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羨盯著慶嬤嬤,道:“太學院和馬場,同時跟這兩個地方兩樁事扯得上關係的,好像就只有慶嬤嬤了。”

跪在地上的慶嬤嬤身子骨顫了一顫。

沈嫻吩咐多餘的人都退下,冷眼看著慶嬤嬤邊磕頭邊大聲叫冤枉,聲稱忠心耿耿,絕無謀害太子之心。

沈嫻往椅背上靠了靠,道:“慶嬤嬤既如此陳表忠心,朕也不能視若無睹,便給你個機會證明。朕與你打個賭,朕即刻叫馬場的奴才過來一問,看看你是否去他們配種存藥的地方轉悠過,可行?”

慶嬤嬤答不上話來。

沈嫻掂了掂下巴,又道:“至於賭注麼,就賭你的命,如何?”

慶嬤嬤哆哆嗦嗦,一個勁呼自己是冤枉的。

沈嫻道:“你不拒絕,朕就當你是答應了。”

慶嬤嬤一愣,正要辯駁,沈嫻已著人去叫馬場的人來。

沈嫻坐在殿上等結果,往返的奴才們片刻都不敢耽擱。

急匆匆到沈嫻面前,經一詢問,給良駒配種的奴才便道,上回太子教習騎術期間,慶嬤嬤果真去過,說是好奇,還觀摩了一遭。

慶嬤嬤一時臉色煞白,一屁股癱坐在地。

她原以為不會有人發現的。

因為來來本就是猛獸,它隨時都有發狂的可能性。事發之後就算水槽裡剩有用藥兌的水,也沒人敢靠近。

崔氏即便沒被來來咬死,也受了重傷,不可能再在東宮當管事了。到時候,來來兇殘成性,定也留不得了,這兩樁心患便可都除了去。

可沒想到這女君過去看了來來一眼,就讓人把它的水槽搬過去檢查。

她心細如塵,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就把太學院和馬場的事都弄清楚了。

即便如此,高高在上的女君在聽完馬場奴才的稟述以後,也顯得非常平靜,只揮揮手,讓馬場奴才先行退下去。

而後沈嫻聲音平緩道:“來人,將這惡奴弄下去,處死。”

宮人左右上前拿人,立即把慶嬤嬤押了起來。

慶嬤嬤使勁掙扎,失聲叫喊道:“我絕對沒有害太子!我是不會害他的!我曾是先皇后身邊的貼身宮女,豈會謀害先皇后的嫡長孫!”

沈嫻抬了抬眼,看她道:“那麼,你是專衝著二孃來的?”

她又不傻,蘇羨剛準備餵食來來就被這老奴想法子給支開了,那麼唯有可能就是對著蘇羨身邊的崔氏或者小荷,小荷在東宮還犯不著她,但崔氏在東宮舉足輕重,很有可能礙著她了。

沈嫻點點頭又道:“誠然,如果不是想謀害太子,罪過也沒有那麼大。”

慶嬤嬤一聽,還以為有轉圜的餘地,結果沈嫻卻再道:“但那就不用死了麼。”

她神情冷肅,眯著眼對慶嬤嬤道:“你當二孃何人,她是太子的乳母,是他的半個母親。賜死你,是朕對你留有情面。拖下去。”

慶嬤嬤頓時嚎叫起來,聲音一直拉長至殿外,口不擇言胡言亂語些什麼,也沒人聽得懂。

“她不是女君!她殼子裡不是真的女君!她鳩佔鵲巢!

“你們不能處死我,我知道真的女君在哪裡!”

那廂,蘇折把話說死再無半分情面,玉書踉踉蹌蹌從曲水長亭出來,漫無目的地邊哭邊走著。

還沒等回到中宮,她就聽宮人說起東宮裡發生的事。

慶嬤嬤謀害太子不成,差點害死了太子身邊的崔姑姑,眼下女君正在東宮親自處理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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