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如涼人還昏昏沉沉,昭陽起身便出去找沈嫻問藥。

沈嫻一看她神情就知道恐怕不輕鬆,於是一家三口又進來看一看秦如涼的傷勢。

沈嫻蹙眉道:“秦將軍這是怎麼搞的?”

秦如涼尚留有一絲清醒,勉力應答了一句:“可能是撐船的時候撐破了。”

沈嫻狐疑道:“撐船能撐成這樣?”

秦如涼道:“可能是昨晚風浪較大,而我先前已有舊傷復發之況的緣故。”

撐船那點力氣還不至於壞成這樣,主要是昨晚廝殺了一場,死士人數比在青海城的時候更多,打鬥得也更加激烈。

但他能說麼。

蘇折殺的是那北夏二皇子,又不是個無名小卒,這事本就不能讓更多的人知道,否則後面還有的是麻煩。

所以他和蘇折昨晚都幹了什麼,只能自行消化。

沈嫻便不得不說他兩句:“秦將軍明知己身有傷,為何還要跟著前去?難道蘇折身邊差個撐船的麼?”

蘇折淡淡道:“我自己去也無不可,奈何他放心不下,非要一同前往。”

秦如涼不由得看了蘇折一眼,他實在是沒力氣黑臉了。

但凡要是他提前知道蘇折在岸上已經布好了人手,他至於跟著一起去麼?

他明明非常爽快地就答應了讓他同行好不好,還說得這麼被動!

秦如涼有氣無力道:“是,皇夫是真無奈。是我硬要去的,不然皇夫若是有個好歹,我也不好向楚君交代。”

沈嫻道:“跟我交代,你別先把自己給交代出去了。”

隨後她不再耽擱,叫蘇羨看著這裡,她帶著昭陽去拿藥。

秦如涼這般大面積的舊傷復發,得重新安排用藥才行。

昭陽亦步亦趨地跟著沈嫻出房門,兩人一走,蘇折也就沒必要再留在房間裡了,隨後也轉身走了出去。

蘇羨先幫秦如涼初步清理了一下傷口,忽道:“秦叔和我爹昨晚都幹了什麼?”

秦如涼道:“你爹怎麼說的?”

蘇羨道:“說是去漁村買海鮮了。”

秦如涼:“那不就是了。”

蘇羨道:“這樣的說辭也只能說給我娘聽聽。你這身傷,必是耗了很大的力氣才能弄成這樣,不是撐船撐壞的。”

秦如涼沉默片刻,道:“你年紀輕輕,疑心病未免太重。”

蘇羨道:“我只是想知道真相。”

秦如涼道:“你要不信,就問你爹去,看看他如何答覆你。”

蘇羨知道,要是在秦如涼這裡都問不出什麼來,就更別想在他爹那裡問出什麼了。

昭陽拿了藥回來,蘇羨也就不方便再問了,起身讓開了地方。沈嫻先已經詳細告訴她藥怎麼用,蘇羨便只一本正經地道:“後面若還有發燒,記得及時叫我。”

秦如涼拒絕:“放心,不會叫你。”

昭陽道:“雖然扎錯了兩針,但總體還是到位的。都把燒給你退下來了,像堂侄這個年紀委實不錯了。”

秦如涼心想,是不錯,也不看看先前蘇羨給他施針的時候,沈嫻和蘇折是怎麼現場教導的。

終究他還是成功地給蘇羨當了回練手的。

秦如涼道:“扎錯了兩針有時候也是比較嚴重的,要是放外面那些大夫的醫館裡出現這樣的情況,是要被砸招牌的。”

蘇羨道:“我又不是外面的大夫,砸不了招牌。”

昭陽小心翼翼地給秦如涼上藥,又時不時來摸他的額頭,見他這會兒沒再高燒起來,人也是醒著的,一直緊揪著的心這才微微鬆了鬆。

又有蘇羨在這裡說話,也能稍稍分散一點她的注意力。

可見著秦如涼的傷勢,她還是觸目驚心,又難受又擔憂。

先前好不容易見好,這下好了,一夜回到原點,不知又要養多久才能養好了。

後來蘇羨也悄無聲息地出去了,昭陽給秦如涼的傷全部上藥包紮完,秦如涼就一直撐著精神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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