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徇笑了,想了想道:“那明日還請皇上允我到城門,送我夜梁使臣一程。”

“你不走?”

“就這樣回去,不是太丟臉了嗎?”夜徇道,“要知道一開始,我可是懷著雄心壯志到大楚來的,豈會因為一點點挫折,就中途放棄。”

沈嫻眼神微眯,道:“要知道你留在這裡也不會有任何機會。明日使臣一走,朕即刻就會把你打入冷宮。”

夜徇懶洋洋地攤在椅子上,一臉無所謂的樣子,道:“那能不能麻煩皇上,不要太絕情,逢年過節的時候也允我出來轉轉,畢竟這後宮深牆裡寂寞。”

沈嫻盯著他,良久道:“你真是朕見過最找虐的受虐狂。”

夜徇抬眼看著她笑,道:“畢竟我這一走,再不能踏上大楚的土地,永不得與你相見,想想也怪折磨人的。”

沈嫻一愣,嗤道:“莫不是你還真對朕動了心不成?”

夜徇不答,只玩味道:“女皇陛下小心些,下次有機會我還是會緊抓著不放的。本來我來大楚不就是為了跟你生孩子的麼。”

沈嫻不再多言,起身離開時,夜徇把自己的雙腿擱在桌沿上,又有些遺憾道:“本來以為這一次蘇折無論如何是在劫難逃的。”

蘇折私自與夜梁簽訂契約的事還沒來得及流傳出去,就被沈嫻扼殺在搖籃裡。她還避開了朝臣,果決乾脆、獨當一面,不僅沒有逃避退縮、推卸責任,還將一切矛頭都往自己身上攬。

她釋出了官方詔令以昭告天下,那麼往後一切有關蘇折的流言,都會被當做是謠傳,沒有任何殺傷力。

這是夜徇始料不及的。不僅僅是他,還有大楚朝臣和夜梁那邊,都始料未及。

彼時沈嫻腳下頓了頓,沒有回頭,抬頭望著門外的茫茫夜色,淡淡道:“朕說過,沒有任何人,能毀得了他。”

第二日,她許了夜徇隨朝中官員一同去城門送夜梁使臣。不需要她交代什麼,朝臣自會千百個防著夜徇。

等夜徇回來,便會從齊樂宮搬離,搬到後宮深處偏遠的冷宮內。在飲食起居上,沈嫻不會虧待於他,只不過他也難以再見到她。

等兩三個月後夜梁使臣回到夜梁,夜梁皇也早已經知道了大楚的情況,氣得不輕。

夜梁皇怒道:“朕怎麼交代的,要借大楚之力,把那蘇折拖下水,你們是怎麼幹的!”

使臣十分苦逼,道:“皇上,那大楚女君不按常理來,朝堂上的文武百官倒是竭力彈劾,可女君最後直接繞開了他們,與臣等擬下新的契約。臣等還沒來得及把訊息散播出去呢,女君一邊籤契約時就已一邊派人去發詔令了,根本沒有臣等說話的餘地啊!”

夜梁皇陷入了沉吟。這次不能搞垮蘇折,往後他兒怎會是蘇折的對手。這使夜梁皇有些擔憂。

使臣又道:“不過,大楚朝堂表面上一派風平浪靜,實則是暗潮洶湧。可能是臣等在大楚時,他們不好發作罷了。那些三朝元老,倚老賣老,可不是那麼容易糊弄的。”

誠然,夜梁使臣還未離京時,大楚朝臣們表面上很平靜正常。待使臣一走的第二天,便文武百官跪在朝殿之外,請女君貶黜蘇折。他可以繼續做大楚文人學士所敬仰的典範,但以他的汙跡,不得再為朝廷重臣,更不得再與女君有任何瓜葛。

沈嫻聽來好笑。

讓蘇折不得再與她有任何瓜葛?蘇折是阿羨的父親,血濃於水,怎麼能不再有瓜葛?縱使是一刀斬下,也永遠無法斬斷這血肉親情!

沈嫻讓太醫院的太醫令全部待命,哪位大臣若是受不住了,就抬到太醫院去救治。

縱使百官跪地請命,也不能動搖她分毫。

沈嫻拂袖離去時,老臣在身後失聲痛罵:“皇上不聽臣等的忠義之言,最後只會害人害己,這與昏君有何差別!難道真要臣等紛紛以身殉國,才能喚醒皇上嗎?皇上切勿做大楚的罪人!”

沈嫻腳下未停,道:“是不是隻要違揹你們心意的,都是大楚的罪人!”

既然如此,罪人就罪人好了,她無所謂。

老臣們跪不了半日,身體就受不住了,相繼倒下。太醫院裡最是忙碌,醫室都用滿了。

這一天百官請願,自然無疾而終。

第二日,百官開始罷朝。

當沈嫻去到朝殿,坐在上位,一直等到旭日東昇時分,除了零星幾個她提拔的朝臣以外,都再無別的官員前來。

這幫老臣學聰明瞭,不會再像上次許慰那樣,一言不合就偏激地朝柱子撞去,落得個兩敗俱傷的局面。

如今老臣全部罷朝,他們門下各部的官員也都看臉色行事,如此一來,朝中政務暫擱,朝廷癱瘓,什麼事情也做不了。

他們想要以此方式來逼沈嫻就範,罷黜蘇折。

蘇羨三歲生辰的時候,沈嫻攜了他去與蘇折同過。進了蘇折的家門,就絕口不提朝中的事。

沈嫻親自進廚房,去給蘇羨烤生日蛋糕。

蘇羨同他爹一起坐在廊上,等著夜幕降臨。他安靜與蘇折道:“他們都為難我娘,硬要我娘離開你。”

蘇折沒說話。

蘇羨輕聲又道:“我娘不肯,他們就躲在家裡全都不幹了。”

朝中形勢,蘇折自是知道。今日已是罷朝的第三日。再這樣下去,於國不利,那幫老臣也知道,可這回是下了決心要把蘇折打壓出朝堂。

這個時候沈嫻讓步了,將他罷黜出朝,那往後那些老臣隨隨便便就可刁難對付他。

蘇折抬手,輕輕揉了揉蘇羨的頭,淡淡道:“阿羨,如若往後我一直不能和你們順理成章地在一起,你會如何?”

蘇羨道:“我和娘想爹的時候,就出宮到這裡來,這只是一時的,往後爹一定有辦法和我們在一起的。爹能不能幫幫娘,讓那些人不敢再為難欺負我娘。”

蘇折笑了一下,道:“如今形勢已過,我怎能還看你娘被欺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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