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嫻點點頭,道:“我相信你,方才也不過是跟你說幾句玩笑話罷了。家裡這麼多客人,把場面鬧大了傳出去也丟人。”

說著就端起剩下的那杯茶,手指捻著茶杯轉了轉,眯著眼道:“眉嫵,你肯敬我這杯茶,我是真高興。”

柳眉嫵眼眶一紅,便含著淚,像是喜極而泣的模樣,道:“這麼說,公主願意喝這杯茶,與眉嫵冰釋前嫌嗎?往後眉嫵一定不會再惹公主生氣了。”

沈嫻勾了勾唇,伸手去拭掉她眼角的淚,反倒讓柳眉嫵一驚。聽她大度道:“瞧你,說什麼傻話。”

兩人各舉了茶杯,正要相敬而飲。

這時玉硯在身後,突然驚訝地道了一句:“啊呀,二夫人,你的裙子後面好像破了一個洞。”

柳眉嫵向來是最注重自己的形象的,在這樣的場合下怎麼能出醜。於是放下茶杯扭頭就去撈過裙子檢視。

沈嫻亦靠了過來,道:“我看看。”

柳眉嫵這一側身,把秦如涼的注意力也吸引了過去。

沈嫻便一邊漫不經心地把兩杯茶換了個位置,一邊淡淡看了一眼,道:“不過是個小洞,不礙事,可能是方才不小心在什麼地方掛破了吧。眼下天黑了,光線暗,別人也看不出什麼的。”

一驚一乍下,沈嫻便拉了柳眉嫵坐下來,道:“你是將軍府二夫人,這會子離席恐別人會亂猜測什麼。還是落下來安心吃飯吧,等晚飯後你趁人不注意,再回芙蓉苑去換身衣服便可。”

在柳眉嫵的印象裡,她還從沒見過沈嫻對她如此親熱。

大概沈嫻是真以為她想跟她冰釋前嫌吧。

就算不是如此,當著大庭廣眾的面兒,沈嫻也得彰顯她當家主母的氣度。

柳眉嫵心裡想著,你就繼續裝吧!我看你還能裝到幾時!

面上神色卻更加柔和,道:“多謝公主好意。”

沈嫻眯著眼盯著手裡的茶,道:“那這杯茶是喝還是不喝?”

柳眉嫵忙不迭道:“自然是要喝的,眉嫵敬公主,哪敢半途而廢。”

沈嫻便湊到唇邊,喝了兩口,柳眉嫵親眼看著她喝下去的,便目露喜色,自己也跟著喝了起來。

飯桌間其樂融融。

連秦如涼都依稀覺得,今次吃這一頓晚飯,才更像是一家人。

柳眉嫵和沈嫻沒有爭鋒相對,她們各自禮讓。

沈嫻免不了要給柳眉嫵夾菜的,道:“眉嫵,你真是越來越善解人意,難怪將軍如此寵愛你。”

柳眉嫵眉眼含春地看了秦如涼一眼,羞怯笑了笑。

沈嫻又道:“我聽說,小腿的百日宴還是你主動與將軍提起的,還是你心思細膩,又想得周到。你肯主動走出這一步,著實讓我很受感動,我相信你是真心實意想好好過日子。”

柳眉嫵嘴上應著:“眉嫵一早便有如此打算了,只怕公主不願與眉嫵和好。這一次還要多虧小公子,才讓眉嫵有這樣的機會。”

她心裡卻飄飄然,沈嫻中計了!

誰稀罕與這賤人和好!

等著看吧!一會兒這賤人一定聲名狼藉!看她還有什麼資格做這將軍府的當家主母!

柳眉嫵把時間掐算得很好,服下那藥到藥效發作,差不多半個時辰的時間。

半個時辰後,晚飯也差不多吃完了。大家都會移步去花園裡看唱戲。

等時機一成熟,她必然帶著大家一起去找沈嫻,到時候捉姦捉個當場正著!

等晚飯吃完以後,沈嫻便引著賓客們去花園裡轉轉,那裡已經響起了戲子細長纏綿的歌喉聲。

這時被好奇心抓撓的賀悠終於能夠一睹沈嫻真容。

賀悠遠遠看了一眼,頓時就傻眼了。

儘管燈籠底下光線略暗淡,但他眼神奇好,她、她……怎麼那麼像當初賭場借錢給他的那個人?

當時沈嫻穿的是男裝,可眉眼五官沒怎麼喬裝,因而變化不大。

難怪賀悠一眼便能把兩個人重合起來。

她是公主?還是一個孩子的娘?這不能夠吧?

賀悠揉了揉眼,懷疑是自己眼花了。

等沈嫻安排好了以後,回頭找到柳眉嫵,見她神色有些異樣。

柳眉嫵覺得自己約摸是席間和秦如涼多喝了兩杯的緣故,不勝酒力,所以有些暈沉,有些燥熱。

沈嫻對柳眉嫵道:“眉嫵,這裡你看著些,我忽覺身子有些不舒服,提不上力,我便先回院休息了。”

柳眉嫵求之不得,以為沈嫻是藥效發作,便回道:“那公主是應該好生休息,公主回吧,眉嫵在這裡招呼著便是。”

隨後沈嫻便帶著玉硯和崔氏抱著孩子一同離開了。

等過一會兒,柳眉嫵便會遣人去池春苑找個藉口支開崔氏和玉硯,然後便能安排人趁虛而入。

於是沈嫻前腳剛走,後腳柳眉嫵便帶著香菱也離開了花園戲臺。

柳眉嫵越走越無力,走到小徑上扶著樹直喘氣。

香菱見狀忙上前來扶她,道:“夫人怎麼了?是不是方才和將軍高興所以喝多了?”

“興許是吧。”

“那奴婢先扶夫人回芙蓉苑休息。”

柳眉嫵拂了拂香菱的手,道:“都到這一步了,你若是扶我回去休息,誰來安排剩下的事?眼下這裡離芙蓉苑已是不遠,我自個回去躺下便是,你現在便去後門那裡,把人帶進來。”

柳眉嫵又吩咐道:“帶進來以後先不急著去池春苑,你叫兩個婆子去池春苑裡把崔氏和玉硯引開,然後再放人進去。”

“奴婢、奴婢知道了。”

“快去,不要耽擱了。一定要把事做好。”

柳眉嫵昏昏沉沉地看著香菱轉身去了,她自己才強撐著身子繼續往芙蓉苑的路上走。

只是半路上,她絲毫沒注意,沈嫻去而復返,不緊不慢地從身後樹下走了出來。

沈嫻一記手刀劈在柳眉嫵後頸上,根本無需用什麼力,她便癱軟了下來。

沈嫻及時擒住她的身子,轉頭就往另一個方向走。

怎想在路口,沈嫻於昏暗的光線下感官十分敏銳,忽而頓了頓腳,偏頭便抬起視線往某個方向看去。

那眼神陰鷙如利鷹,叫人不寒而慄。

賀悠看得清清楚楚,那根本不是一個女人應該有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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