等往後，你若對我不再新鮮了，那我們之間還剩下些什麼呢？”
蘇羨道：“你就是這麼看我的嗎？”
霍嬛道：“而我的世界裡，就只有你。”她喃喃道，“這不公平。”
蘇羨摟著她腰的手臂緊了緊，將她往懷裡狠狠撈了撈，聽她澀然道：“我才不想我的世界裡只有你，這不公平。
“喜歡你又如何，我還沒有能力，也沒有勇氣孤注一擲地喜歡你。我要是那麼去喜歡你，將來若是沒有將來，我都不知道我要怎麼活下去。”
她笑了笑，又道：“以前我就說，等你長大，還不知道會虜獲多少姑娘的芳心呢。而今我是一點都不敢放鬆。”
蘇羨道：“不敢放鬆什麼，我沒去招惹別的姑娘。”
霍嬛道：“只要稍稍一放鬆，恐怕我也會徹底淪陷，成為那些姑娘們中的一個。
“可要是讓人知道，堂堂楚君放著那些大家閨秀不要，偏偏要一個年長他三歲還是鄉野出身的姑娘，怕是有得說了。”
蘇羨道：“隨世人怎麼說，我不在意。”
霍嬛道：“我在意。明明是我自己不好，還得連累你。”
蘇羨道：“我們若在一起，那便是同舟共濟，不分你我。”
“蘇羨。”霍嬛深吸一口氣，動了動手，緩緩抓住他腰間的衣裳，低低輕喚。
她啞聲道：“你放過我吧。”
蘇羨身體一頓，一時間勒得她有些喘不過氣。
霍嬛道：“我們不是夫妻，不該這樣糾纏不清，但你若是想，今晚可以，你可以親我，可以碰我，你想做什麼都可以。”
蘇羨緩緩撐起身，看著她的眼睛。
她眼裡滿是淚痕。
可他的神情裡沒有因她的話有過半點意動，反倒是一種沉甸甸的壓迫感。
霍嬛衝他笑，笑容裡一半是她這個年紀的純淨一半又是因他而起的嫵媚，道：“你都及冠成年了，應是能與姑娘好了吧。今夜我們好過以後，你便放我走，怎麼樣？”
因著方才被他壓著親吻，她寢衣幾分散亂，衣襟底下的兜衣露出了邊角，襯得她肌膚潔白溫膩。
她青絲散在榻上，一雙眼水光灩瀲，襯得白皙的臉極是清麗。
從脖子到肩胛鎖骨的曲線優美至極。
只是霍嬛看見他的神情沉鬱得讓她發慌。
蘇羨道：“你要用你自己換取自由？”
他伸手捻著她的衣襟，她微不可查地顫了顫，然他只是替她把衣襟攏好，卻不是給她寬下。
給她整理好衣衫，他便起身離開了她的床。
他道：“可我的本意不是剝奪你的自由。”
說罷，他便轉身離去，如來時一樣悄無聲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