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廂,沈嫻聽說蘇羨在東宮見了夜徇,還召了舞姬獻舞,她毫無懸念,這肯定是夜徇的意思。

這事兒還是崔氏遣了宮人偷偷過來傳個信兒的。

夜徇吊兒郎當就罷了,但崔氏和小荷一直認為,蘇羨還小,過早地接觸這些萬一給學壞了怎麼辦。

只是沈嫻在得知後,不大意地擺擺手,道:“這大過年的,圖個樂呵,他們高興就好。”

宮人忐忑道:“女君……就不去看看嗎?”

沈嫻道:“就他那點兒覺悟,能不把人弄哭就不錯了,還想學會欣賞舞姬跳舞?真要是學會了,朕把名字倒過來寫。”

宮人:“……”

沈嫻又妥妥地放心道:“太子是個注孤生的人設,不會這麼容易開竅的,你去吧,他們需要什麼,就準備上。”

宮人只好應著去了。

到下午的時候,沈嫻就又聽說,太醫院遣了兩名太醫去給舞姬們看診了。

沈嫻就問緣由。這獻個舞還獻出傷來了?

然後便聽知情的宮人稟道:“太子殿下讓她們拔河拔了半日,到最後她們拔得精疲力竭手抽筋,手臂連抬都抬不起來了。太醫說是拉傷了。”

沈嫻抽了抽嘴角。

這一天,夜徇從蘇羨這裡敗興而歸,走的時候對蘇羨道:“下次別找我玩,你這種人,就適合自己跟自己玩。”

晚上,蘇羨到中宮來和爹孃一起用晚膳。

沈嫻板著臉問他:“舞姬是跳舞的,你卻讓她們拔河?你是不是也太不尊重專業了?”

蘇羨道:“聽說她們的手柔若無骨,所以我試了一下。”頓了頓,又實事求是道,“一個人的手怎麼可能做到柔若無骨,不能提不能拿,等同於廢掉,還有什麼用。”

沈嫻仰天長嘆,道:“我的傻兒子唷,柔若無骨柔若無骨,精髓就在其中的一個‘若’字,能請你稍稍有點想象力嗎?”

蘇羨便想了一下,道:“如此,我想到剔了骨頭的雞爪。”

沈嫻揉了揉額角,道:“讓你爹跟你好好說!”

蘇羨便一臉真誠請教地看向蘇折。

蘇折挑了挑眉,道:“有些時候,比如我跟你娘在一起的時候,我也會覺得她的手柔若無骨。”

沈嫻頓了頓,道:“蘇折,叫你講道理,沒讓你引用素材啊。”

蘇羨便問:“什麼時候?”

蘇折道:“當你對一個人心動的時候。”

沈嫻支著下巴看著蘇折,默默地撤回了自己方才的意見,覺得他講道理講得可真好。

蘇羨恍然:“原來如此。是我還沒遇到。”

沈嫻道:“這好像不是遇沒遇到的問題,就算遇到了,也會被你像今天拔河這樣給無情地拔掉了吧。”

蘇羨道:“應該不會。拔河一個人也拔不來,除非她跟我拔。”

沈嫻默了默,道:“我突然不知道是該讓你注孤生好還是讓你去禍害別家姑娘好。好像都不是個很好的選擇。”

但是她萬萬沒想到,將來有一天,蘇羨還真喪心病狂到讓人姑娘跟他拔河。

晚膳後,時間還早,蘇羨也不急著回東宮去休息,便去了爹孃的書房坐坐。

反正閒來無事,沈嫻又跟蘇折下棋,蘇羨在一旁觀看。

蘇折便打算一邊下,順便一邊與蘇羨論一論去年一年來的政務總結,看看他的參悟能力。

沈嫻看了看父子兩個煞有介事的樣子,手指敲了敲棋盤,發表意見道:“我一年到頭就這一個長假,好不容易跟你玩會兒,你還要邊跟我玩邊考他題,你是不是太不專心了?”

蘇折抬眸看了她一眼,道:“我考他的同時不妨礙與你下棋。”

沈嫻挑眉道:“我是怕你一心二用,到頭來兩邊都顧不好。”

對此蘇羨很有發言權,道:“娘不必擔心,以往爹考我的時候也是一邊做他自己的事。”

蘇折笑了一下,與沈嫻道:“你也可以一心二用,順便聽聽阿羨說了些什麼。”

沈嫻道:“阿羨,這點你別學你爹,一心二用不是個好習慣。”

可事實上證明,什麼爹教出什麼兒子,最後蘇羨將他爹的精髓幾乎學了個十成十。

沈嫻和藹可親又道:“那爹孃聽權且聽聽你的見解是主要,這下棋只是很隨便地玩玩。你開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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