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後沈嫻也沒再進寢宮了,她站在外面,看著宮人們送了洗漱用的水進去。

沈嫻便微微斜了斜身,一隻眼睛透過門邊,看了看裡面的光景。

她見小荷把帕子擰了水遞給蘇羨,蘇羨自己洗了臉,又漱了口。

他左手不能沾水,單手擦手也不方便,唯有這一樣是小荷幫他擦的。

而後他又自己洗腳,自己擦乾腳上的水跡。

宮人重新給換了床單鋪了床,而後他便自己爬上床去靠著,又拿了蘇折方才讓人送進來的書開啟看。

小荷道:“殿下不能捱太晚,女君說了,太晚睡的話會不長個兒的。”

蘇羨道:“我知道,就看一刻時辰。”

沈嫻收回了視線,和蘇折一起轉身無聲地離開了他的後院。

兩人回到中宮自己的寢居,寢居內已經一切都打點妥帖。

一切都還熟悉,只是沈嫻覺得自己已經許久沒回這裡就寢了。

回來以後她和蘇折兩個先後去沐浴洗漱,蘇折洗浴時,沈嫻總是給他備好衣裳,整整齊齊的一疊,放在屏風邊的木几上。

而沈嫻自己沐浴後要更的衣通常都是她自己拿了。

因為以前蘇折要給她拿的時候,總是壞心眼的這樣缺一件那樣少一件的,然後讓她自己出來拿,為此後果總是她稍後還得再洗一次澡。

所以她長了教訓,每每都是自己準備得齊齊噹噹的。

蘇折洗完出來,衣衫整潔,夾雜著一股清潤之意。他抬眸便可見沈嫻著一身寢衣,正一盞盞滅了寢宮裡的紗燈。

最後她只留了一盞,寢宮裡的光線就變得昏黃而柔和。

她聽見蘇折腳步聲,回頭道:“上床睡覺了。”

蘇折過來牽了她的手,便攜她一同進裡間,拂帳入床榻。

沈嫻道:“蘇折,你先別急著躺,坐會兒。”

蘇折問:“怎麼?”身體行動上十分配合地坐著。

沈嫻便跪坐到他的身後去,伸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道:“我幫你揉揉,舒緩一下。”

蘇折愣了愣。

而後她就給他揉捏起了肩。

昨晚她睡不著的時候他陪她,今日一大早趕路回宮他也在她身側,下午她睡著了,他卻沒得睡,還要幫她處理政務,她知道,他比自己更累。

沈嫻邊捏邊柔聲道:“一下午坐在御書房裡,只顧著政務,怕是坐姿連動都沒空動一下。”

以前她坐在桌前批摺子,別說一下午,就是一個時辰下來,也肩酸脖子硬的,感覺背後都僵成一片了。

蘇折闔著眼,顯然十分受用。正好他也要在睡前與沈嫻交流一下今日處理的政務的,眼下倒是個不錯的好時候。

什麼事重要什麼事可以排後處理,沈嫻都得有個瞭解,等早朝前把重要的奏章都看一遍,也能及時與朝臣們商議解決。

蘇折講述時,沈嫻便手上動著,耳朵認真地聽著。

約莫小半個時辰,等他講完,沈嫻將他後肩和背上的穴位,一番揉捏下來,也給他疏通完經絡。

她輕問:“舒服麼?”

蘇折道:“雖然不是最舒服的,但還是很能緩解。”說著就拉了沈嫻的手,擁她一起躺入寢被裡,又道,“好了,睡了。”

沈嫻窩在他懷裡,問:“什麼才是最舒服的?”

蘇折在她耳邊低低道:“你猜。”

沈嫻感覺不會是她想要聽到的答案,就很識相地閉嘴了。

過了一會兒,他又道:“等阿羨長大以後,他的人生又會經歷許多的事。那時候再來回顧今日,便真的微不足道了。”

良久,沈嫻應他道:“嗯。”

他擁著她睡得很安心。

他懷中溫暖,沈嫻也不知何時睡了去。

朝中提前兩日開了早朝,沈嫻一早便要去上朝。

起身更衣時,蘇折也醒來了。沈嫻便一邊更衣一邊與他道:“昨日阿羨有些低燒,今日往太學院傳個話,再替他請個假,多休息這兩天,你覺得呢?”

蘇折道:“太傅那邊我去打個招呼。”

太子抱恙的訊息很快就傳遍了朝野內外。畢竟開早朝了,朝臣們都走動活絡了起來。

上朝前,一堆朝臣聚在一起,這個說說他前幾天聽說的事,那個又說說他後幾天發生的事,寒暄一陣過後,話題的焦點就轉移到了太子的身體狀況上面。

一朝臣道:“我聽說,太子殿下昨日沒有去上學,這稀奇吧。後來一打聽才知道太子殿下身體抱恙。”

另一朝臣道:“那定然是有些嚴重的,不然女君和蘇大人也不會這麼火急火燎地往回趕。”

於是上朝以後,沈嫻第一時間先處理完這陣子堆起來的重要朝政,議到一半,就有朝臣按捺不住,不曉得是哪個率先開頭切入了其他話題:“臣聽聞太子殿下身體抱恙,不知現在情況如何了?”

這一問,其他官員紛紛豎起了耳朵。

這件事沈嫻和蘇折不打算刻意瞞著,何況是面對這麼一幫管得寬又愛閒八卦的朝臣。

越是把它當成個秘密來揣著,就越是會勾起他們的好奇心,他們便越會絞盡腦汁地去打探究竟是怎麼回事。

蘇羨的手指缺了一根遲早是瞞不住的,要是讓人打探出來,緊接著好奇心就又會勾引他們去探索為什麼女君和皇夫要瞞著,於是就又會見縫插針地去探索更深層次的原因。

這未必見得是件好事。

遂沈嫻告知諸臣,道:“太子的情況已趨於穩定,就是失血稍多有些虛弱。假以時日便能痊癒,眾愛卿不必擔心。”

官員們一聽,失血過多?這可不是件小事啊。

於是就有官員加緊著又問:“臣斗膽請問女君陛下,太子殿下因何失血過多?”

沈嫻道:“哦,就是玩斷了根手指。”

百官無不震驚譁然:“……”

沈嫻又道:“太子心理脆弱,以後望眾愛卿多多關照。”

朝殿上的氣氛突然有些低沉了下來。

過了一會兒,又有朝臣道:“臣斗膽再問,太子殿下因何……”

沈嫻打斷道:“他自己不小心,玩刀玩的。早就告訴他不要玩,刀鋒利,很危險,可他這個年紀的孩子就是這樣不聽話。

“你越讓他不要做什麼,他就越是好奇,一趁著大人不注意,就自己偷偷弄來玩。這下好了,手指玩沒了。難道眾愛卿家中養孩子,就沒有遇到過這樣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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