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玉書沒再有過過激的舉動,也沒再做任何讓看守她的宮人費神費力的事。

她好像一夕之間想明白了,開始配合起宮人們的工作來,並且還儘量讓他們少麻煩。

起初宮人防著她,但後來並未見她有什麼異常的舉動,漸漸也就略放鬆下來,嘴上雖不說,但心裡還是樂見其成的。

玉書也不是真的想通了,她只是明白,要想改變如今的處境,她必須得改變自己的態度。

一意孤行只會讓她越舉步維艱。

她開始和氣地主動與宮人們說話,起初宮人們不搭理她,她也不氣餒,自己自顧自地講述著從前女君與皇夫之間的故事。

畢竟她是從前女君身邊的人,知道得多那是肯定的。

宮人們也閒得無聊,很快就聽進去了,一有時間就坐下來聽她講。要是她講著講著停頓下來了,宮人還會催促她問後來呢。

漸漸他們覺得這玉書也不是特別壞特別討厭,只是之前有些自視清高罷了。她真要是十惡不赦,女君或者皇夫早就把她處死了,又何須等到現在。

她可能只是一時糊塗,才對皇夫那般執迷不悟。只要知錯能改,說不定還能獲得上面的寬恕。

玉書還將她往日存起來的一些首飾贈給了日常看著她的宮女,宮女對她的印象大為改觀,還鬆口說等女君和皇夫回來,她們會去幫忙求情。

只不過還沒等到女君和皇夫回來,東宮卻先派人來傳話,太子殿下要召見玉書。

玉書很有些不可置信,抬頭看向來傳話的東宮宮人,道:“你說什麼?”

東宮宮人去傳完話回來,照小荷的吩咐順便還打聽了些情況,回來稟告給小荷。

小荷到蘇羨跟前,道:“那個玉書果然不是省油的燈。奴婢聽回來的宮人說,她似乎和看守她的那些宮人相處得很融洽,顯然是被她給收買了。照這樣下去,他們都快可憐起她來了。”

蘇羨對此稀疏平常,道:“人都有惻隱之心,也難免的。”

小荷道:“可她……”之前明明那麼過分,還橫插在女君和皇夫之間,現在一賣可憐,就遭人同情了?

蘇羨道:“吩咐下去,每半月換一批宮人看守,照中宮的人數,應該一年到頭也輪不完一次。等中宮的輪完了,再調別宮的,等她感化完全宮的人,這輩子應該也耗完了。”

小荷愣了一愣,隨即寬心地應道:“奴婢這就去傳殿下令。”

於是乎玉書的居院裡,她正悉心打扮一番,總得要整齊大方地去見太子,結果梳妝打扮期間,就發現原本看守自己的宮人被換走了,換上另一批比較面生的。

雖也知道都是在中宮裡伺候,可以前幾乎沒怎麼來往過。

玉書有些著急又氣餒,好不容易跟那些宮人混熟了,就這樣輕易被調走了?新來的這批,她又得花多少時間才能與他們相熟起來呢?

玉書聽宮人說,這都是太子的命令。

至於為什麼,他們也不知道,只負責遵守。

玉書拾掇好以後,便由人引著,一路去了東宮。

彼時蘇羨正坐在書殿裡看書。來來就安順地趴在他腳邊的軟毯上,把腦袋挨著他的腿,打瞌睡。

天氣冷了,這殿上又暖和,因而來來一天到晚大部分的時間裡都是在打盹兒的,因為它本身也有冬眠的習慣。

玉書進來見禮時,蘇羨翻著書,連眼皮子都沒抬一下。

蘇羨淡淡道:“免禮,往旁邊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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