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嫻一邊聽著北夏皇哀嚎,一邊走出門外,抽了抽嘴角。

父子倆療傷,她也沒杵在旁邊看的道理。

蘇折挑眉道:“她要我好好給你看看,我正在好好給你看。”

北夏皇氣急攻心:“好好看你個蛋,你分明不想讓老子好過!”

蘇折道:“一把老骨頭了,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

說著他讓老公公近前來,幫北夏皇撈起衣裳。

蘇折帶了跌打藥油來,勻在手心裡搓熱,方才那一探,沒傷到骨頭,就是扭傷了筋肉。

不過他下手給北夏皇敷藥油時,也是絲毫沒手軟。

北夏皇痛得一直在氣急敗壞地罵他。

蘇折不為所動,反正老子越罵得出口,兒子越下得去手。

老公公在旁看見這一幕,是唏噓又感慨,勸慰道:“皇上,瑞王殿下也是盼著您早些好呢,他肯親自給皇上揉腰,說明心裡也是緊著的呢。”

若是北夏皇沒有罵,這理應是一幅多麼父慈子孝的感人畫面啊。

結果蘇折一聽,揚揚眉道:“我只是擔心,換個人來,未必有我這麼重手。”

北夏皇氣道:“聽聽,你聽聽,他這是盼著我好的樣子嗎!”

老公公在一旁呵呵地乾笑。

不知道這算不算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老公公又勸慰道:“皇上想想,瑞王殿下可曾這般伺候過旁人?他這雙手可金貴著呢。”

老公公這一說,北夏皇心裡莫名的舒坦了不少,哼道:“他這雙手肯定沒少伺候過他媳婦兒……嘶!”

北夏皇痛得直抽氣。

蘇折道:“舒爽嗎?”

北夏皇罵罵咧咧:“我懷疑你就是在挾私報復!”

蘇折道:“這次算你運氣好,下次運氣要是差些,指不定老命還在不在。不過你要昇天了,你北夏那攤子也可趁早收了,也不見得是件壞事。”

北夏皇氣呼呼道:“你就想吧,老子命硬得很,偏不如你的願!我就要堅挺地活著,好好礙你的眼!”

蘇折道:“真以為自己骨頭硬,正當壯年?還揹著小的滿地跑,你再摔兩次,看看能不能把你這老骨頭摔散。”

北夏皇道:“你以為我只是顧著我自己好玩嗎,還不是想多陪陪小阿至。”

說著便唏噓起來,“那女娃娃可憐得唷,想跟自己母親多親近親近,多玩玩,都要被她那沒心沒肺的爹趕。她爹不讓她玩,爺爺陪她玩還不行?

“蘇折,不是我說你,你這當爹的也得有點當爹的樣子,女娃子哪有不親她母親的,你怎麼能這麼占強,盡霸著她母親讓她沒得親近的?”

蘇折道:“她跟你說的?”

北夏皇冷笑道:“阿至說起來不曉得多可憐,說她爹趕她,因為她爹要跟她娘玩!你跟個孩子搶,要不要臉!”

老公公在旁尷尬地咳了咳。

蘇折一記力道下來,疼得北夏皇呲牙咧嘴。

蘇折道:“她每天晚上在她娘那裡玩起來,要是不讓她回去睡覺,她能精神一整晚。到了點兒,難道不安排她睡?”

北夏皇沉默片刻,道:“那讓她娘哄她睡覺豈不是更好,她也能更踏實些。”

蘇折道:“哄她睡?她能把你哄睡著她都還沒睡。”

北夏皇又沉默了一會兒,道:“就不能讓她跟你們一起睡在寢宮裡?阿至還這麼小,正是依賴父母的時候,你不能讓她沒爹疼沒娘愛的。”

蘇折道:“好不容易讓她自己睡,你這是要把她慣得往後倒退?她比阿羨幸福多了。阿羨像她這麼大點的時候,都是自己睡。”

北夏皇想著,他們教孩子,他又不能過分的指手畫腳。他只是有點為阿至抱不平罷了。

可一番聽下來,好像又沒什麼大毛病。

最後,北夏皇囁喏了一下,道:“反正你們當爹孃的,總得多花點時間陪陪她。”

蘇折給他用完跌打藥油,老公公忙不迭遞上塊巾子,他慢條斯理地拭了拭手,道:“管好你自己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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